海棠实在忍不住，便在旁边插嘴道：“小少爷，赵妈妈是穷苦人家，他儿子又是个不正常的，讨不到媳妇就只能花钱买来一个小的，等养大了之后再成亲，这叫做童养媳。咱们吴家是个什么样的人家，若是做了这种事儿，还不叫人笑掉了大牙？”
吴锦玉当时就急哭了。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等到十二年过去了，春华妹妹早忘了我也说不定！娘，我不想春华妹妹走，不想她忘了我！”
吴太太见吴锦玉哭的这么伤心，忙用帕子给他擦了眼泪，安抚着说道：“锦玉，今儿我还听你爹说了，金陵那边还乱的很，你春华妹妹就算以后要走，一时半会儿也走不了的。你若与她相好，这阵子便好好待她就是。你待她好，她自然忘不了你的。”
“真的？”
吴锦玉的一双眼睛立即闪了光，泪珠子也不再有了。
吴太太总算松了口气道：“自然是真的。娘什么时候骗过你了。”
吴锦玉听了，像是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忙得就往回跑了。
吴太太惊得忙叫丁香跟过去。
“锦玉，这好好的又做什么去？慢着点儿！”
“我刚出来的时候跟春华妹妹着急了，我得去跟她道歉去！”
等到吴锦玉跑没影了之后，吴太太脸上的笑立即就消失了，回过身的时候还叹了口气。
海棠忙上前扶着道：“太太，小少爷毕竟还小呢，等到外面读了书，多见了些世面，未必就把今天的事儿当真了。”
吴太太又叹了口气道：“但愿吧，总之刚刚锦玉说的话，别叫老爷知道了便是。”
等吴太太进了屋，门外刚刚打算进来和她问安的吴锦荣才从墙边上走出来，眉宇间还带着些隐隐的痛惜。
他心里烦闷，便打算往院里走走，行至假山的时候，忽然听见有哭声从假山后面传出来，便试探着走了过去。
“是谁在那里？夜里风大，就别在风口上哭了。吴家院儿里规矩多，今儿是被我瞧见了，若是换做别人，指不定就得挨板子了。”
吴锦荣说着，便叹了口气，转身走了。
“锦荣哥哥！”
可假山后面那人像是听出了他的声音，忙得出来叫住了他，等吴锦荣回头一看，才发现这人原来是柳清荷。
“柳小姐？你这是？”
经过下午的事儿，吴锦荣对柳清荷其实不大喜欢，所以即便柳清荷唤她哥哥，他也只称她为柳小姐。
柳清荷忙得擦干了眼泪，小步走到了吴锦荣的面前，别着脸说道：“没什么，我其实只是有些想我爹娘了，没想到还扰了锦荣哥哥的清幽，我可真是没用。”
说着，她竟又梨花带雨地哭上了。
吴锦荣本来不欲理睬她，可是偏偏她那白皙的脸上的那道红手印儿在灯笼底下看着都挺显眼，叫吴锦荣心里一颤。
“你挨打了？因着下午那件事儿？”
听到这话，柳清荷忙得用帕子遮住了脸上那道红手印儿，像是要忍着，却好像最终没忍住似的哭着说道：“我是该打的，本想着别着脸不叫你看见这伤，没想到竟连自己哪边挨了打也弄不清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