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一下子就哭了。
“姐，爹说你要是再不回去，就不叫你念书了，你快回去吧。”
大姨奶奶看着奶奶哭的模样，也跟着难受起来，回头见吴锦荣已经远去，便摸着奶奶的后脑，叹着气说道：“好，姐姐不闹事儿了，二丫头不哭，咱们回家。”
两个人进了院子的时候，只闻着满院子的浓烟，外曾祖父和外曾祖母正挑着水往灶房跑，两个人的脸都是一团黑了。
“爹、娘，这是怎么啊？”
“你还说呢，怎么添了那么些柴在底下？饭都给你们烧着了。还不快去打水来灭火？”
奶奶和大姨奶奶听了，忙往灶房看去，可不是窜着火苗呢吗？忙跑去舀了水过来熄火。
好容易把火苗熄了，才发现锅都给烧了碗大的一个窟窿了，按理该是早就有了苗头了，只是当时盖着锅盖，院子里又人多嘴杂，大家的心思都在柳清荷身上，才没发现。
外曾祖母当时就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连灶王爷都知道咱家不清净，这还没到小年，就不在咱家待了呀！”
外曾祖父看着那口漏锅，也是来气，嘴上碎碎念道：“都说锅漏财疏，还指望着这半年能多存些钱，等回去的时候好重整旗鼓，这是一天也不得安生啊。”
外曾祖父说着，就背着手往门外走了。
外曾祖母两步跟到门前，也顾不得哭的鬼画瓢似的脸，急急地问道：“当家的，你这又要干什么去啊？”
“还能干啥去？总得先找个人把锅补上再说吧！”
等外曾祖母失魂落魄地回了头，大姨奶奶才看着都烧成黑炭的饭菜问道：“娘，可是今晚吃什么啊？”
外曾祖母哼笑一声道：“怪道人家说你是没吃过饭的，这会儿里面还不知道闹成什么样呢，你倒还有心思吃饭？如今咱们一家，明天会不会流浪街头都还不知道呢！”
说了这话，外曾祖母便把脸一转，呆呆地往自己屋去了，没一会儿就从里面传出了哭声。
奶奶那时只觉得天都要踏了似的，根本想不明白他们一家到底是犯了什么天大的错误，怎么总是有人要找他们麻烦？
可是外曾祖母哭得叫她害怕，她便只得缓缓地往大姨奶奶身边缩。
“姐，我害怕。”
大姨奶奶便捂着她的耳朵说道：“别怕，就算天塌下来，也砸不着你。”
这话说完，大姨奶奶的肚子就“咕噜噜”地叫了起来。
奶奶见她无奈地叹了口气，低下头去想着什么，以为大姨奶奶一定是饿坏了，便从怀里拿出一块包起来的帕子，展开后递了过去道：“姐，这是刚刚那人扔到地上的，我虽都捡了起来，可并吃不了那么多，这两块给你吃吧。”
大姨奶奶却摇了摇头，摸着奶奶的后脑说道：“二丫头长大了，也知道给姐姐留东西吃了，可是姐姐不饿，还是等你晚上饿了的时候再吃吧。”
两人正说着，外曾祖父便带了补锅的周师傅进来了，这位周师傅是吴家的杂役工，也并非正经的补锅匠，只略懂些皮毛，一见奶奶家的锅，便摇着头说道：“这么大的窟窿怎么补得好？我看是要换一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