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火与鬼神来到宝钿城县令的府邸,两人分别都是地狱道与修罗道的二号人物,永火却一直以天下第十一高手自居,鬼神年少气盛,借故与永火试招,在旁观战的泛宏斗惊见两人神功,看得魂不附体,说道:“两位大人…再打下去…只怕要影响…夺帅计划…”
夺帅计划!原来地狱道与修罗道荟聚宝钿城,就是为了夺帅计划!
泛宏斗只是负责接待两人,只知夺帅计划之名,不知其实,但夺帅计划却是机密行动,泛宏斗竟然一吓之下,便脱声道来,永火与鬼神登时盯着泛宏斗,眼神杀气凛冽,泛宏斗看得满身颤抖,只得连连叩头,哀叫道:“小人一时胡言乱语,小人保证除了两位大人与应千福之外,从未在人前说过这计划,请两位大人息怒。”
愚蠢的东西竟然连应千福也说了出口,要不是因为他是县****有需要与官方勾结,两人此刻已经把他杀掉!
永火与鬼神满目怒火,狠狠的盯着泛宏斗,泛宏斗见两人没有动手之意,知道自己总算保住了小命,便对两人道:“两位大人,桌子破了,酒水和蜜饯掉下了,小人为你们换过,为你们换过…”
泛宏斗亲自为两人添酒,像一头狗一样的顺从。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喧哗声,鬼神和永火面色一沉,泛宏斗看在眼里,朗声道:“众侍卫,何事在门外喧哗!”
侍卫回复道:“启禀大人,应家别院快马传讯到来,恳请大人接收信物。”
泛宏斗听了,如获至宝,连忙道:“还等什么?快传!快传!”
侍卫快步走前,将信物交给泛宏斗,然后离去。泛宏斗看过信物后,立刻面色大变!
泛宏斗看得满头大汗,但永火却面不改容,继续喝酒,鬼神则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圆铁球,径自把玩着。泛宏斗更不敢发言,就这样沉静下去。
直至到永火喝尽杯中酒后,泛宏斗才说道:“大人,下官向您斟酒…咳…”
炉鼎中的浓烟吹在泛宏斗脸上,弄得他咳嗽不已。永火斜眼看着他,笑道:“泛县令客气了,身为当今东京第一大派钱庄庄主泛永斗的远亲,多年来勾结应千福这个在宝钿城内根深蒂固的地方土豪,可谓腰缠万贯,何须谦称做下官?还要为本座斟酒呢?”
泛宏斗手中一颤,吓得连酒壶也几乎拿不稳,陪笑道:“永火大人见笑了,下官性命身家也在永火大人手上,下官这一切也是应该的…咳…”
鬼神眼里闪过一丝笑意,对泛宏斗道:“哦?原来泛大人的性命财产只是在永火师叔手上啊?早知如此,小侄就不等那个姓应的土豪。反正这次与我同来的女眷也多,我就趁早回房间找个女眷一起痛饮吧。”
泛宏斗几乎吓得要掉下泪来,跪着向鬼神道:“下官失言,下官该死!冒犯了鬼神大人,请大人恕罪!…只是…只是事情出了岔子…应大哥现在已被软禁在应家别院之中,所以不能如期赶到这里,跟两位大人会面…咳…”
鬼神面色一变,冷若冰霜,喝道:“怎么不能如期到来,你给我说清楚!”
泛宏斗连连叩着响头,惶恐道:“回禀鬼神大人,下官听从大人指示,看守着宝钿城的一齐关卡。近日宝钿城的春交会临近,进入宝钿城的胡人和汉人也多,敌人乔装能力十分之高,引得我们在过去几日接连找错了人!直到今天,我们才找到一个比较像鬼神大人所言的少年,于是派人跟踪,并通知赵忠让大人,准备抓着那人之后,再给鬼神大人发落…咳…”
永火听了,微微一笑,温声道:“县令大人的确合作,就算是那小娃娃找了另一个小鬼同行,以掩饰身份,他的部下也发现了那小娃娃,只可惜赵大人却失诸交臂。”
永火一句“失诸交臂”说得虽然轻松,鬼神心中却只觉他言语间满是讽刺自己属下实力之意。鬼神冷冷道:“与小娃娃同行的小鬼武功竟然不弱,才让赵忠让在仓促间留有破绽。但纵然这小鬼逃脱了又如何?最后还不是被赵大人在城郊重新找回那小鬼,通知了泛宏斗部署一切。”
泛宏斗听得鬼神说“通知了泛宏斗部署一切”,心知鬼神为了针对永火,继而袒护赵忠让与自己,一颗心才安定下来,于是便接着道:“咳…下官听到赵忠让大人的指令,就立刻指派大半宝钿城的捕快到了清风楼准备,想不到那小鬼也在!鬼神大人也真利害,用那小鬼的名义租了一个厢房,将酒馆老板的尸体放在内,把杀人放火的罪名加在这小鬼身上。鬼神大人,好计谋!好计谋!”
鬼神面色听得越来越黑,最终按捺不住,冷冷道:“永火师叔整日跟我们都待在县令府内,仍可决胜于千里之外,将那小鬼坑成杀人放火的罪犯。永火师叔,好算计!好算计!”
泛宏斗一愣,才知道这不是鬼神的计划,自知说错了话,急得就像是答错了问题的学生,惶恐道:“两位大人都是好计谋,这就引出了于飞和那小娃娃!”
永火轻笑道:“鬼神师侄和县令大人,你们过奖了!当时本座只待在县令府内,连赵忠让的行踪也不知道,又何以坑那小鬼?加害那小鬼的却是另有其人。若是本座知悉此事,又岂会不助赵忠让大人一臂之力,让于飞轻易离开?”
泛宏斗连续拍了两次马屁,却都是拍了隔空,登时急的额上满是冷汗,战战兢兢地拱手道:“下官派的个捕快已尽全力,只是怎也抓不住于飞等人,幸好到最后我们也知道于飞等人到了应家别院。”
鬼神怒目一瞪,拍在桌上一声巨响,喝道:“泛宏斗,这些捕快尽了全力,又有何用!我要的是他们找人!否则你这厮又怎可以安坐在县令府!”
泛宏斗颤声道:“鬼神大人,下官哪里胆敢啥都不做呢?我和应千福约定,定时派人联络下官,通报他的状况!刚刚应千福就送来了一封密函,虽然是空白一片,但也代表在别院内被擒,连写一个字的机会也没有了。只是…只是下官也不知道擒下应千福的,是不是于飞…”
鬼神怒极反笑,嘲弄道:“哈!这联系方法真是特别!本座还未来到宝钿城之前,就知道应千福为了赚钱,早已与县令大人多年狼狈为奸,更与通天门保持良好关系,真是左右逢源!”
泛宏斗心中一片冰冷,鬼神接着说道:“这次于飞要进行护帅行动,就必会找应千福这地头蛇。本座早已派人,在应千福几个别院之前监视。早就在两个时辰之前,于飞已经带着那个小娃娃和那个小鬼,到了应家别院。若非我的探子早已通风报信,不知县令大人何时解读好这一封无字天书?!”
泛宏斗不知所言,尴尬地道:“那...那就是说于飞去到了应家别苑,但应千福却无法对外联络,即是应千福已经被于飞软禁了…咳…”
鬼神白眼一翻,森然道:“是不是软禁,现在就不必再提了!县令大人,你告诉我,你计划明天如何对付于飞等人?”
泛宏斗如释重负,心知鬼神还差遣自己,大概气也出得差不多了,连声说道:“是!是!鬼神大人,下官一早计划,还望大人赐教!只要于飞明天到来,下官先在其杯中酒下砒霜毒。杀死于飞之后,请两位大人取了于飞的虎符。三日后,皇上指派来的寇准到来,杨延浦和杨素华负责护送,到时只消用虎符作饵,引他们上去我们安排好的船,他们必死无疑…”
鬼神点了点头,泛宏斗只觉如释重负,只听鬼神笑道:“寇准大人死在河上,县令大人的贪污受贿证据也就烟消云散,可以继续放心与应千福继续官商勾结,对吗?”
泛宏斗心中一颤,陪笑道:“鬼神大人见笑了!下官也是希望为大人效力!通天门跟杨家将和朝廷交恶,两帮人自相残杀,大辽和党项拓跋南下必会顺利得多。”
鬼神大笑,听得泛宏斗心惊胆颤,只听他接着道:“县令大人的计划真是独特!竟然想用砒霜,毒死万毒门支派第一高手于飞!如果不是今晚开会,知道你的宏图大计,明天我等就要看着你打草惊蛇,破坏整个夺帅计划了!”
泛宏斗面如土色,跪在地上连连叩响头,颤声道:“下官计划不周,下官知罪,请问两位大人,下官应该如何是好?”
鬼神正色道:“唯今之计,我等只有待于飞明日到来这里之后,用武力打败他!这次我带赵忠让来,不知与永火师叔同来的,是哪位师兄呢?”
一直观看着两人的永火,听到鬼神突如其来地询问,神色镇定,胸有成竹,回答道:“本座和我的一位师侄,便已经足够。”
永火以顾虑周全称着于煞魔教,向来办事心思慎密,此刻却轻言与一个师侄同行,便已经足以制服于飞。永火话语之间,更不期然的露出对这师侄的信心,鬼神想到刚才与永火比试之时,永火每一招都认真对待,与现在的轻松对比鲜明,鬼神心里暗道:“地狱道当代,到底谁人有此本领?”
鬼神想到这里,不禁凝神望向永火,永火想起这个师侄,不期然满目都是欣许之情,却同时露出百感交集之意,神情复杂,在旁的鬼神心里更加好奇,更想知道这个连煞魔教的第二号人物如此放心的人是谁。
然而永火却突然沉默不语,只是静静的看着眼前边厅内的灯火…
赤色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