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燕山听取接应人叶飘的指示,来到一家名叫清风楼的客栈,却遭设局陷害,被指为杀人放火的凶手,赵忠让连同数十高手一起出现,围攻张燕山,一名中年男子随着少年突然现身,数招之间便轻易打败了赵忠让。
少年走到张燕山身边,欣然道:“我叫木若兰。林木的木,君子若兰的若兰。”
中年男子听到木若兰说出真实姓名,面色一沉,木若兰望了中年男子一眼,接着道:“大丈夫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姨丈,对吗?”
中年男子听罢,面色一沉,张燕山心里暗道:“原来这高手就是木若兰的姨丈!”
就在这时,清风楼内涌出数十人,向张燕山等人冲来,手持兵器,目露凶光。为首一人穿着捕快的衣服,指着张燕山,高声道:“大胆凶徒,竟敢在清风楼杀人放火,更在大街上打斗伤人,还有没有王法!本官今日就要将你正法!”
数十个捕快连声说是,众口一词,指控张燕山杀人放火。张燕山不知所措,面色一沉。
张燕山正犹豫不决,忽而听到一阵马蹄声传来,只见一匹马从远处跑来,转眼之间便到张燕山身旁,众人要不是亲眼看见,也不相信世上有马匹神骏如此,正是天马。
木若兰悄悄对中年男子道:“姨丈,也是我们累得张大哥蒙上不白之冤…,你就帮一帮他吧…”
中年男子本来不想纠缠,但见木若兰亲口请求,勉强点了点头,冷冷回望这一众捕快,众人心中不禁一颤,一种强烈的感觉叫他们立即却步,这感觉就是…
死!
众人吓得满头大汗,再也不敢走上前一步。中年男子对木若兰道:“狐群狗党!今日听命抓住我们,明日也会听命说我们无罪,何必和他们纠缠?走!”
中年男子一手提着张燕山,一手提着木若兰,纵身一跃,三人蓦然飘身到天马背上。张燕山策马前行,心中正奇怪,中年男子彷佛知道天马是自己的坐骑。张燕山心中正想发问,中年男子道:“小子,下午带走若兰的,是我!”
张燕山心中灵光一闪,回想起下午带走木若兰的人就是他,无怪乎知道这就是自己的坐骑!张燕山想到中年男子身法奇快,当时连他的面貌都看不清楚,如今见他举重若轻,挥洒自如,艺业惊人,武功之高,更是自己毕生未见,不期然心生敬仰。
※※※
天马风驰电逝,转瞬已经远去,在场捕快望尘莫及。在中年男子的指引下,一刻钟后,三人就到了市郊一处别院。
别院偌大的有如一个庄园,内有几座大楼和园子,大门坐北向南,为拱形门洞。主楼矗立在庄园之中,楼高七丈,顶楼正中悬挂着宝钿城巡抚赠送的匾额,上书“福种琅环”四个大字。
张燕山暗叹于这别院的建筑宏伟,木若兰与中年男子却不以为然。天马缓缓走到别院门前,中年男子率先下马,别苑门前的两个守卫顿时大声道:“来者何人?斗胆闯我应家别院?”
中年男子面带不屑,盯了这两个守卫一眼,守卫登时吓得心里发毛,不敢多言,中年男子负手仰望天空,冷冷道:“告诉应千福,于护剑要见他,叫他出来迎接!”
守卫一听到“于护剑”,顿时面色大变,满面冷汗,一人急忙走入别院内,向应千福通传消息,另一人继续站在门前,不断说自己有失远迎等话。
不消一刻,一个男子在几个侍卫簇拥之下,从应府别院内走出来,但见这男子穿金戴银,一个土豪的模样。只听这男子慌忙道:“这两小子有眼不识泰山,竟敢顶撞于大人,实在失敬,请于大人见谅!”
张燕山听着这男子一番抢白,也觉得他的道歉有点过火。等这人走到应家别院门前,张燕山见这人年约三十,满面笑容,这人见了中年男子,深吸了一口气,立刻跪在地上,朗声道:“属下应千福叩见于护剑!不知于护剑今日驾临,实在有失远迎,请于护剑恕罪!”
张燕山未到宝钿城之前,早已听闻应千福是城中著名的土豪,想不到应千福在“于护剑”面前,竟然想也不想,便屈膝下跪!应千福跪在地上,只管向中年男子连连叩头,中年男子全无反应,一面不屑。
于护剑脸上依然冷肃,沉声道:“应千福,这位张燕山张兄弟,是木公子的新相识,你安排一间厢房给张兄弟。”
应千福心中一颤,望了望张燕山,回答道:“张兄弟一表人才,真是英雄出少年!属下马上带张公子,于护剑与木公子到厢房,”
于护剑道:“本护剑是叫你安排厢房给张公子,没有叫你带本护剑到厢房,你安排好厢房给张公子之前,带我等看清楚这别院,然后带我和木公子到边厅,本护剑要跟你说话!”
应千福躬身道:“是是是!小人先带于护剑走一圈,然后请张公子到厢房,同时请于护剑与木公子到边厅。”
应千福连声说是,带着三人走了应家别院一遍,再安排张燕山到一间比较清静的厢房。张燕山心里疑问万千,本想问木若兰这是什麼回事,但见于护剑的威严凛冽,也不敢多言,只好听从于护剑的安排,暂时安顿在厢房之中。
※※※
应千福安顿好张燕山后,便引领于护剑与木若兰,到边厅会面。边厅外的方圆三十丈,都是空地,十分秘密。
三人进入边厅之后,于护剑不发一言,木若兰也默然不语,应千福见了,更连呼吸也不敢大盛,边厅沉默一片。
于护剑静静地看着应千福,一言不发。应千福坐立不安,如坐针毯,也不知过了多久,应千福强笑道:“护剑大人,三日之后才是护帅的日子,怎么今天就大驾光临,来到宝钿城?”
于护剑盯了他一眼,应千福心中一颤,然后冷冷道:“你道呢?”
应千福眉间紧缩,最后陪笑道:“这个…这个我不清楚...”
木若兰冷冷看着应千福,凝重道:”我和飞…于护剑在途上遇到埋伏!于护剑打败了不少高手,到了最后决定与我乔装易服,再兵分两路到来。你说,这是出了什么事?”
所谓”护剑”就是帮派内的重要职衔。于护剑其实全名叫做于飞,木若兰素与于飞一家亲近,私底下喜欢叫于飞作飞姨丈,刚才还差点在下属面前说了出来。
未等应千福回过神来,于飞便森然道:”这次护帅行动十分机密,路上竟有险阻,你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是谁泄漏了消息出去?”
应千福听罢,立刻吓得跪在地上,连连叩头道:”于护剑,天地为证,我应千福就算有多少个胆,都不敢背叛通天门与门主,永世不敢…永世也不敢…”
应千福额上不断冒出冷汗,不住地跪地叩头,比迎接于飞的时叩得更响更密。
于飞默然不语,应千福就一直叩头,叩得头破血流,地上染红一片。于飞仍然沉默,自顾自地仰望密室之外。应千福叩得血流披面,见于飞分毫不为所动,不禁流出泪水,跪着爬到于飞面前,张开双臂,想抱着他的双腿大哭。
于飞翘起双腿,不容应千福碰他双腿一下,应千福满面血泪的仰视着于飞,只见于飞仍然是狠狠的盯住自己,便心知道于飞还是不相信他。
应千福登时不敢动弹,跪在原地上,痛哭叩头道:“于护剑,请你相信我,请你相信我,如果有任何一句怀疑我的说话,传到门主耳中,我…我就算是死一百次也不成,请于护剑高抬贵手...”
于飞狠狠道:“如果不是你泄漏机密,那是谁?”
应千福咬牙切齿道:“于护剑,请你给我两日时间,我一定会在两日内找出奸细,将他碎尸万段!如果这两日内我还找不到奸细,我就杀掉所有下属,再听于护剑发落!请于护剑相信我,请给我两日时间…”
于飞冷冷哼了一声,不置可否,手指轻敲桌上,听得应千福心惊胆颤,一颗心简直要跳了出来。忽而,应千福听于飞问道:“你告诉我,赵忠让为什么出现在宝钿城?”
应千福心中一松,心知道事情还有转弯的余地,立刻答道:“于护剑,宝钿城做的都是汉人和党项人的生意。每年的春交会,党项拓跋部都会派人在春交会做买卖。自从这几年阿修罗跟随了党项拓跋部的首领李继迁,这赵忠让便每年都在春交会出现,保护李继迁下辖的商人。所以属下无可奈何,也只好让赵忠让在春交会期间入城。”
于飞不置可否,继续问道:“那赵忠让为什么要追杀我们?就连清风楼内的捕快也要追杀我们?”
应千福哑然,接着只得叩头道:“属下不知!求于护剑给属下两天时间,好让属下抓出泄密者,以免影响护帅行动。”
于飞问道:“我们本来是约了县令泛宏斗明天会面,讨论护帅行动的安排,对吗?”
应千福连忙说道:“是!于护剑,属下已经安排好,保证一切没有问题!”
于飞点了点头,说道:“泛宏斗这家伙有问题!你今晚就好好给我想想,明日跟泛宏斗谈什么,想好之后就告诉木公子。”
应千福连声称是,而后说道:“我想到了什么,都马上告诉木公子!”应千福顿了一顿,便疑惑地问道:“那么于护剑呢?”
于飞也不回答应千福,只是转过头来,跟木若兰温声道:“应千福如果想到了什么,你都给我好好记下。明早汇报给我听。”
木若蘭道:“明天汇报?于护剑,你要到哪儿?”
于飞盯了一下应千福,回看木若兰,说道:“应千福,你继续跟我跪着去想。若兰,你跟我出一出来。”
木若兰知道于飞又话不能在应千福面前说,便先跟随他走出边厅详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