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味四溢,可,她的味觉,也像是已经麻木,垂目,腾腾的热气,入了她的眼,凝成了一层雾气。
“毅然,孩子...没了,圆圆现...在也没有醒,我...为什么...要出去?”
封毅然心头一酸,窗外在下雪,雪花飘零,一瓣一瓣,将整个天际都衬得苍白。
病房里,只听得到莫小南和封毅然的呼吸声,封毅然贴着床边坐着,拿了水,用棉签沾着温柔的一点一点滴在莫小南微有些干涩的唇瓣上。
封毅然不知道如何安慰莫小南,封毅然的视线,瞄到莫小南扁平的小腹,莫小南的手,轻轻颤栗了下,盖在小腹上。
“小南,我们还年轻,还会有孩子的。”
莫小南将手从平坦的小腹上移开一些,直到现在,仍旧能感觉到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在汩汩的往外涌,搅着她身体的每一根神经。
封毅然胸口,闷闷的发痛,喉间,堵得难受像是发不出声音一样,自己那么期待的孩子,却还是没有保护好。
“扶我去看看圆圆吧。”
莫小南挣扎的起来了,封毅然连忙扶着莫小南,到了白圆的病房。
慕容庭烨一直守在白圆身边,明显的,最近几天他比封毅然好不到哪里去,神情疲倦而憔悴。莫小南进来的时候,慕容庭烨正在拿着湿润的棉签给白圆擦拭着嘴唇,慕容庭烨看了莫小南一眼。
“对不起。”
“没事,白圆是善良的。”慕容庭烨的视线,掠过莫小南,面色难眠有些灰暗。
慕容庭烨不忍说下去,莫小南也不忍往下听。只是垂目,真诚的开口:“对不起,全是因为我。”
此时白父和白母从外面走进来,白父手扶着白母,视线却是定定的看着莫小南,白父眸色冰冷得像是覆上了一层寒霜,“你为什么会在这儿?”
“伯父伯母,对不起。”
莫小南掀目看着白父。眸子里蒙了一层雾气,‘噗通’一声,莫小南给二位老人跪了下来,双手抓着白母的胳膊。
白父看莫小南一眼,却是不领她好意的将她的手冷冷拂开了,封毅然见状也给白父白母跪了下来。
“伯父伯母,这件事是我的错,对不起。”
“起来吧,孩子。”
白母此时从白父怀里露出头来,莫小南看着白母哭红的双眼,双眸开始落泪。
“好了,孩子,我不怪你,圆圆这孩子心眼太好,可是我和她爸爸怎么办啊?”
说完这话,白母又趴在白父怀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白父搂着白母,轻轻的拍打着白母的背,自己也忍不住掉了眼泪。
莫小南和封毅然此时跪在地上,莫小南也趴在封毅然怀里哭,病房里,被两个女人的哭泣声占据了。
“你起来吧。”白父似乎有些累了,稍微闭了闭眼,调整了下呼吸,才继续说:“你伯母说的对,圆圆是个善良的好孩子。”
“嫂子,你回去吧,这有我呢。”
慕容庭烨看着哭的快要断气的两个女人,鼻尖一酸,看着病床上躺着毫无生气的白圆。
“小南,我们先回去吧。”
封毅然深吸了口气,又对着白父白母说:“伯父伯母,有什么事可以随时找我。”
白父顾不得和封毅然客气,只顾得哄着怀里的白母,封毅然看到这个情况,站了起来,扶着莫小南回去了。”
回到房间的莫小南,闭了闭眼,一会儿后,眼里的悲伤,已经敛去了许多。而后,覆上一层痛苦。
病房之中,气氛压抑得让人透不过气,半晌,莫小南深吸口气,开口将这沉郁的气氛打破,“毅然,我们分手吧。”
“不可能?”封毅然微怔了一下,突然伸手,将她的手握住了,语气坚定的说。
“和我一起的人都没有任何好下场,我好怕。”
封毅然身体一僵,只觉得莫小南的手,凉得没有温度,心头,拧得疼,莫小南的手试探的挣扎了下,却被他越发的握紧了。
莫小南看着封毅然,眉宇间,全是深深的疲倦,皱起的眉头,她好像给封毅然抚摸平,可是她没有勇气。
“不可能,你想都不要想。”
莫小南心疼得快要抱着封毅然,可是她明白她留在他身边,他会倒霉的,她也希望自己可以抚慰他心里的难过和煎熬。
可是,从他们俩个在一起之后,他们俩个就没有经历过好的事情,可能最好的方法就是她离开他,理智在拉扯着她的神经。
“你闭嘴!”
封毅然暴喝了一句,手背上隐隐有青筋在跳跃。
莫小南从不是个自怨自艾,或者自惭形秽的人,可是,这次,她真的不知道怎么去面对慕容庭烨和白圆的爸爸妈妈,她不能自私的拉着封毅然一起。
莫小南嗓音暗涩,“封毅然,你听我说....”
“莫小南,你别惹恼了我!不然我就把你绑起来,绑在我的床上!”
封毅然的手,紧紧扣在病床扶手上,眼神中像是要喷出火来,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双目仿佛要钉进她身体里,刺到她心上。
那一声声,在病房里回荡,将整个病房的气氛一瞬间降到了最低点,压抑得,让人透不过气。
莫小南酸了鼻子,伸手想要去抱抱封毅然,可是封毅然却生气般的甩开了她的手臂。
封毅然一眼都不再看一眼摸隐瞒,转身就走,背影残酷,决然。
莫小南看着封毅然走出去的背景,呆呆的坐在那儿,眼眶里蒙上一层雾气,泪水打着转,却始终隐忍着没有落下。
“毅然。”
封毅然像是没有听到莫小南叫他一般,出了房门,等了好久,莫小南真的以为封毅然他不要她了。
她连忙下床,还没有等到他下床,封毅然就已经回来了,手里还端着一份冒着热气的饭盒。
莫小南静静的看着封毅然,等着封毅然走了过来,莫小南伸手紧紧的抱住了封毅然。
“我还以为你真的不要我了。”
封毅然一句话没有说,把莫小南的手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