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露,我也算是侯府里的常客了,你这剑拦的也真是太不可爱了些。”
谢煜晃了一下扇子,信步走到树下,自顾自地拉了一把椅子过来坐下。
“这铸剑山庄满门被屠,我还以为你有的忙了,可现在看起来倒是挺闲的。”
并州的铸剑山庄世代以铸剑藏剑为志,所铸之剑削铁如泥,江湖之上不少神兵皆出自铸剑山庄。
只可惜三个月前的一场大火,将山庄烧个干净,庄中之人无一人生还,一时满城哗然。
损失如此一大剑庄,朝廷自然派出人手全力调查,只可惜几个月过去了,竟然一无所获。
溟帝在朝堂上斥责了一番,居然将此案移交给无权无势的镇北侯世子顾辰风全权处理,引得朝堂众人猜测纷纷。
谢家虽然不涉朝政,但在京都结交甚广,再者又是生意人,朝堂上的风声探听的自是及时。
顾辰风抬眸展颜一笑,“本就是清闲之人,也谈不上忙与不忙。”
说是清闲,整个京都再也没有哪家侯府像镇北侯府这般寥落了。
自十年前镇北侯战殁之后,府中便只余老侯爷与孤子二人相依,从此便一蹶不振。
朝中无立足之地不说,就连侯爷的爵位时隔今日也未得继承,似乎被人遗忘了一般,未免引人唏嘘。
谢煜熟稔地给自个儿倒了杯茶,低声道:“谢家在并州的眼线回报,我可听说这几日魏鸿和李辅的人都曾在那儿徘徊,你这案子恐怕不好办哦。”
若说起东溟最有权势之人,自然少不了当朝大司马魏鸿和内卫阁领李辅。
一个是武官之首,手握一方军力,爵位世袭。一个则专门负责探听情报,拥有监督缉拿臣民的特权,到了李辅这一代,权势更盛。
顾辰风将手中的书放下,随手将落在身上的花瓣拈去,笑道:
“有何难办的,陛下不过是将烫手的山芋扔了出来,一个既有地位在朝又没有势力的人若是‘不小心’办了实事,于帝位而言难道不是桩好事吗?”
谢煜沉思了一会儿,便清楚了顾辰风话里的含义。
如今朝局不稳,大司马魏鸿、内卫阁领李辅、当朝宰相沈立群三派势力相互制衡,皇帝不好出面,这得罪人的事总得有人来做。
再者,自从几十年前青冥剑下落不明,各路人马都对青冥剑虎视眈眈,铸剑山庄惨案兴许与青冥剑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皇帝自然不希望权臣的势力掺和进来。
放眼朝中,不涉权势争夺的也就那么几人而已,难怪了。
“早知你如此淡定,我就不用特意跑过来了,”谢煜慢悠悠地晃着扇子,他和顾辰风自小在一起长大,早就和亲兄弟一般,有些事自当为他考虑一番。
又想到今日在茶馆看到的马车,谢煜来了精神,凑近了几分,调笑般问道:
“听说你们已经见过面了,哎,你对你那娃娃亲印象如何?”
顾辰风稍有停顿,旋即很是冷淡道:“一般。”
话音刚落,谢煜就一脸着急的样子:
“你这不温不火的性子,我都要替你急了。
洛家的女儿你到底是中不中意,若是不中意,别占着婚约的名头耽误人家。若是中意的话,那得早点定下来为好,也省的旁人惦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