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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武汉见闻

开往香港的轮船。

1938年3月9日,一艘从上海开往香港的汽船上。

乔治?霍格和贺川丰彦两个人并排站在甲板上。

汽船开始起锚,铁链哗哗收起。汽笛响起,汽船缓缓启动。

甲板上站满很多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齐齐地向岸上的人挥手。

贺川丰彦:“上海的即将离去,以后不知有没有机会回来。”他的中国话很生硬,每说一句都会带上一个“的”字。

霍格神色低沉,目光依依不舍:上海真是个好城市,可惜,我刚刚喜欢上他,却又不得不离开。如果以后有机会,我一定会回来看看这个城市。

贺川丰彦:“你的真正的对上海产生了感情。”

霍格:“你呢?不是也和我一样吗?我看到你的眼睛里也有泪花。”

贺川丰彦:“我们虽然在这里只有不到两个月时间,但这两个月时间却留给我们给多东西。如今要离开了,心中又有很多难舍难分的感觉,但愿这座城市能很快恢复生机。”

霍格:“贺川君,你能这么想很不容易啊!你是一个日本人,你们国家的军队此刻正在盘踞在上海这个城市。四个月前,他们用武力攻陷了上海,杀害了许许多多无辜的中国人。在上海,你不断的忏悔,不断的自责。我已经看出来了,你是爱中国的。”

贺川丰彦:“谢谢你,霍格,我的和你一样,已经喜欢上中国了。”

此刻,汽船已经远离海岸线,在大海中破浪前进。

几个日本模样的青年人从贺川丰彦和霍格身边走过,嘴里大谈日军在中国的辉煌战绩,沾沾自喜。霍格大为生气,不悦的看了那几个青年一眼:贺川,你们日本总有些人妄自尊大,特别是那些以侵略别人为荣的家伙。

几个日本青年听不懂霍格的英语,却又似乎感觉到霍格正在对日本军队的战绩指手画脚,所以用凶巴巴眼神的看着霍格。

贺川丰彦见此情景,急忙将霍格连拉带推,两个人走进了船舱。

此船大约经过两天时间才能到达香港,所以本次航行要在海上航行两天一夜。

三等船舱。

霍格所在的船舱是三等船舱,基本是属于比较低级的船舱,里面抽烟的、看书的、还有提着鸟笼喂鸟的,都是些三教九流之人。

霍格和贺川丰彦在里面呆了一会,就有点受不了其中的气味。

霍格大为不悦:“贺川君,在这里睡觉,我们怕是根本休息不了,你瞧,这里面乱哄哄的,哪是睡觉休息的地方啊!”

贺川丰彦无可奈何:“可是,我们又有什么办法啊?总不能在甲板上过夜吧!那样我们会被冻死的。”

霍格:“要不我们先出去转转,一会再说睡觉的事。”

贺川丰彦摇了摇头:“好吧!听你的安排好了。”

这时两个穿着白色衣服的日本船员走了过来,其中一个带着眼睛,手里拿着一个老式手电筒。

霍格见到两人,顿时心中一喜,高兴的对贺川丰彦道:跟我来,我有办法找个舒服点的地方睡觉了。

贺川丰彦狐疑的看着霍格,脚步不由自主的跟着霍格走去。

霍格冲着两个日本船员:“喂!你们好。”

两个日本船员见有一个年轻的外国人喊叫自己,停下脚步转过身来。

戴眼镜的船员:“这位先生,你的有什么事情?”

霍格不会日语,让贺川丰彦给自己翻译。

霍格:“我们是从上海去香港的,很高兴在这条船上见到你们两位日本朋友。”

两个日本船员见眼前这位英国人拿自己当朋友,脸上颇为高兴。

霍格接着滔滔不绝:“ 1月份的时候,我还在日本,那个时候,日本的景色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知道现在,我还经常梦到在日本的那些快乐日子。后来,我来到了上海,在上海,我又认识了这位朋友(伸手在贺川丰彦肩膀拍了两下),日本的朋友真是热情。”

戴眼镜的船员:“这有什么奇怪,大日本帝国向来崇尚友爱。你这位热爱日本,热爱日本朋友,你的也是日本人民的朋友,我们大大的、大大的欢迎。”

另一个日本船员:“我们大大的、大大的欢迎。”

霍格突然将眉头紧锁,似乎心中有何大事。

戴眼镜的船员:“朋友,你的怎么啦?有什么事情,你的给我们讲。”

霍格焦急的:“是这样的,我是英国《曼切斯特卫报》驻中国的一名临时通讯员,我今天晚上需要连夜写一片关于大日本帝国在中国“开战”的报道……”

戴眼镜的船员:“啊!这是一件好事情啊!你的应该多多的宣传我们大日本帝国。”

霍格愁容满脸:“可惜,我们连个像样的住处也没有。”

戴眼镜的船员:“那怎么行?我们不能让我们日本的朋友驻三等舱了。这样吧!你们两个的跟我来。”

头等船舱。

戴眼镜的日本船员领着霍格和贺川丰彦来到头等船舱。

戴眼镜的日本船员指着两个上铺:“你们的两个就睡在这里好了,没有人会赶你们走。”

霍格:“谢谢了!太感谢你们两个了。”

戴眼镜的日本船员:“那里!那里!你的不要客气。”

贺川丰彦用日语感谢两位日本船员。

两位日本船员说完转身离去。

霍格脱掉外衣,将行李箱放在自己的铺位上,脸上兴高采烈。

贺川丰彦也颇为高兴,觉得能踏踏实实的度过此次旅行,他一边整理行李,一边说道:“霍格,我真佩服你,你的表演太精彩了,你的口才太好了,我们两个可以好好的睡上一觉啦。”

霍格异常兴奋:“是你们日本人好骗,喜欢听好听的。要不然,我们两个只好在三等船舱睡觉。”

贺川丰彦点点头,表示认可。

此时一个正在下铺看报纸的中国人抬起头看了看霍格,这个人年约五十岁,衣着讲究,身穿蓝色西服,打着领结,戴着一副镶金眼镜,神态气质非同一般。

他放下手中报纸:“你是英国人?”

霍格听到有人叫他,回头一看,原来是半躺在下铺的中国人。

霍格:“是啊!我是英国人,你是?”

中国人:“我是中国人。你们是去香港吗?”

霍格:“不,我们不去香港,我们计划去汉口。”

中国人:“啊!那太好了,我也要去汉口。到香港后换乘火车去汉口,看来我们通路啊!”

霍格和贺川丰彦一听此人也去汉口,也颇为高兴。

贺川丰彦:“一路上有多了一个朋友,看来这次旅行很有意义啊。”

霍格坐在中国人的身边:“你是做什么工作?”

中国人神秘一笑:“你猜猜看?”

霍格笑了一下:“我猜不到。”

中国人友好的解说:“我是德国一家新闻纸公司驻上海办事处的一名工作人员。”

霍格:“哦!我是英国《曼切斯特卫报》驻中国的一名临时通讯员。很高兴认识你,这为是我的朋友,贺川丰彦。”

中国人回头看了一眼贺川丰彦道:“是个日本人吧!呵呵!我们都是新闻界的,我也很高兴认识你。”

霍格:“请问你怎么称呼?你经常去汉口吧?”

中国人:“我叫任启东,上海人。汉口不长去,但去过几次,也算不叫熟悉。”

霍格:“你这次去准备呆多久?”

任启东:“说不上来,也许好几个月,也许一个月,现在这年头,日本像发了疯的攻打中国。上海被他们已经占领,下一步又要占领汉口,所以,我也说不上来在汉口等呆多久。你呢?有什么计划?”

霍格:“我也不能确定,可能会到中国到处走走。不过到了汉口之后,我必须先找到一份工作。”

任启东:“那是为什么?”

霍格:“没有为什么?我想多找一份工作。我在《曼切斯特卫报》的工作是靠写稿来赚钱的,而我是一个临时通讯员。所以我赚不到很多钱的,我又不想向家里要。就这么简单。”

任启东见霍格说的诚恳,低头想了一会:“呵呵!正是踏破铁屑无处觅,得来全不费功夫。”

霍格:“任先生,你什么意思?”

任启东:“我的意思是,我需要一个英文秘书,不知道你对这份工作有没有兴趣。”

霍格:“英文秘书?主要是干什么工作?”

任启东:“就是陪我参加商业谈判,做我的翻译了。再有就是整理一些翻译整理一些商业函件。”

霍格:“哦!我明白了。如果你认为我可以,我愿意接受这份工作。”

任启东:“那我们就说定了。”

中华圣公会。

乔治?霍格和贺川丰彦向位于汉口某街道的中华圣公会所在地走去。

这是一个用红色墙砖围起来的建筑,整栋建筑被一条小小的护城河环绕着,从围栏看进去,院子里遍地盛开着鲜花,一片菜园子长满郁郁葱葱的蔬菜,一条植被覆盖的小路直通红色建筑,一个标准的网球场位于红色建筑的左侧。

中华圣公会是由一位毕业于牛津大学的美国主教管理,此人叫吴德施,再有几周就可以退休了。在基督教崇尚自由主义精神和国共两党合作的政策风气下,他经常接待一些共产党员和国民党的政要人士。

乔治?霍格和贺川丰彦远远地看见红色建筑前面的大道上停放着两部小轿车,周围有三、五个身着黑色服饰的人来回走动。一看便知道是保安人员。

乔治?霍格和贺川丰彦来到红色建筑前。透过围栏向里面观望。有两个保安警惕的看着他们两个。

一个梳着背头,戴着墨镜,身体臃肿的中年人在一个美国老人的陪同下走了出来。身体臃肿的中年人就是当时国民党政府的孔院长,而那个长着白色胡须的美国老人就是吴德施主教。

吴德施脸色严谨:“您对时局的看法很是精辟啊!希望以后能有更多机会与您讨论时局。”

孔院长微微一笑:“哪里!不敢当啊!听说前几日周先生也来拜访了你,而且相谈甚欢。”

吴德施显得颇为激动,笑道:“周先生对时局的见地可谓一针见血,很是独到。”

孔院长道:“哦!是吗!有机会我很想听你给我唠叨唠叨啊!呵呵!”

吴德施道:“好啊!我期待着你下次光临,这样,我们就会有更多的机会能畅谈彼此的见解。”

孔院长随从拉开车门,等待他入座。

孔院长回头握着吴德施的手:“吴会长,不用送了,你请回吧!”

吴德施:“孔院长慢走,下次再见。”

车门“啪”的一声关上,汽车发动,一会儿没有了踪影。

吴德施正欲转身回去。

乔治?霍格见状急忙迎了上去。

霍格:“请问,您是吴德施主教吗?”

吴德施回头一看:“嗯!我是。你有什么事情吗?”

霍格:“穆里尔阿姨让我来见你,我叫乔治?霍格。”

吴德施猛然想起:“啊!我想起来了。两天前我接待她的电话,让我接待一个名叫乔治?霍格的青年,原来就是你啊!”

霍格:“给你添麻烦了,真是不好意思。”

吴德施兴高采烈:“孩子,没有关系。你的穆里尔阿姨是我敬佩的女士,她在为世界的和平事业而奋斗。还有,我很喜欢为你们这些年轻人做些事情。走,我们到屋里说。”

三个人一边走路一边说话。

霍格抱歉的看着吴德施:“我们两个来到汉口已经两天了,可惜找不到住的地方,这里的宾馆住满了人,所有的地方都被来自全国各地的人占据。没有办法,只好让我的穆里尔阿姨帮忙。实在不想麻烦她。”

吴德施指着贺川丰彦:“哦!我明白了。这位是?”

霍格:“他是我日本的朋友,名叫贺川丰彦,他发明了一套商业合作社系统。他追求和平,反对战争,曾因反对日本出兵中国,两次被日本政府逮捕。”

吴德施大为吃惊:“是吗?真想不到,你还有这样的经历。”

贺川丰彦:“在日本,我这样的人很多。”

吴德施大为感概:“让我们为身处苦难的人多做些有益的事情,主会与我们一路同行。”

霍格看着教堂里的陈设布置,觉得非常好。

霍格兴奋地:“这里真不错,就像中国的世外桃源。看来这里留下了您很多智慧。”

吴德施颇为自豪:“我在这里已有二十多年,一直住在这里,当然有用心营造这里。”

霍格:“是吗!您一定很喜欢中国了。”

吴德施:“是的,中国有很多吸引我的地方,我在中国住的时间越长,就越喜欢中国。”

贺川丰彦透过窗子,指着前面一个教室:那是教室吗?

吴德施:“是的,我们在教会里修筑了一个教室和一个学生宿舍,主要是教授中国小学生学习英文,同时教授高中生接受神学教育。”

霍格大为羡慕:“这里一点也看不到战争的痕迹,如果世界这样和平,那多美好啊。”

汉口火车站。

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奥登和伊舍伍德手提行礼箱,正外站外行走。伊舍伍德身上挂着照相机,脚穿皮鞋,看上去风尘仆仆。

中华圣公会。

在吴德施的办公室里,有几个在汉口新闻界举足轻重的人物。

一个是非常精干的美国女作家艾格尼丝?史沫特莱。史沫特莱是一个女权主义者,一名激进分子。她身材高挑,脸色严酷,发型特别。她1929年来到中国,是汉口新闻界里最早接触中国共产党的新闻记者。另一个是埃德加?斯诺和他的夫人海伦?斯诺。

史沫特莱:霍格,你来汉口是个正确的选择,这也是全世界从事新闻工作的一个重大机会。现在的汉口是另外一个马德里,这里即将爆发世界上规模最大的大会战,因此,对我们新闻工作者来说,是一次难得的机会。

埃德加:“是啊!日军正在向汉口逼来,不久就会将汉口重重包围。”

霍格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在中国最前沿的战斗地带,才能写出不朽的作品,这对我确实是一次重大机会。”

史沫特莱:“霍格,你知道我为什么给你讲这些吗?”

霍格不解的问:“不明白。”

史沫特莱:“因为你和别人不一样,你对中国没有成见,你是一个真正的热爱和平的人。你看到的是中国人民在为自身的生存而战,因此,他们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民族。还有,在中国,只有共产党才真正代表了人民的利益。”

霍格颇为感动:“你说的很对,这一点我确实深有体会。”

埃德加:“史沫特莱和我都是中国共产党的坚定支持者,我们是……不是共产党员的中国共产党人。”

吴德施:“我见过共产党在汉口的代表周先生,周先生胸襟坦荡、见地深邃、风度俊逸,确实是非常优秀。未来中国的命运多半会掌握在中国共产党手里。”

海伦:“汉口已经成为新闻工作者的天堂,大批记者蜂拥而至。日本更是派出了五百多人的庞大记者团。汉口的新闻大战已经拉开帷幕了。”

史沫特莱:“霍格,你很快会在汉口成长起来,这里将成为你成功的地方。”

贺川丰彦若有所思:“这里也将成为很多人的坟墓。”

汉口美国海军俱乐部。

汉口的近代史与长江上的巡逻队有密切的关系。长期以来,美国的海军特遣队驻扎在长江边上,保护住在这里的美国人以及美国的炮舰。因此,美国海军俱乐部也便顺应而生。

汉口美国海军俱乐部坐落在汉口公共租界靠近长江的地方,是一个汉口新闻界经常喝酒聚会的场所。

此刻,留声机正在转动,悠扬的美国怀旧音乐在俱乐部里低缓播放。

俱乐部里有很多新闻界的记者,来自全世界各个国家的记者每天午后时分,总会不约而同的到俱乐部,打探来自社会各界的消息。

史沫特莱正在向俱乐部新闻界的朋友介绍霍格和贺川丰彦,同时又把这些朋友介绍霍格:“这位是西班牙摄影师罗伯特?卡帕;这位是《生活》杂志的老板兼主编亨利?卢斯,一个地地道道在中国出生的美国人;这位是美联社记者汉森。这两位就不用我介绍了,他们是《星期六晚邮报》和伦敦《先驱报》的埃德加?斯诺,以及他的太太海伦;这一位是合众国际社及《时代》杂志社记者杰克?贝尔登;这一位是《纽约时报》的蒂尔曼?德丁;这一位是《芝加哥日报》的阿特?斯蒂尔;这一位是《新纪事报》的佛雷特?阿特丽。对了,还有更重要的两位需要给你介绍,这位是《时代》杂志社记者彼特?佛莱明。旁边这位是他当演员的妻子西莉亚?约翰逊,他们两个现在是汉口媒体圈及上流社会里最引人注目的明星。”

西莉亚?约翰逊是好莱坞的一名影星,她主演的电影正在全美各地上演。

乔治?霍格和贺川丰彦非常高兴的和这些记者一一握手拥抱。

蒂尔曼?德丁对着贺川丰彦:“哦!你是日本人?”

贺川丰彦:“是的,我是日本人。”

蒂尔曼?德丁将伸出的手收了回来:“我不喜欢日本人,我请你从这里出去,我们这里不欢迎你。”

贺川丰彦脸色尴尬:“为什么?因为我是日本人吗?”

蒂尔曼?德丁:“是的,在我看来,日本人是这个世界上最残酷的人。在我从上海来汉口的路上,我见到很多日本在残杀中国人,这种赤裸裸的杀害真是我对日本极为反感。”

霍格急忙辩解:“蒂尔曼?德丁先生,我想你是误会了。他是日本人没错,但他比反对战争。他每天都在忏悔,为自己的国家在忏悔。”

霍格的解释,让蒂尔曼?德丁怒火渐熄,看了一眼贺川丰彦就没有再说什么。

亨利?卢斯起身站起来,手中端着一杯酒:“蒂尔曼?德丁先生和阿特?斯蒂尔先生将他们在沿途看到的情况拍了下来,我们《时代》杂志准备用一个整篇报道,来揭示日本军队在中国惨杀中国人民和军人的事实。”

史沫特莱:“对,行动要迅速、彻底,让全世界人们了解日本军队在中国的野蛮行为,这是我们新闻界所有人的天职。”

蒂尔曼?德丁:“日本攻占上海的所作所为,都是已经消失的、野蛮社会的行径。”

阿特?斯蒂尔:“是啊!这一切让我们触目心惊啊!”

史沫特莱:“这都是国民党政府的无能所致,从这里我们也能看出,国民党对中国人民的生命是不负责任的。在中国只有共产党才重视人民的生命,共产党才是中国唯一的出路。”

亨利?卢斯摇了摇头:“史沫特莱,我对你的观点非常……。”

史沫特莱勃然大怒:“我请你住口,亨利?卢斯先生。我不会和一个自认为了解中国的人争辩。”

亨利?卢斯也大声吼叫:“史沫特莱,你懂什么!你什么都不懂。”

史沫特莱走向前去,面对亨利?卢斯挥舞着拳头:“你不可以对共产党表示怀疑,你不可以诋毁伟大神圣的共产主义,你这个自大愚蠢的家伙。”

亨利?卢斯将手中的酒杯“啪”的摔在地上:“史沫特莱你以为你很伟大吗?你只不过是一个走出监狱的囚徒。”

史沫特莱突然狂笑大发:“那又能怎么样?我可能并不单纯,但我是正义的。我现在这样,将来还是这样,我会坚定的走下去。共产主义在中国是必然会胜利的。”

汉口某高档酒店。

乔治?霍格和任启东坐在酒店里正在翻看文件,做谈判前的准备工作。

不多时,两个美国商人走了过来,两个人神色严肃,身着西装。

任启东站起来笑着和对方握手。

任启东:“我是德国范?里库姆兄弟公司驻上海办事处的工作人员,公司现委派我到汉口扩大业务,很感谢与您两位认识,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乔治?霍格飞快的将任启东的话翻译给对方。

两个美国商人闻言微微一笑,其中身体较胖的一个在落座后又起身和任启东再次握手:“我是美国西姆雷新闻集团驻华办事处总裁彼特,这位是我的助手华莱士,很高兴和你认识,希望我们在商业上取得很好的合作。”

任启东:“谢谢!彼此携手合作,共赢发展。”

中华圣公会教堂。

在教堂高中生的神学院教室里,十几个中国孩子正在教室里上课。

讲台上站着贺川丰彦,他此刻正在给中国的孩子们讲述圣经里的故事。

吴德施主教远远地站在孩子们身后,也在认真听讲贺川丰彦的讲解,不时点点头,向贺川丰彦投去欣赏的目光。

贺川丰彦:“刚才这个故事教导我们要和平相处,互敬互爱,只要我们心中有主的存在,我们就能够在遇到挫折的时候得到主的帮助,在疫病折磨的时候就会得到主的保佑……”

孩子们听完掌声响起,向这位新老师表示敬意。

吴德施走上前去:“贺川丰彦,不愧是日本基督教的领袖啊!讲的如此精深,实在是太好了。”

这时乔治?霍格走了进来:“牧师,我说的没错吧!他可是基督教的后起之秀啊!在日本可是大人物啊!”

吴德施哈哈一笑:“耳闻不如一见啊!果不其然,果不其然。你应该回到日本去,用基督教的精神教化那些到处侵略他国的日本***主义者,让他们早日回归和平友爱的世界中来。”

贺川丰彦叹了口气:“日本如今阴云笼罩,我回去又能怎么样啊。”

霍格也大声反对:“牧师,他在日本已经两次入狱,如果回去,怕是有生命危险了。”

贺川丰彦缓缓地迈出两步:“我想我还是留在中国,用我的行动向遭受伤害的中国人表示忏悔,为日本军队在中国所犯下的罪孽赎罪好了。在中国,虽然很多中国人仇恨我,但我反倒觉得比在日本轻松的多。”

吴德施手指在胸前划了一个十字:“主陪伴在我们身边,让我们去感化身边的每一个人吧!”

吴德施转身离去。

贺川丰彦:“霍格,你下班了?”

霍格:“是啊!今天的工作算结束了。”

贺川丰彦:“瞧你,感觉很精神,看上去神采奕奕,工作一定很不错吧!”

霍格:“比较轻松,但赚不了多少钱。这份英文秘书的工作只能让我赚够房租,没有多余的钱够我支配。你知道我多么想要一辆自行车吗!有了自行车,我就可以任意在汉口、武汉、武昌三个地方跑,就可以获得更多的战争素材,写出更多更好的报道。”

贺川丰彦:“你说的没错,可是该怎么样才好呢?”

霍格:“唉!为了省钱,我现在都很少给家里人写信了。以前我几乎每周一份信,可现在,也只能一个月写上一封了。为的就是节省邮费。”

贺川丰彦:“要不,你可以向史沫特莱提出请求,让她设法帮助你再找一份工作。等她晚上回来,你可以向她谈谈你的想法。”

霍格:“我可不好意向她开口,再说,她那么忙,那有时间来帮助找份工作。”

贺川丰彦:“那你就别做自行车的梦了。”

中华圣公会教堂霍格的住处。

霍格走到窗子前,远远望去,看见史沫特莱房子的灯光亮着,在灯光的映射下,可以看到窗子里有两个男人的影子,正在和史沫特莱谈话。

霍格:“史沫特莱正是一个社会活动家,每天总有见不完的客人。”

贺川丰彦站起身子,走到霍格身边,看着对面史沫特莱夫人窗子:“怎么啦?她本来就是一个天生的争辩者,一个让保守主义者惧怕,又让激进主义者喜欢的人物。”

霍格:“不知道今天晚上又和什么人在谈话。”

两个人正说着话,忽然看见史沫特莱起身打开了窗子,向他们两个看来,远远地朝他们两个人招手:“霍格,霍格。”

霍格听见史沫特莱的叫声,急忙大声喊道:“你在叫我吗?”

史沫特莱:“是啊!你还没睡觉吧?要不要回来一下?”

霍格:“好的,我们马上回来。”

楼下传来吴德施的声音:“这么晚了,还大声吵闹,我都被你们吵醒了。”

霍格做了一个无可奈何的表情,拉起贺川丰彦下楼向史沫特莱的住所走去。

史沫特莱已经开门等候,霍格和贺川丰彦像往日一样大大方方走了进去。

史沫特莱:“你看谁来了?”

霍格向侧边一看,只见奥登和伊舍伍德此刻正微笑着看着自己。

霍格高兴的拥抱了他俩:太好了,你们也来了。

奥登:“汉口是我们早就想来的地方,如今这里即将展开大会战,我们怎么能错过啊。”

史沫特莱:“原来你们认识啊!那就不用我多介绍了。霍格是个高大英俊、纯真可爱的小伙子。我很喜欢他,他在政治上同情中国人的处境,这一点很像我。”

奥登:“是啊!在上海的时候,他可经常行走在中国人中间。”

史沫特莱风趣的笑道:“听说霍格先生的第一篇报道写的是中国穷人的苦难生活,因不符合《曼切斯特卫报》的新闻宗旨而未能刊发。这真是一件让人同情的事情。《曼切斯特卫报》真是一家吝啬的报纸。”

在场的人不由得哈哈大笑。

伊舍伍德:“霍格,汉口的情形怎么样?”

霍格:“现在汉口很危险,但我们此刻呆这里应该更有作为。日本正在向汉口进军,相信这里会有一场更大的战争。”

史沫特莱:“好了,我们不谈战争了。你们以后如果想去延安,我可以给你们安排时间,作为在中国从事新闻事业的工作者,应该到延安去看看,那里有中国的希望。”

伊舍伍德:“这里的情况越来越糟,看来战争离我们不远了。”

史沫特莱:“战争在所难免,蒋先生国民党必败无疑。战争对中国人民造成的伤害很大,我建议你们到战争的后方去,多报道中国人民在战争下的苦难生活,这对你们的新闻报道具有重要的价值。”

霍格:“听你说的如此生动,看来我们真的应该去延安看看,去战争的后方看看。”

史沫特莱:“我很愿意安排你们去。”

贺川丰彦显得忧心重重。

史沫特莱:“贺川先生,你怎么啦?”

贺川丰彦:“我是日本人,我也很想去延安看看,不知道共产党会不会接受我。”

史沫特莱微微一笑:“贺川先生,你多虑了,共产党不像他们说的那么可怕,延安的共产党是最爱老百姓的。再说,你又没有什么错误,共产党怎么会伤害你啊!你就放心吧!”

伊舍伍德情不自禁:“史沫特莱,看来你对中国共产党十分了解啊!你的描述,已经燃起了我们对延安的向往。霍格,我们一起去延安吧?”

霍格异常高兴:“好啊!一起到延安看看。”

史沫特莱转身将自己的手袋拿了过来,从里面取出一张支票:“霍格,这张支票你拿着吧!”

霍格态度坚决:“史沫特莱,这不可以,你已经给过我现金了,我不能再要你的钱。”

史沫特莱向前走了一步,将支票硬塞进霍格的手里:“拿着,我知道你生活困难。”

霍格感激的看着史沫特莱,激动的说:“这可怎么好呢!你老帮助我,我快不知道怎么感谢你了。”

史沫特莱:“你是个很不错的孩子,将来的前程一定比我好。少说感谢的话,好好工作。明天晚上我带你们去见个人。”

英国驻华大使馆。

英国驻华大使馆真正举行晚宴。

在上海、南京沦陷后,英国驻华大使馆也跟随国民党政府搬迁到临时首都汉口。

大使阿基鲍尔德?克拉克?科尔爵士是一位开明、生活丰富多彩的人。此人在汉口社交圈是一个风云人物,和国民党、共产党、记者、商人等各界人士往来密切。

史沫特莱身穿礼服:“阿基鲍尔德?克拉克?科尔爵士先生,您好。”

阿基鲍尔德:“哦!亲爱的,叫我阿基鲍尔德就行。你今天晚上真漂亮,我几乎都认不出来了。”

史沫莱特伸出右手,接受阿基鲍尔德的吻礼:“你可真幽默。我这身礼服可是借来的啊!”

阿基鲍尔德略感吃惊:“那是为什么?”

史沫莱特微微一笑:“你应该知道我坐过牢的……。”

阿基鲍尔德恍然大悟:“呵呵!我想起来了。真是委屈你了。你真是个有心人,你向印度民族主义出售军火的事情我不认为是对英国的伤害。这件事你没有错,错就错在美国的法律。”

史沫莱特略感意外:“你真是这么认为?”

阿基鲍尔德态度坚决的点了点头:“我一直这么认为。”

史沫莱特:“你的观点让我感到意外。”

阿基鲍尔德微微一笑:“让你感到意外可真不容易,不过,以后我会让你更感到意外。”

史沫莱特:“我还担心你会责备我,所以特意借了别人的一身晚礼服来参加晚宴。”

阿基鲍尔德:“你是想尽可能的礼貌些,让我少责备你几句了。”

史沫莱特不由得大声一笑:“你真是个可怕的英国人,一不小心就被你全知道了。”

阿基鲍尔德这时才看见霍格和贺川丰彦站在旁边,看着他俩问史沫莱特:“这两位英俊的年轻人是你带来的吗?”

史沫莱特:“是的,我带他们来参加你的晚宴。”

阿基鲍尔德:“欢迎,非常欢迎!我喜欢和你们年轻交朋友,从你们身上我能看到我年轻时的影子。”

史沫莱特:“我来给你介绍一下他们……。”

阿基鲍尔德打断史沫莱特的话:“还是让他们自己来介绍吧!这样我会听的更明白点。”

史沫莱特面对这个率直幽默的英国大使无可奈何的耸了耸肩膀:“那好吧!你们自己介绍吧!”

霍格:“我叫乔治?霍格,牛津大学毕业。现在是英国《曼切斯特卫报》的一名临时通讯员。”

阿基鲍尔德:“临时通讯员?很好,伟大的人物都是从临时工干起的。中国有句话:天将降大任与你,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曼切斯特卫报》是份很不错的报纸,小伙子,好好干啊!”

霍格:“只可信我显现还没领到一份稿酬。”

阿基鲍尔德十分惊讶:“那是为什么?”

霍格:“他们说我写的报道过于同情中国老百姓。”

阿基鲍尔德:“那有什么错?可恶的战争对中国人造成巨大的伤害,难道我们不应该关心一下中国人吗!真不明白他们是怎么想的。”

霍格:“他们希望我报道的立场中立一点,过份的同情中国老百姓,会显得激进一点,和共产党的观点有所接近。”

阿基鲍尔德:“关心被战争伤害的中国人民,就认为对国民党不利,对共产党有利,这是什么逻辑啊!我倒认为,在中国,只有共产党才能代表人民的利益。”

史沫莱特大为吃惊:“阿基鲍尔德先生,你的观点太对了。”

阿基鲍尔德:“那么这位是?”

贺川丰彦略感紧张:“我叫贺川丰彦,日本人。”

阿基鲍尔德:“你是个腼腆的日本人。”

霍格:“他是日本基督教的领袖。这次我们一个结伴来到中国。用了二十年时间来研究农民和小商业者的合作关系,并且自创了一整套适合他们的系统。”

阿基鲍尔德颇有兴趣:“是吗!那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可不可以说的详细点。”

贺川丰彦:“这套系统比较适应农民和商业者相互之间的利益分配,可以运用到银行、农场、餐馆和住房等等领域中去。”

阿基鲍尔德:“那么,你觉得中国适合这套系统吗?”

贺川丰彦:“我在日本已经做过尝试,完全可以推广到日本以外的地方,包括中国。”

阿基鲍尔德:“这可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情,贺川先生,我真是佩服你啊。”

一个有着一头金黄色的卷发、漂亮五官、娇小可人的女人走了过来。

阿基鲍尔德:“亲爱的,你来了!来,我向你介绍三位优秀的人物。”

阿基鲍尔德的夫人长着张娃娃脸,看上去活泼可爱。

阿基鲍尔德指着史沫莱特:“这位是大名鼎鼎的史沫莱特,一个非常优秀的女士。这位是乔治?霍格和贺川丰彦。”

阿基鲍尔德夫人微笑的和每个人握手,温柔典雅,魅力四射。

史沫莱特:“阿基鲍尔德先生真有福气,你的夫人可是今天晚上最漂亮的女人。”

阿基鲍尔德:“史沫莱特,我告诉一件事情。我们正在计划在中国农村组织一个工业合作联合会。”

史沫莱特颇为意外:“我到是一件很不错的事情。”

阿基鲍尔德:“是啊!中国的抗日战争是个漫长的战争。日军的轰炸是中国的工业收到极大的破坏。因此,将工业设施转移到中国西部并分散在农村,会为抗战提供必要的武器和装备。”

史沫莱特:“不知道他们会接受这个建议吗?”

阿基鲍尔德:“路易?艾黎正在向他们提出这一建议。”

史沫莱特感到十分惊讶。

霍格和贺川丰彦显然也十分高兴,对这件事情表现出极大的兴趣。

史沫莱特:“阿基鲍尔德先生,你是说艾黎正在向政府提出这一建议,这是真的吗?”

阿基鲍尔德:“当然是真的。而且我对这一建议也很有兴趣,我已经告诉他们了。”

史沫莱特:“这个艾黎,这么大的事情,他也没有告诉我。”

阿基鲍尔德:“他最近去上海查看日军对中国工厂破坏的情况,然后会做一个评估,为合作社运动筹集资金提供必要的文件,过几天他会来汉口的,到时候你一定可以见到他。”

霍格:“这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相信它给中国抗战和工业恢复所带来的作用非常大。”

阿基鲍尔德:“霍格,你和贺川先生完全可以投身到这个伟大的合作运动中来。贺川先生对合作社的研究已经颇有成效,你们可以结合中国的情况,将这一模式推广到中国西部广阔的农村中去。”

贺川丰彦高兴的看着霍格:“如果能有这样的机会,我一定会好好努力。”

中华圣公会。

霍格挎着相机,从外面回来。

吴德施牧师正在给花草浇水。

吴德施:“霍格,你回来了。”

霍格:“是的!你有什么事?”

吴德施:“霍格,你该交房租了,你的房租可一直没交啊!”

霍格:“我知道,可我最近手头很紧,你再缓我两日,两日之后我一定将房租交给你。”

吴德施:“希望你快点。”

霍格:“知道了,你不用担心,两日之后一定给你。”

吴德施转身继续给花草浇水,嘴里唠唠叨叨:我这可不是难民避难所,房租可得按时交纳。

汉口大学校长办公室。

霍格和汉口大学的校长正在签订一份合约,内容是霍格在新学期开始,在汉口大学教授英语和经济学。

校长兴高采烈的拉着霍格的手:“欢迎你加入到汉口大学,有了你的加入,汉口大学在外语和经济学领域将会有更大的起色。”

霍格:“感谢汉口大学,感谢校长,我一定尽我所学,为汉口大学的发展努力工作。”

校长:“希望在新学期我们合作的日子里,彼此相互支持,携手共进。”

合众国际社汉口分社。

史沫莱特和霍格此刻正坐在合众国际社的全职优秀记者杰克?贝尔登的办公室里。

贝尔登是史沫莱特在汉口新闻界里最主要的伙伴。

史沫莱特通过他的关系,将霍格介绍到合众国际社,做贝尔登的助手。

史沫莱特:霍格是个不错的青年,当然在新闻报道领域还是个新手。

贝尔登:我很高兴自己身边有这么一位新助手。

史沫莱特:还需要你今后多多帮助。我相信他很快会进入情况。

贝尔登:合众国际社的报道全面而深刻,以报道地球每个角落发生的新闻为已任。相信霍格会在合众国际社得到很好的锻炼。

合众国际社建立于1907年,是当时和路透社、美联社并称的世界三大新闻社。

霍格谦虚的看着贝尔登:这份工作对我来说很重要,不仅可以让我机会更多的接触战争状态下的中国社会,而且还可以缓解我的经济危机。

贝尔登感到意外:经济危机?你发生了经济危机。

史沫莱特哈哈大笑:霍格先生现在连房租都拿不出来,明天怕是要睡在汉口的大街上了。

贝尔登跟着大笑起来:原来这样。不过没有关系,你可以尽快向合众国际社申请稿费。还有,你每个月会有固定的一份月薪,相信你的危机很快会过去。

霍格:我已经在汉口大学找到一份教授英语的工作,只是要等到新学期开学才能开始。

史沫莱特:哦!你真是勤奋的青年人,记着可别太累了。

贝尔登:合众国际社的报道风格以人性化为主,你在以后的稿件中可能的多写些广大读者喜闻乐见的事情。

霍格:这和我的性格有点相似,我不太喜欢新闻报道过于沉闷枯燥,应该活泼、喜庆一些。

贝尔登:你真聪明,好好干吧!

汉口美国海军俱乐部。

路易?艾黎正在翻阅着手中的一份报纸。

此人是新西兰人,一生致力于中国的教育和社会改革事业。他的足迹遍及中国大江南北,对中国社会有着很深的了解。他在家乡新西兰被人们当着英雄,是一位投身于中国共产党革命事业的国际友人。1987年在北京逝世。

霍格和贺川丰彦走了进来。

霍格:您是艾黎先生吗?

艾黎:是我,你是?

霍格:我是乔治?霍格,是史沫莱特介绍我来找你。

艾黎打量了一眼霍格:哦,是你啊!史沫莱特对你很是欣赏,说你和你的朋友对合作社运动很感兴趣。

霍格:是的,我们合作社运动很感兴趣,我们希望能对合作社运动有所帮助。这位是贺川丰彦先生,他在日本潜心研究了一整套小商业合作系统,而且这个系统适合于各行各业,也完全适合在中国推广。

艾黎:那太好了,我正在做这方面的工作,以后有机会我们合作。

贺川丰彦:在中国进行合作化运动,应该大有前景。

艾黎:你说的没错,这件事在中国很有意义。

霍格:史沫莱特希望我等对这件事情多多关注,多报道这方面的事情。

艾黎:我听史沫莱特介绍,你现在是合众国际社贝尔登的新闻助手,他可是一位大记者,你应该向他多学习。

霍格:是啊!我很希望这份工作,我也会努力成为像贝尔登那样杰出的记者。

艾黎:我这次来汉口,主要是调查计划将要复兴中国工业的乡村,过两天就要离开汉口。

霍格:那我们什么时候还能见面?

艾黎:有机会我会和你联系。

汉口某高档酒店任启东住处。

任启东:霍格,你为什么放弃这份工作?

霍格言辞歉疚:很抱歉任先生,我现在是合众国际社一名新闻助手,这份工作对我很重要。

任启东:没有关系啊!你做我的英文秘书和你做记者没有冲突啊!

霍格:我想了想,还是专心目前的新闻工作,你知道,我很喜欢新闻记者这个行业。

任启东:你是不是觉得我给你的薪水低了,如果这样,我现在就提高你的薪水。

霍格挥挥手否定:NO,NO,这跟薪水没有关系。

任启东:我劝你还是再想想吧!你只需每天早晨九点到我这里来上半天的班,其它时间你去做你的记者,我又不拦你。

霍格:对不起,任先生,我已经考虑好了。真的,我需要时间把合众社的工作干好。

任启东:你真是个固执的人。既然你决定放弃这份工作,那我再怎么挽留,也没有作用。

汉口某大街。

贝尔登和霍格走出合众国际社办公室大楼,来到一排黄包车前面。

黄包车师傅把衣服绑在腰间,急忙站了起来。

贝尔登用一口流利的汉语:拉我们去美国海军俱乐部。

黄包车师傅:好嘞!你们坐好。

两人分乘两辆黄包车。

黄包车师傅满头大汗的拉着车在汉口的大街上小跑。

国民党士兵在大街上三三两两的走动。

形形色色的难民在黄包车旁边闪过。

贝尔登:霍格,最近你的工作重点为汉口地区正在蔓延的流行疾病。

霍格:哦!现在天气越来越热,温度也提高了很多,战争引发的流行疾病也越来越厉害。我们是应该多多关注流行疾病的问题。

黄包车在美国海军俱乐部的门前停下。贝尔登和霍格下车向俱乐部走去。

美国海军中将约瑟夫?史迪威将军见他们走来,端起酒杯走了过来:贝尔登,我等你好久了。

贝尔登:实在对不起,刚才有点小事耽误了些时间。让你久等了。

史迪威将军递给贝尔登一个酒杯:来!先干一杯。

贝尔登接过酒杯和史迪威将军碰了一下,仰头一饮而光。

贝尔登:这是我的助手,霍格先生。

史迪威将军:哦!你的助手看上去很年轻啊!

霍格:谢谢将军。

贝尔登:将军今天看上去神色很好,不知道将军这里有什么重要的信息,可以提供给我们啊?

史迪威将军喝了一大口酒:你啊!真是天生的记者,每次见我,总是带着问号来的。好吧!我告诉你们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情了。

史迪威将军在贝尔登耳边小声说着。

贝尔登脸色大变,声色异常紧张。

汉口某大街。

此时的汉口已经成为一个被包围的城市,城市的大街小巷要塞地段均设置了电网、机枪和碉堡等战备设施,主要路段也设置了水泥加固的大木门,外面还装上两排铁丝网和电线,用来阻止日军对城市进行的快速占领。

被外国人控制的区域则为“安全区”,希望借此保护汉口沦陷之后当地居民的安全。

很多中国商人在自己的高楼外绘上、或者挂上外国国旗。

外资公司和银行也用大幅中英文写明该财产已经抵押或者出卖给外国公司。

日军发射火箭弹引导轰炸机轰炸了河边的供电站,城里一片慌乱。

汉口某学校。

宋女士乘车来到汉口一所学校,惨遭轰炸的学生看到宋女士前来探望,纷纷上前诉苦。宋女士看着一个被炸伤的孩子,叮嘱在场的医务人员精心护理这个孩子。吩咐学生们要注意安全。

英国领事馆。

城市道路两边全是被轰炸捣毁的房屋,处处是废墟空气中充斥着木制品发霉的味道,还有石膏和碎石的尘土味道。

街道两旁到处是简易的帐篷,被炸毁房屋的老人在废墟上低声叹息,失去胳膊、腿的人比比皆是。

大街上到处是人。

英国领事馆的门外有300多名英国士兵在拉建铁丝网。

德明饭店。

记者们还是经常在中午到来之前,自带酒水,到美国海军俱乐部小聚。

晚上他们又不约而同的来到德明饭店聚会,谈论日军惨绝人寰的杀戳。

史沫莱特走到记者们中间:日本人最近一段时间,明显加大了对汉口等地的轰炸。日军的空袭行动造成了大量汉口平民的死亡,我们对日军这一行径表示强烈的反对。

贝尔登异常气愤:昨天的轰炸又让汉口很多老百姓白白死去,这些可恨的日本人,真是邪恶***主义的代表。

伊舍伍德:就让他们暂时嚣张一阵吧!胜利属于正义的中国人。

蒂尔曼?德丁:中国政府正在组织力量与日本军队战斗。看来蒋先生政府决心保卫汉口,这将是一场正义的战争,希望中国政府在汉口大战中能取得胜利。

史沫莱特: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八路军在日本的占领区像一把尖刀,已经深深地插进日军的心脏,相信他们在中国山西、河北等地一定会好好教训日本军队。

记者们对中国政府誓死保卫汉口的决定大为赞同。

汉口郊外某村庄。

霍格推着自行车,后面跟着贺川丰彦,两个人来到村庄。

一大群村民正围在一户人家周围,更多的人正朝这边走来。

一个年久简陋的房子歪歪斜斜的倒了下来,房子的屋檐下躺着一个水牛的尸体,尸体不远处是水牛的两条腿。

一个农村妇女正在吃力的抬起一辆倒翻的手推车,车下面突然出现了一个男人的尸体,她悲伤的脸上流下无声的眼泪。

一扇炸毁的房门里,躺着一个年轻女人的尸体,她被炸掉了头。

村民甲痛苦万般:多可怜啊!一家人就这么完了。

村民乙激动不已,大骂日本人:小鬼子,我和你没完。

村民丙号召大家:相亲们,我们帮帮手,大家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把这事给料理好。

几个年长的拿出钱币放在失去亲人的妇女面前。

几个中年男子在几个老者的指挥下,将尸体抬了出来。

霍格和贺川丰彦一句话也没有说,两个人走过去将钱放在妇女前面。

贺川丰彦深深地鞠躬,眼泪在脸上流下来。

合众国际社。

贝尔登在办公室紧张的走来走去。

桌上的电话铃突然响起,他快步走到电话旁,一把抓起电话:喂!史迪威将军,你好!什么?行动已经展开,好,好,太好了。中国军队可以扬眉吐气了。谢谢你,史迪威将军。

电话“啪”的一声放下。

贝尔登朝门外大声喊:霍格?

霍格跑了进来:贝尔登,你叫我?

贝尔登高兴的看着霍格:你知道吗,中国空军正在向日本本土秘密飞去,他们将在日本本土投下炸弹,给日本人当头一棒。呵呵!太好了。

霍格大感惊讶:是吗!不过这确实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情。

贝尔登:你赶快写一份稿子,将这件事公布于众,我们合众社将是第一个报道这件事情的新闻社。史迪威将军的消息来源一定很准确。

霍格:一定是史迪威将军上次偷偷告诉你,中国政府正在筹备这个计划。

贝尔登:你猜的一点也没有错。快去写稿吧!

霍格:好的。

1938年4月初,中国空军在装备了两架美国制造的马丁轰炸机后,从重庆军事基地起飞,飞越日本九州、长崎和福冈等几个大城市,行程4000多英里。向这些城市投放了大量用日文印刷的宣传册,揭露日军在中国的残暴行径。本计划对日军本土基地进行轰炸,由于轰炸机油箱储存的油料无法满足更长途的飞行任务,只好放弃轰炸回到中国。

汉口美国海军俱乐部。

史沫莱特:霍格,来,我们喝一杯,中国军队又一次取得了胜利,打破了日本空军不可战胜的神话。

霍格:这是中国军队继轰炸日本本土之后,取得的最大的胜利。

贝尔登:虽说本月初对日本本土的轰炸未取得很大的战果,但足以让日本人对中国军队的战斗能力刮目相看。

史沫莱特:是啊!这大大削弱了日本军队的战斗信心,也是对他们一次不小的教训。中国的抗日战争将是胜利的战争。

贝尔登:我料想日本军队会即将发起对汉口的报复性轰炸,他们已经两次失败,可能会组织规模较大的轰炸,同时加快对汉口的包围。

1938年4月29日,日本天皇生日,中国军队的空军在俄国驾驶员带领下,利用80架战机的数量优势反击日军空袭,在半个多小时的反击中,以7架战机的弱小损伤,一举歼灭了21架日军战机,取得了辉煌的战果。由于当时国民党空军中有很多来自俄国、美国、法国和英国的驾驶员志愿者,被媒体将中国空军戏称为“会飞外国军团。”但乔治?霍格看到中国军队首次取得胜利,还是惊喜万般,他和他的朋友们分享了这次胜利成果。

汉口某大街。

报童大声叫喊:卖报啦!卖报啦!快来看报,快来看报!日本军队向汉口挺进,国民党炸毁黄河花园口河堤,200万老百姓无家可归,洪水夺走四十万人性命,卖报啦!卖报……

路上行人纷纷购买报纸,站在街头仔细阅读,相互之间彼此传阅。

片刻之间人声鼎沸,一片骂声。

路人甲气急败坏:国民党啊国民党,你是什么他娘的政府,你们简直是一群地痞无赖。

路人乙捶胸顿足:完了,这下真的完了,我家里的亲人一个也没啦……

路人丙大为惊慌:日军又要毒杀汉口,血洗武汉了……

霍格和贝尔登急忙跑过去买了一份报纸,赶快阅读起来。

贝尔登:日军正在向汉口逼来,汉口大战怕越来越近。国民党政府炸毁黄河花园口河堤也只能延缓日军南进的时间,却改变不了这张战争的命运,反倒是中国的老百姓流离失所、家破人亡。

霍格:是啊!中国老百姓又遭殃了。

贝尔登:作为记者,我们要不断报道日军的暴行和中国政府及老百姓抗日的各种事迹,揭露事实的真相,让全世界人们更多的了解日本***主义的残暴行径。

1938年6月,国民党为了阻止日军南进步伐,下令炸毁了黄河花园口堤坝,凶猛的河水冲出河床,堵住了日军南下的去路,淹死了上千名日军士兵,也让日军的装甲车等深陷泥泞,铁路等地面交通也被迫中断,使得日军进攻汉口的日期推迟了3个多月。也导致11个村庄被水淹没,200多万百姓无家可归,32万5千多人被水冲走。老百姓生活更是雪上加霜,苦不堪言。

汉口某医院。

医院外宽阔的中心广场长,围满了很多护士、医生和住院的病人。

霍格正在和三名音乐家表演节目。这是一个由霍格及他的朋友自发而成的爵士四重唱乐队。

霍格担任领唱和风琴手。

他们正在演唱中国歌曲《我的家在东北松花江上》:

我的家在东北松花江上,

那里有森林煤矿,

还有那满山遍野的大豆高梁。

我的家在东北松花江上,

那里有我的同胞,

还有那衰老的爹娘。

“九一八”,“九一八”,

从那个悲惨的时候,

“九一八”,“九一八”,

从那个悲惨的时候,

脱离了我的家乡,

抛弃那无尽的宝藏,

流浪!流浪!

整日价在关内流浪!

哪年,哪月,

才能够回到我那可爱的故乡?

哪年,哪月,

才能够收回那无尽的宝藏?

爹娘啊,爹娘啊,

什么时候,

才能欢聚一堂?!

——第二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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