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初雪也明白，自己这个理由有些牵强。
本来她之前想的是，只要自己把那个孩子的死闹到人前来，这样再顺势引出那个宫女，就名正言顺了，可惜现在，一步错，注定她就会陷入被动之中。
不过现在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皇后娘娘，您不必如此阴阳怪气，这个宫女是你宫里的人，她偶然听闻您的密谋，也不是不可能。”
“真是好笑，好，就算你说的都是真的，可是这个宫女为何不跑去告诉陛下，告诉太后，却偏偏非要告诉你？难不成你们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
“皇后娘娘用不着这样阴阳怪气，你阴谋陷害，就不许宫女良心发现了？”
“你和她非亲非故，这种事，她怎么就——”
“够了，你们不要吵了！”
皇帝突然愤怒的大吼一声，打断了两个人喋喋不休的争论。
“陛下息怒。”皇后两人也顾不上争吵，立刻就消停了下来。
皇帝这才怒道：“既然你们两个人都觉得自己有理，那就一个一个的说，朕今日有的是时间！”
“对，皇后是六宫之主，你先说。”太后也道。
程初雪本来还想要说什么，可是这两个最大的人都开口了，她只能十分不甘愿的住嘴。
“既然如此，那臣妾就还是从头说起吧。”皇后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这才悠悠开口道，“几个月前，李才人触犯圣怒，被贬为才人，迁居凉华宫，臣妾身为皇后，却不能置之不理，所以就常派人去关心一番。”
顿了顿，“可是谁知，某日李妃却误食了滑胎之物，幸而臣妾的人去的及时，请了太医，这才保住了她和孩子一命。臣妾为着后宫安宁，本不想追究此事，所以这才对外说李妃已经滑胎了，暗中却派了专人保护李妃，后来十月怀胎，她诞下一个小公主，不过李妃却也因为身体太虚，产后大出血，臣妾虽然尽力派人抢劫，却也无力回天了。”
说着，她转头看向程初雪，“并不是像雪贵妃说的，李才人是被臣妾害死的，这件事太医院都有档案，陛下若不不信，大可派人去查。”
“就算娘娘说得都是对的，可您怎么解释您故意误导臣妾，说这个孩子是小皇子？”程初雪愤怒道。
“雪贵妃，本宫何时告诉你这是个小皇子了？本宫从头到尾都说的事小公主。”
程初雪一时哑口无言，这件事，自己的确从头到尾都没有听皇后亲口说过。
看来，皇后这是一早就设计好了的，就等着自己往这里面钻了。
“不，陛下，您别信她啊，她是在胡说，她就是想要害死臣妾啊。”
慌了手脚，程初雪只能哭喊着对皇帝道，“臣妾有了您的孩子，皇后娘娘嫉妒，早就恨不得臣妾死了，这一切都是她早就设计好的啊。”
“放肆，现在事实都摆在眼前了，你还说是本宫陷害你的？”
“好了，贵妃，既然你口口声声说这件事是皇后陷害你的，那你倒是说说你的依据。”
太后最不喜人呼天抢地，因此皱眉道。
“太后，嫔妾真的是听到宫女的告密，臣妾——”
“既然如此，那就把那个宫女叫上来，朕亲自过问。”
皇帝打断她的辩解，冷冷道。
闻言，程初雪一愣。
在刚才那个小皇子没有死，还从男婴变成女婴开始，事态就完全脱离了自己的掌控。
现在她也不敢确定，自己的这个计划，皇后到底知道了多少，所以不到万不得已，她真的不想把这个宫女带出来，当面对质。
毕竟万一这个宫女其实是皇后早就安排好的，一会儿说了什么对自己不利的言行，那自己就完了。
不过，现在可由不得她说怎么办了。
因为皇帝一发话，常睿已经立刻走了出去，很快，他就带了一个宫女上来。
“快，你快将今日你告诉给本宫的事情再好好跟陛下和太后说一遍！”
程初雪立刻迫不及待的催促道。
看似焦急的，其实是在借此试探，这个宫女是不是自己人。
不过，宫女一直低着头。
她似乎是十分紧张，给殿中的几人行了礼，才开口道，“启禀陛下，太后，奴婢是娘娘宫里的二等宫女，前几日奴婢无意中听到福公公给娘娘献计，说是想要毒死小皇子，然后将这件事情嫁祸在雪贵妃的身上，奴婢心中惶恐，一直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今日奴婢听到娘娘身边的荷香和福公公说是事情已经成了，不一会儿福公公过来让奴婢一定要想办法，无论如何都要将贵妃娘娘骗过来，可是奴婢不敢，左思右想，奴婢只能把这件事告诉给贵妃了。”
程初雪高高提起的心，终于放下了。
还好，还好。
这个宫女还是按照原计划的说的，看来李公公安排的人还是很靠谱的，有了这个认知，程初雪终于稍微放心了。
只要自己还有筹码，那她就还没有输。
她轻轻长舒一口气，重新打起了精神。
“陛下，您要为臣妾做主啊。”
看着她满脸委屈的泪水，皇帝沉默着，并没有如以往那样立刻心疼的安慰她。
他虽然老了，可是却还没有老糊涂。
今日这件事，处处透着疑点，而且刚才程初雪的做派，也并没有她以往表现的那么谦卑，乖巧。
“本宫不知道，贵妃给了你这个贱婢多少好处，竟然让你能说出这种诛心的话来。”
听着宫女的控诉，皇后冷冷道。
“奴婢不敢撒谎，奴婢所言，句句属实啊。”
宫女吓得立刻哭了起来，不停的磕头，想要让皇帝相信自己的话。
“皇后娘娘，她不过是实话实话，你又何必这个咄咄逼人？”有了底气，程初雪立刻叫嚣了起来。
“哼，你用不着急着跳出来。今天话既然说到这份上了，本宫有一件事，也想请雪贵妃解答了。”
皇后依旧淡定，根本就没有因为宫女的控诉乱了方寸。
她这这份淡定，立刻就引起了程初雪的注意，她紧张戒备的看着皇后。
却听皇后一字一句的问道：“当初李才人误服的那碗堕胎药，到底是哪里来的？”
程初雪心头一慌，脸上却是愤怒的道：“臣妾怎么知道？皇后你别想将这事栽到本宫的头上。”
“哼，是吗？”皇后冷笑一声，突然对外道：“传李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