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黑衣男子正是秦陌之的贴身侍卫小寻,奉秦陌之的命令暗中保护她们。
“少夫人。”小寻应了一句。
“小寻,不要伤他们性命。”
小寻手上动作微顿,接着手起刀落,解决了几个贼人。
舒锦抿唇,倒不是她圣母,只是还有一些事情要弄清楚。
小寻最终只是将那些人腿脚打折了,便收了手。
脱了险,秦笑语也松了一口气。
看着面色冰冷的少年,她猝然想起先前醉梦苑一事,语气不善起来。
“小寻,你怎么才来?你要是早些来,我们也不用受这么一场惊吓了。”
“是你功夫太差。”小寻淡淡看了她一眼。
“你说什么?!”秦笑语气结,正要上前教训,却发现自己还被绑着。“喂!还不快把本小姐松绑!”
小寻握紧手中长剑,朝她走去。
“你、你要干嘛?”
小寻不发一言,拔剑出鞘,锋利的剑刃在阳光下闪着冷冽的寒光。
“啊!嫂子救命,谋杀啦!”秦笑语闭眼叫道。
剑刃擦过秦笑语衣衫,斩断了不怎么粗的绳子。
“小寻,适可而止。”舒锦出声,憋笑道。
逗小姑娘也该有个限度。
秦笑语战战兢兢睁开眼,看清眼前场景,不由一股怒气升腾,不满喝道:“松绑就松绑,你拿剑干嘛?”
小寻目光闪了闪,没有说话。
转而询问舒锦。
“少夫人,请问这些人怎么处置?”
“先不忙,看看能不能从这些人嘴里问出些什么。”
“我倒是想要看看,究竟是谁,非要置我于死地不可。”
舒锦一向随和的脸上,露出一丝冰寒冷意。
小寻是得了主子命令的,自然事事以她的意思为先。
他出手干脆利落,没多久几人便被绑在一起,动作间他还‘不小心’捏断了匪徒的手骨脚骨什么的。
那匪首倒是个硬气的人,尽管疼得面色惨白,却还是咬着牙一声不吭,倒叫舒锦对他另眼相看几分。
舒锦蹲在他面前,盯着他的眼睛。
那匪首被她这么看着,无端端背上起了寒气。
“你之前说我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那人想必就是指使你对我行凶的幕后主使吧?”
那匪首冷哼一声:“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你不必多费口舌,我是不会说的。”
“嫂子,这人还挺讲信用。”秦笑语听他这么说,环手道。
她一直向往江湖中的快意恩仇,对重义气讲情义的人比较有好感。
这一点,倒是和舒玡有些像。
小寻冷笑一声:“愚蠢!”
“你...你说谁?”秦笑语刚才的气还没消,这下更是怒极。
小寻轻哼了一声。
“少夫人若是在这里出了事,府中会善罢甘休?不用等那幕后之人动手,自有官府军队来收拾这些人,届时,那人再在中间做些手脚,他们连审讯那关都活不过去,人家并不担心他们是否保守秘密,因为……这世上只有死人才是真正可靠的。”
秦笑语语塞,一时找不到话来反驳,不得不求助的看向了舒锦:“嫂子,你看他,我不过说了一句。”
“好了,你们都消停点。”舒锦看着好笑,小寻他……一遇见笑语,便和平日有些不同。
平日里,可不见他这么多话。
诶?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舒锦压下奇奇怪怪的想法,眼风扫了一眼地上那匪首,眉眼含笑。
“说不定还会顺势被人扣个反贼的帽子,到时候一窝端,连一家老小都保不住。”
“不可能!夫人说了,只要我们兄弟将事情办好了,就给我们大量钱财,她会给我们安排好退路的!”另一名匪徒听了舒锦的话,激动的说道。
“有什么不可能的?”舒锦唇角扯起一抹嘲讽的弧度,看着他。
“你怎知她有那么大的能力,能让你们都逃脱官府的追捕?现在秦府内务由我掌权,她不过失宠的后院妇人,算得了什么?”
“胡说!夫人明明说只要秦老爷一回府,管事权就会……”那汉子反驳道。
“老三!”那匪首大喝一声,打断了他的话。
“啊……”舒锦与秦笑语对视一眼,接着问,“不出我所料,果真是姚氏。”
那匪首狠狠瞪了老三一眼,转头看向舒锦。
“少夫人好算计,老子认栽了!”
舒锦挑了挑眉,听这人的口气,越发怀疑要杀她的另有其人,或者跟姚氏有着某种关系。
“我可以放了你。”
匪首眼底精光一闪。
“不过,你必须告诉我,除了姚氏,还有什么人要害我?”
舒锦见匪首面色沉下来,嗤笑一声,“你要你这些兄弟跟你陪葬吗?”
“当然……我不喜欢杀人,倒是挑断手筋脚筋,让你们终其一生做个废人这种事情,很乐意试上一试。”
舒锦神色冷如冰霜,看向劫匪们的眼神宛如在看一堆死物。
匪首脸色陡变,“少夫人,您不要太……”
“小寻。”
“是,少夫人。”
小寻提起剑,随手抓了一个匪徒。
“老、老大……”
“我说!”匪首阴沉着脸,“那人,唤你们秦府夫人为‘大嫂’。”
舒锦垂眸,掩下眸底精芒。
秦二爷……
“将他们送去官府吧。”沉吟半晌,舒锦看了那些人一眼,淡淡道。
小寻打了个呼哨,树林中出来几个如他一般打扮的护卫,吩咐他们将人押去官府。
舒锦见劫匪们终于被带走,缓下一口气,脚步滞涩。
“嫂子,你怎么了。”
“没事,装逼太过,脚有些软。”
“??”
风波过后,小寻亲自护送舒锦二人回了秦府。
姚氏发现舒锦两人不见后,命人给那些匪徒们递了消息。
随即便坐着秦府的马车,从大路回府,等了半个时辰,听到舒锦平安归来不由摔了手里的茶碗。
“你没看错?那个贱人真的安然无恙地回来了?”
“回夫人的话。”那侍女不安的看了她一眼,硬着头皮接着道:“奴婢看的真真儿的,的确是少夫人和小姐回来了。”
“废物!”
姚氏大怒,一掌拍在桌上,心口急促的起伏。
一屋子的下人都垂首屏气,不敢出声,生怕自己做了那出气筒。
舒锦回来就去了飒雨院,青河现在院门前,一见到舒锦,提起的心落了地。
“……青河,快去打些热水,我要洗个澡。”舒锦见到她,脚步微顿,吩咐道。
她觉得浑身都不舒坦,中毒,下山,劫匪……一个下午在鬼门关走了几个来回,整个人有些蔫蔫的。
青河轻快的应了一声,转身出去备热水了。
秦陌之手里翻阅着一本厚薄适中的书册,一边看边听寻尤汇报。
寻尤将下午玉寒山中的细节一一向其禀报。
当听到舒锦中毒遇袭时,秦陌之手指微不可察地一颤。
“是嘛……姚氏和秦衡也太心急了些。”
半晌,他冷下语气,“她,没受伤吧。”
小寻摇头。
“……那个给她下‘花血散’的人,去查查。”
“是。”寻尤领命,转身离开。
秦陌之眼神幽幽的,看不出心中情绪,手中的册子却是一页都不曾翻动。
许久,他放下书册,起身。
还是看看罢。
那个女人,胆子小。
他进门的时候屋里没人,还以为舒锦不在,待在房中坐下时才听到屏风后传来隐隐的水声。
秦陌之身子一顿。
正待起身出去,却碰见青河捧着衣裳进来。
“大少爷……”
秦陌之伸出一根食指抵在唇边,示意她不要声张。
青河以为少夫人知道大少爷就在外边,也就没有多嘴,将她要穿的衣服送进去后就出了房门。
水声哗哗,屏风后的倩影若隐若现,可以想象的到里面是怎样的旖旎春光。
秦陌之不自觉再次想起那夜的吻。
他只觉得喉咙发紧,他忍不住抬手将衣领松了松,却还是感觉有一股挥之不去的燥热。
因着深种体内的蛊毒,又因为自身洁癖,二十年来他从未染指过女人。
如今倒是……秦陌之眼底暗芒隐现,倏忽消失。
绘有青山梅花鹿的屏风后,舒锦身体泡在热水里,全身放松下来。
她发出舒服的一声喟叹,忍不住轻声哼起了歌。
秦陌之听着,只觉得调子轻快稀奇,倒不难听,只是能听出来唱得并不标准。
呵,看来是他多心了,还有心情沐浴唱曲儿。
他眸底一丝笑意掠过,握起拳头抵在唇边,轻声咳嗽了两下。
里边的声音陡然一滞。
“陌之?”
“是我。”
“你……何时进来的?”舒锦声音微颤,随即语速飞快道,“你先别进来!虽然我们是夫妻,但夫妻间也是有隐私的!俗话说距离产生美,我们……”
“嗯,我不进来。”
“不要偷看。”
“不看。”
房内沉默了一瞬。
没多久,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舒锦手忙脚乱的将衣服套在身上,转过屏风走了出来。
发丝未干,湿湿垂在两侧,水珠划过下巴顺着白皙脖颈没入锁骨,脸颊带着热气熏疼过后的酡红……
明明是出水芙蓉般的一个美人,秦陌之却感觉对方像个妖女,无时无刻不在诱惑自己。
似在邀请自己去品尝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