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对,没有君泽强有力的支持,我现在根本不可能站在这里。”季霖森的眼眸沉了沉,复尔一笑,“可是身为外人的人,似乎没有什么资格说三道四了。”
“好厉害的姑娘,伶牙俐齿。”普利莫放下手中的饮料,“走吧,该排练了。”
第三幕,如期而至。
夜风凄凄,皓月被乌云盖过,枯死的树枝上盘旋着周身漆黑的乌鸦,它们时而叫声绵长,时而叫声悲转,渐起的浓雾将森林包裹了起来。
马蹄声响彻在林间,时大时小,宛如阵阵节拍,马背上的人急促呼吸着,仿佛空气里带着致命的毒药一般。
眼前是富丽堂皇的古堡,走进古堡的一刹,才知什么是极尽了人间的奢华,让人仿佛置身皇宫的错觉。
然而,一切都只是错觉,空无一人的古堡,当惨淡的月光越过乌云透进来时,毫不掩饰地泛出阴冷刺骨的冷意。
在古堡深处的黑洞内,一群女巫围着一个大锅,似乎正在进行某种仪式一般,神秘而诡异,让人不寒而栗。
麦克白一步步的靠近女巫,在阴谋杀害了邓肯以及班柯后,他急切地要知道怎么样才能强化已到手的权力和势力,他自发地找到了女巫,试图想要获得命运的肯定和保证,这样就可以保证自己的地位。
女巫们已经非常了解麦克白终将失败的命运以及他的悲惨结局,然而还是说出了麦克白永久都不会被打败的预言。
女巫开始施展神秘的魔法,隐晦的说出了三个语言:第一小心提防麦克特夫;第二任何被女人赋予生命的人都不能伤害麦克白;第三只在在勃南森林向他移动时,他才会落败。
这些预言果真煽动诱惑了麦克白,他逐步走向了罪无可恕的万丈深渊,一步步堕入布满罪恶引力的黑暗世界。。
这个时候,班柯的冤魂及他的后代。8个未来的苏格兰国王,向他显现,预示本来的预言将会应验,恐怖的幻觉令麦克白惊慌倒地。
在城堡来,麦克白恢复清醒,他和夫人决定铲除麦克特夫及班柯的家族。
话剧结束时,台下阵阵掌声,久久的不能停下,这一次女巫们颠倒、黑暗、邪恶的形象塑造的更是深入人心。
“人生不过是一个行走的影子,一个在舞台上指手划脚的笨拙的伶人,登场片刻,便在无声无息中悄然退下;它是一个愚人所讲的故事,充满着喧哗和骚动,却找不到一点意义。”季霖森小声呢喃着麦克白中的台词。
仔细想想,最初吸引她的就是《麦克白》里面的台词,每一句都是那么深刻的哲理,她几乎记熟里面的所有的台词,每一句都让她感到一步步陷入深渊的无奈与绝望。
“黑夜无论怎样悠长,白昼总会到来。”普利莫神秘一笑,“我更喜欢这句充满希望的台词。”
“人生本就是痴人说梦,充满着喧哗与骚动,却没有任何意义,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阴郁而又光明的日子。”季霖森望着天花板讽刺一笑,这何尝说的又不是她自己呢?
本该永行在黑暗中的她,因为安君泽却迎来了光明。
光明虽然短暂,可她……
已经放不下了。
“痴人说梦,讲的慷慨激昂,却没有任何意义,以不义开始的事情,必须用罪恶来使它巩固。”普利莫言有所指的说着这句台词。
他的眼眸深邃的仿佛能洞穿一切,她总觉得,这个男人的眼眸好像能够看到真正的自己一般。
“我已深陷于泥潭之中,要是不再涉血前进,那么回头的路也是同样使人厌倦。”没错,她如同话剧中的麦克白一样,早就没有退路了。
“最光明的天使也许会堕落,可是天使总是光明的;虽然小人全都貌似忠良,可是忠良的一定仍然不失其本色。”
“哇,你们现在还在对台词吗?”饰演女巫的一位演员,听到两人的对话脸上充满了好奇。
“这叫作复习!”普利莫神秘一笑就走出了休息室。
“……”季霖森呆呆的看着普利莫消失的方向,沉寂在他的那段话里没有回过神。
她的脑海深深的记得,刚才普利莫的眼神虽然含着笑意却有着跌入深渊的冰冷,那种感觉就好像洞悉一切的可怕,可怕的让她仿佛觉得自己刚才好像没有穿衣服站在他面前一样。
“你真好运,能得到普利莫这样的青睐,而且还有一个帅气的男人总是等候着你。”
“啊?”季霖森终于回过了神,她清楚的看到了小女生眼中的羡慕。
“嘿,她居然说话了……”
“你们看,那个终是沉默不语的人,居然和普利莫以外的人说话了!”
众人开始小声议论起了季霖森,过去多少次搭话,她们都被季霖森给无视了,这一次季霖森居然破天荒的与普利莫之外的人说话了,这让休息室里的人多多少少都很惊讶。
季霖森张望着四周的同事们,这一刻她才发现,过去自己的世界真的太封闭,其实有很多像迪卡一样的人,是可以成为朋友的。
“等有机会,我介绍他给你们认识。”季霖森微笑着,等下一次,最后一幕演完后,她想带安君泽也参加他们的庆功宴。
明天,明天,从今以后的每一个明天。
她都要一天接着一天的前进,
直到最后一秒的时间;
所有的明天,
都要好好的努力前进。
从今以后,她的世界不在是灰暗的,更不再只有自己一个人。
今天是季霖森最开心的一天,她终于像普通人一样,与同事们一起欢笑的讨论,最后一起走到了大门口说了再见。
“今天,你似乎很开心。”看到季霖森脸上的笑容,安君泽也跟着笑了,笑得很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