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行?”安君泽笑着说出了让季霖森最为绝望的话,“勿忘初衷,所以从明天开始就好好加油吧!”
“天啊……”季霖森简直快翻白眼了,又要排练又要去考证,前者还好是自己的兴趣爱好,可是后者完全是被逼无奈。
“要不就不去排演话剧了?”安君泽试探性的询问着。
“不行。”季霖森摇摇头,转眼看向另外一个房间,“你听到了吗?”
歌声。
悲凉婉转的歌声,让人容易产生某种悠远情绪的,更会不自觉的联想到一些曲调诡异神秘空灵的古老哼唱,或者一些无边无际,没有开始也没有结束的东西……
“兰西经常这样,唱着一些听不懂的歌声。”安君泽习以为常的摇着头。
正常人怎能与精神病患者计较呢?
所以,他也早就见怪不怪了。
“是吗?”季霖森起身,“我去看看她。”
安君泽一把拽住季霖森,“我发现自从她精神不正常了,你反而特别留意她了?”
“人不就是这样吗?希望了解未知,知道不知道的,所以我很想知道她现在到底有没有恢复的可能。”季霖森转头看向安君泽,“你不许跟过来。”
“好。”安君泽松开了季霖森的手,开始收拾餐桌。
转身的瞬间,季霖森笑容全失,也许在别人的眼里兰西是疯了,可是季霖森却不这样认为。
那只是一个人别人进不去的世界罢了。
季霖森推开了房间门,兰西依旧双目空洞的哼唱着什么,不哭也不闹,看上去安静而甜美。
“其实,你什么都知道的对吧?这是不愿意面对。”季霖森蹲在她的面前,将手放在她的胸口处,兰西抬头呆滞的看着季霖森。
“你看窗户外面是无边无际的天空,属于许多人的天空,也是曾经属于过我们的天空,虽然很短暂却也十分美好。”
季霖森收了手,站在到窗前看着沉寂的夜空,“比起白天,我觉得夜晚更加美好。”
她的声音顿了顿,轻笑一声,“其实我挺羡慕你的,不管现在如何,至少在过去你是真的赢家,他是真的在乎过你。”
“可我呢……?不过……是一个代替品罢了……”从始至终那些幸福都不是属于她的,她只是一个小偷罢了。
她用手捂住自己的胸口,在这里,真正无边无际的只有无尽的绝望。
是的,绝望。
希望在她心中是一个没有开始也没有结束的东西,更似风中翻卷出一阵阵的烟尘和千万条狂蛇爬过的图腾……
心乱如麻,不知所措。
“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不应该有太多的期望啊……”她将额头抵在玻璃窗上,看着倒影着的自己。
偷来的东西,终究不是属于自己的。
“霖森,我们出去转转。”外面传来了安君泽的呼唤声。
“好!”季霖森看了一眼兰西就离开了房间。
房间里歌谣依旧哼唱着,没有任何固定的旋律,却带着特有的曲调,她仿佛听懂了季霖森的话一般,一直呆呆的看着沉寂而又深沉的夜空。
季霖森走出了房间,感觉走出去的一瞬间,好像走入了另外一个世界,这里喧嚣吵闹充满生的气息。
回眸看了一眼房间的兰西,好像这个房间因为有了兰西而变得诡异又阴森,关上门的一瞬间好像隔离了那个世界。
对于大多数人而言,精神病患者的世界就是那样的,让人不想要靠近本能的疏远。
那怕……是曾经对兰西最好的安君泽,如今也疏远着她……
如果……他知道了所有真相,会不会认为自己也是精神病患者,而疏远自己呢?
对了……用他的话说是人格分裂,可在大多数人的眼里这两者之间又有多少区别呢?
说到底,她只是觉得现在的兰西与自己有几分相似罢了。
“怎么了?”安君泽握住季霖森冰凉的手,“看了她一眼,你的脸色都不太对了。”
“没有……”季霖森低头看着安君泽温暖的手,“只是走进了那个房间后,感觉空气都变了。”
安君泽赞同的点着头,“是啊,给人感觉很压抑。”
“不说她了。”季霖森换上一幅笑脸,“准备去哪?”
“夜晚的佛罗伦萨很美,我们来了怎么久都还没有好好逛逛了。”安君泽牵着季霖森的小手,“今晚听说有游街的活动,我们出去看看。
“都有什么好玩的?”季霖森睁着好奇的眼睛。
“去了不就知道了?”安君泽刮了下季霖森的鼻翼,两人牵着手,兴高采烈的出了门。
十点的夜晚,格外的人满,街上布满了各式各样的花灯,扎满了鲜花的展车,花车上面有些许多季霖森不认识的画作。
人群拥堵的欢闹着,一阵喧哗之后,五颜六色的烟火争相齐放,许多漂亮的女性手中都拿着挂着彩灯的氢气球。
季霖森回过神时,发现安君泽不在了,情急之下,准备离开人群去寻找他,一个有力的手腕从后面拉住了她。
一回头,便是他温柔的笑脸与手中的氢气球。
“给。”
“这是……”
暖阳小灯挂在浅卡其色的氢气球上,里面还有漂浮着零星的满天星,正中间有一朵小小的樱花,看上去十分的美丽。
这小小的氢气球,终于由安君泽的手中递到了季霖森的手中,它的与众不同惹来旁人不少羡慕的目光。
“果然特别适合你。”看到季霖森开心的笑脸,也不枉费他昨天排两小时队预订的幸苦了。
“你从哪里来的?都还没有看到有人卖这种的?”季霖森四处张望着,发现自己的手气球真是独一无二。
“昨天我在这家店订的。”安君泽有些小抱怨的指了指身后的店铺,“你刚才就顾着看热闹,哪还注意的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