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晚被叫来的时候仍旧披麻戴孝,一身白衣,十分凄凉。明明才几天的时间,她却好像老去了几年一般,很难再在她的身上寻到当初的天真活泼。
“娘娘。”绣晚轻声道。
白书竹点头表示应下了:“这世间生死无常,你要节哀顺变。”
绣晚嘴角向上硬生生扯出一个笑来:“娘娘,人死不能复生,您也不必安慰我了。有什么事情您问吧,如今绣晚只想好好照顾娘亲,找到杀害哥哥的灵蛇女。”
想到案情和嫌疑人,再看看绣晚憔悴的模样,白书竹就有些于心不忍。可世间事总是这样啊,不会总顺风顺水,大多甚至还让你无奈,没有解药。
“你要确保你之后对本宫说的话无半句假话。”
自从绣晚上次说了假话之后,白书竹便不再信任她。因为在查案的时候,但凡有一点迷惑性的信息,都可能将整个查案方向带入歧途。
“娘娘,我……”绣晚好似有些犹豫,之后才好似故作轻松道,“您问吧。”
“你们家养小鬼的人是谁?”
“回娘娘,绣晚常年在外,对这些实在是不清楚。”
“那好,那这上面的字迹,你总认识的吧。”说罢,白书竹将红牌子递给绣晚。
绣晚看了看字迹,道:“这是我爹的字。”
“好,那你先回去吧。”
绣晚走后,白书竹便吩咐护卫将这些活死人重新抬回去。
夜晚,柳枝吹雪。白书竹带着一众护卫将那片林子翻了个底朝天,想要再找出一些有用的东西来。
搜了一夜,终于在快要放弃的时候,一个卫兵从地下挖出来一个瓶子,瓶子里装着的东西说水不是水,发着绿幽幽的光。水中浸泡着一块黑色的东西,由于晃动,现在正在那液体中沉浮。
白书竹刚看完,那卫兵便着急地想要打开它,白书竹急忙拦下了。
也许他们不认得这是什么东西,但是对于白书竹来说,却是再熟悉不过了。这瓶子里与其说是水,不如说是滤液一类的东西,那块黑色、正上下漂浮的东西,是婴儿的胚胎。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外面包裹着的,就是液氮。只是不知道这些古人从哪里研制的保存婴儿胚胎的方法。
在场的人一听这是婴儿的胚胎,纷纷沉默。尤其是那个想要打开它的卫兵,讪讪地将瓶子放在了地上。
看这群人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白书竹便想笑。怪不得古代会出现那么多牛鬼蛇神的东西,很大的一部分原因是科技没有跟上啊!
第二天白书竹醒来便觉全身酸痛,当然了,谁昨晚干了一晚上活,第二天不腰酸腿痛的,更何况是她这种身体情况了。
“小东西,醒了就赶紧起床吃点东西。”
听到房间里有男人的声音,白书竹一下子清醒过来,弹簧一般从床上弹坐起来。一转头,某些人正悠然自得地在桌子上先行享用起来了。
“你怎么又私闯我的房间!”白书竹的声音微微动怒。
楚惊鸿放下手中的汤匙,暗中酝酿情绪,等到转过头来的时候,已然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好看的眉毛此时皱成一团,贝齿咬住下唇,两腮鼓起,好不委屈。
“人家还不是想你嘛,回来不见你,就只好翻窗咯。”
“出去。”
“小东西,别这样嘛。”
“出去。”白书竹的声音不容置疑。
楚惊鸿见撒娇一计没有用处,这才端起碗来将碗中粥一口喝下。
“那我出去了,在门口等你。早餐记得用了,那可是我不计前嫌自掏腰包买的。”
“出去。”
“好嘞。”
楚惊鸿刚出了门去,也不知道是楚惊鸿的运气不好,还是白书竹的运气不好,满打满撞地遇见了正早起练功的朱季麟。
“皇上果然用功,练功辛苦啊。”
朱季麟停下手中的动作,剑在空中打了一个旋,服服帖帖被收在身后。
“你从哪里出来的。”
这还用问吗,明明是他亲眼所见的事情。但是朱季麟就是要确定一下,好在心里再确认一遍这个男人的死法。
谁知,楚惊鸿的笑意更笃,拉过一个木盆扣在地上,便随意地坐了上去:“昨天在下替皇上查了乔公子的身份,颇有些收获。我们来谈谈价格?”
“说。”
“不贵。平时小讯五十一条,大息千两。就看皇上觉得这案子是大是小了。”
朱季麟将剑插回剑鞘之中:“朕给你万两,连之前李六欠你的药钱,一并还上。”
“那可不行。”楚惊鸿折扇在空中扇动了几下,“那是我和小东西之间的事情,不可谈钱的。至于小东西要怎么还我,就不劳皇上费心了。”
“朕的妃子,朕说了算。”
“那也不能否定她是一个独立的人。你可以决定她的婚事,决定不了她的情感。”
很好,这个楚惊鸿彻底地将他激怒了。朱季麟脸上带着黑色的气压,慢慢地,整个周围也都缭绕着黑色的云雾,大有将楚惊鸿生吞活剥,五马分尸之势。
“你是在挑战朕的底线。”
楚惊鸿的语调依旧轻佻:“不敢不敢,毕竟在下还要在西甫王朝的地界上混呢。”
楚惊鸿的话音刚落,朱季麟的拳头就蹭过了他的鼻翼,险擦过去。
“原来,西甫王朝的皇帝是个只喜欢动拳头的人啊。”楚惊鸿袍子底边一甩,腾空而起,一个飞身跳上了水桶,完美地躲过了朱季麟的扫堂腿。
朱季麟懒得同他进行口舌之争,他早就看这个男人不顺眼了,不揍他一顿实在不解气,甚至还想将他杀之而后快。如此想着,便将腰间的佩剑抽了出来。
剑与冷空气在空中擦了一道闪亮的火花,直直地朝着楚惊鸿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