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运气吧。你说只要点燃这颗烟竹,你就会出现。”白书竹把它拿出来,在楚惊鸿的面前晃了晃。
“但是,你并没有点燃它。”
白书竹笑着收起来:“当然了,你就给了我一颗,我哪儿舍得点啊,这可是要用来救命的。”
“谁能取得了你的命啊,我看只有你索别人的命,别人索不到你的。”楚惊鸿在白书竹身边坐下。
忽然,楚惊鸿慢慢凑到白书竹发间,努力地吸了一口气,反着光的眸子里全是笑意,这个楚惊鸿又开始不正经了。“干什么。”白书竹下意识闪躲了一下。
“闻香识美人啊。”说着,楚惊鸿又闭上了眼睛,那神情好似在欣赏着什么艺术品。
“小东西,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你的吗?”楚惊鸿的声音很轻,微热的气息就在白书竹的耳边吐着,觉来痒痒的。
白书竹不作答,楚惊鸿就继续说。
“从你被那个男人欺负的时候。你的眸子里是一种……说不出来的东西,很坚硬,没有一点害怕,那是我见过最美的一双眼睛。”
当一个男人在你身边对着你说情话的时候,本应该是享受的,但此时的白书竹却痛苦无比。因为身上披着一具躯壳,她把自己锁在里面,所以即便楚惊鸿的情话再动情,在她听来,都像是来自遥远的另一个世界的喊话。
“小东西,你太迷人了 。”
白书竹推开他,眼神向前面看去。谁知道反而将他越推越近,白书竹越是闪躲,楚惊鸿就越是如胶水般粘在了她身上。
“请你自重。”白书竹道。
她的警告根本微乎其微,楚惊鸿大手一挥,完美地将白书竹揽进他的怀里去。
白书竹挣脱不开,便用胳膊肘狠狠拐向他的命根,楚惊鸿吃痛一声,慢慢放了手。
这里的皇宫构造与西甫王朝不同,虽然楼高两层,但是一层之间的间隔很小,很轻松就能找到借力的地方。白书竹一个闪身,跳下了屋顶。只留下楚惊鸿一个人还在捂着自己的命根。
身后传来楚惊鸿的叫嚣:“小东西,我若断子绝孙,你就等着负责吧!”
当整个夜晚都睡下了时候,白书竹还焦急地等在房中。蜡烛光焰摇摇晃晃,手托着下巴几次差一点磕到桌子上去。这李六去了两个多时辰了,还不见回来。
正念叨着不要出什么事,门忽然被一阵风刮开,白书竹的困意也被吹醒。擦了擦嘴角即将流出来的口水,起身关门。
两扇门正要合在一起,忽然一只带着黑色手套的手握住了门边。
“你终于回来了。”白书竹赶紧将门关好。
李六一身黑衣,整张脸只露出一双黑硕无比的眸子。将脸上的黑布去掉,李六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情况如何?”
李六将手中的袋子往地上一扔,白书竹这才注意到,他还提着一袋巨大的东西。白书竹捏着鼻子蹲下来查看,袋子边还有隐隐的油渗出,很是难闻。
“从哪里带回来的?”
李六没有着急回答,先是将蒙面的黑布拧成一股绳,系在了鼻孔下方,这才开口说话道:“我按照贵妃的指示,去了大皇子寝宫的东南角,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口巨缸。把巨缸搬走后,下方是一条密道。”
“连通到哪里?”
“他的卧房。”
白书竹勾起嘴角,果然和他有关联。
“这个呢?”白书竹用鞋尖踢了一下袋子。
“贵妃不打开看看?”
白书竹摇摇头:“不必打开也知道是什么东西,这尸体常年保存在地下阴凉处,你把他带出来就有风化的危险,容易破坏尸体的原貌。”
“如此说来,那就不能打开了。”
“还是等等再说吧。”
新帝登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群臣之上楚惊鸿没有自己的队伍,就很容易被大皇子的势力压住。等到他们真等不及要易位,楚惊鸿也没有任何办法。
好在先帝驾崩,需守灵三日,起码这三日皇宫中暂时消停。
两日之后,大殿之上,楚惊鸿坐在主位。楚烩虽不乐意,但还是坐在了一旁,另外几个皇子分坐在下面。
“安贵妃,这是……”楚惊鸿根本没有任何皇帝的样子,随便摆了摆袖子,算是让她不必行礼了,这期间还不忘朝她抛了个媚眼。
楚烩愁眉不展,实在不理解父皇怎么会叫这个扶不起的阿斗即位。
白书竹手上带着一双白色双层手套,慢慢打开了袋子。一时间,尸体的全貌便曝光在了众人的视野之下。
“这是……”
楚烩显然激动了一下,屁股刚离开座位,就意识到自己失态。好在没有注意到他,于是又默默坐了回去。
这是一具被保存已久的尸体,男性,健壮。由于长期真空下保存,肉体腐烂得不算厉害,但是经过这几天,已经风化严重。裹尸袋上滴下来的,就是尸油。总的来说,尸体皂化程度很深,在拖动它的时候很滑。
几个皇子脸上都带着嫌弃,各自偏偏头不去看它。
“想必大家都很好奇这具尸体的身份吧。”
楚惊鸿慵懒地打了一个哈欠:“小东西,别卖关子了。”
楚惊鸿这一声暧昧的称呼,不仅是让在座的各位皇子不舒服了,就连李六都感觉朱季麟头上的青青草原已经要烧到他的头上了。
“这是大皇子,楚烩。”
白书竹的一语,惊了大殿上的所有人。
“你!居然当众诅咒本皇子!”楚烩终于坐不住了,拍了桌子站起来。
白书竹面上毫无惧色:“是不是诅咒,您心里应该清楚吧,魏国师。”
皇子们面面相觑,就连楚惊鸿都严肃起来。
“什么妖女,在这里胡说八道!”
“是不是胡说八道,听我讲来吧。”白书竹寻了个椅子坐下,大有讲故事的架势。
十年前,在南朽国与西甫王朝交界的那片荒地东面有座山,山的半腰有一座道观,魏国师法号智矣,因与旁边庵中的尼姑私通而被赶下山。那尼姑一口咬定是他轻浮她,于是才免去惩罚。自此,智矣便痛恨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