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负一个姑娘可算不得本事哦。”男子邪魅一笑,唇红齿白顿时分明起来。
白书竹感觉到头顶天旋地转,坐在地上努力调整着方才被夺走的呼吸,一边暗骂着朱季麟这个疯子,一边大口喘着气。
“朕……我的女人,自己管教,还用不着别人来指手画脚!”朱季麟的拳头已是握得咯吱响,这男人还敢来招惹他,真是不要命了。
楚惊鸿撇了一眼角落里的白书竹,冲她伸出一只手来。
白书竹一时惊愕,不知该伸还是不该伸。再抬头看朱季麟,已是一副“你若是敢拉你就死定了”的架势。
她可是白书竹啊!
于是,娇俏一笑,伸出自己的小胖手。两只手稳稳地托在一起,楚惊鸿一用力,白书竹慢慢站起来。
这时白书竹才算真正看清他的全貌,樱桃红的唇仿佛特意上了口脂,嫩得要酿出水来。一身酒红色的袍子十分惹眼,腰间的束带紧紧捆在那瘦却不弱的腰肢上,带中别着一把墨蓝色的折扇,真真一个玉面小生。肤如凝脂,白书竹总算是看到实体了,就这面容、这皮肤,就是女人看了也是要艳羡的。
“姑娘再这样盯下去,在下会不好意思的。”唇角勾出一抹笑,桃花眼顿时开了花。
白书竹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惊慌地抽出自己的手:“啊……不,不好意思。”
朱季麟头顶一团火,一掌拍下去,桌子顿时两半。
这一声巨响将两人的视线又重新拉回朱季麟的身上。
楚惊鸿打量着他,看这掌力,不像是平常练武的人家,再看他周围的气场,就连他都要弱一些。多年行走江湖的经验告诉他,这个男人不是平凡人。
“跪下。”朱季麟口中慢慢挤出两个字。
白书竹的心跳陡然漏了一拍,实在拿捏不住是否还要继续惹他。毕竟把皇上惹毛了,可是要小命不保的。
“这位……”
楚惊鸿刚要出声,朱季麟的喉咙已经发出了嘶哑的震怒声,一声“滚”足可以看出他的隐忍。
白书竹冲着楚惊鸿轻轻行了个小礼,脸上带着得体的笑:“多谢这位公子出头,家事就让小女子自己解决吧。”
楚惊鸿的笑更甚:“自然是可以的。只是……这屋子里的瓶瓶罐罐,桌椅板凳,走的时候记得结算一下。”
说完,转头往屋外走去,才刚出了门,又回头道:“噢对了,别忘了还有一扇门……”
“滚!”屋中又是一声暴怒。
楚惊鸿叹了口气,一偏头看到正站在门口的李六,还不忘道:“这门可是松木的!”
李六黑线,从钱囊里取出一锭银子递过去:“这些够吗?够了赶紧走。”
楚惊鸿暗忖,这些人可真是暴躁,啧啧。
这样想着,伸出手拿过银子揣进兜里。
此时的上雅间里,朱季麟身边仍旧燃烧着一团火焰,大有时时刻刻能将白书竹化为灰烬的气焰。
“你倒是越来越有本事了?在朕的面前勾搭男人,不看自己身上有几斤几两肉?”
像白书竹这种软硬不吃的人,即便朱季麟现在正怒火中烧,她都不会给自己第二种选择。
当然……是怼回去了。
“臣妾当然知道,不过……臣妾在你面前大大方方勾搭男人,只能说明臣妾心里干净。至于您心里干不干净,臣妾就不知道了。”
“你是在讽刺朕!”朱季麟眉毛越拧越深,抬起手来,一巴掌掴在白书竹脸上。
很快,白书竹的脸上便立刻烫伤般红了起来,力道之大还可隐隐约约看到手指印子。
白书竹冷笑一声:“讽刺不讽刺,还不是听的人说了算。臣妾不过是皇上手心里的一颗棋子罢了,皇上扪心自问,为何会如此愤怒?”
白书竹慢慢贴近朱季麟,用他惯用的手法逼近他的鼻尖:“还不是把我当成一个物件,可利用的物件,归你所有的物件。今天若是换了别的女人在这,皇上也会如这般动怒吧。这样想想,臣妾心里,是不是要干净多了?”
李六从未见过皇上如此生气过,这个女人的胆子真是要包天了。赶紧走进来,半跪在地上:“出门在外,朱老爷还是小心为重,切不可怒气坏事。”
白书竹当然是无所谓了,就是西甫王朝覆灭了,和她又没半毛钱关系。
除了太上皇,还没有人敢这么跟他说话过。之前的隐忍,到了这时候终于爆发。
朱季麟直接掠过李六,拉住白书竹的手腕往外拖。
“你干什么!”白书竹下意识地挣扎,而朱季麟却没有听到似的,死死握住白书竹胖得发白的手腕。
一脚踹开隔壁房间的门,又“砰”地一声关上。
白书竹心里暗叫不好,这男人不会是想把她拖到没人的房间再打一顿吧!
那这男人的气量……是真的小了。
白书竹感觉到自己身上的肥肉被尽数扔在床上,不合时宜地颤动了好几秒钟……紧接着男人特有的气息,直直地压过来。
白书竹挣扎了几下,但是手腕处被禁锢地死死的,丝毫动弹不得。
“朕今天就让你知道,你究竟是谁的女人。”
“即便是用这种方法,也不能掩盖你征服欲的内心。知道吗?你现在就像一个狩猎人,狩猎的目的不是因为想要,而是为了显示自己的不弱小。事实上,你不是。”白书竹擅长解剖,无论是人体还是人心。从最痛处下刀,被伤者疼痛,她却清爽无比。
“这就是你的真面目吗?”白书竹手腕处的肉慢慢松弛下来,朱季麟也慢慢起身。
白书竹顺势坐起来,没有懂得他话里的意思。
“你在装傻。”朱季麟眉头处的结慢慢梳开,脸上带些苍凉,“刚入宫时候的你,可不是这个样子。”
“你是说那个废物啊。”白书竹大笑起来。
朱季麟略一偏头,表达了他的疑惑。
“你不是都看到了吗?她死了。那种懦弱的女人就该死。我若是也懦弱,下一个死得就是我了。”
听完白书竹的话,朱季麟反倒有些明白了。左安怜在左家的境遇他之前有所耳闻,但没想到会让她性格大变,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