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清眼看自己的母妃要进来了,急忙跑开,躲到了一处黑暗的角落,庆妃似乎略微顿了顿,但还是整顿好了自己的衣物,回到了自己的榻上。
兴夫人也灰溜溜的出了宫门,看样子应该是回去了。华清看着榻上母妃已经是沉沉的谁去了,才偷偷摸摸的探出头来。
华清轻手轻脚的准备走出去,榻上的人却突然开了口:“清儿,你一直都在听母妃和兴娘娘说话吗?”
华清被吓了一跳,缓缓的转过身来,榻上的庆妃已经是转过身,坐起来看着自己了。
庆妃看着华清的小小身影,略微叹了一口气,说道:“清儿怎得在这里,不去自己房里睡觉呢?”
“做了噩梦。”华清洗了洗鼻子,声音之中满满的都是委屈,“睡不着了,想着来看看母妃,说不定就能够安然入睡了。”
庆妃笑了笑,这孩子当真是机灵的很,小小年纪,嘴巴也甜的腻人。
庆妃起身点了一盏灯,屋里终于是有了一丝光亮,华清的脸也照映的清晰了,庆妃看着自己儿子稚嫩的脸,说道:“母妃现在陪清儿一起睡,好不好?以后再做了噩梦,来寻母妃就好。”
华清没有答应庆妃,却只是摇了摇头,让庆妃有些意外,问道:“清儿怎么了?不愿意和母妃一同就寝?”
华清咬了咬嘴唇,有些支支吾吾的说道:“清儿长大了,是个男子汉,应该保护母妃才是,只不过是做了噩梦罢了,若是让母妃担心清儿,保护清儿的话,清儿就不是男子汉了。”
庆妃笑出了声,上前抱着华清,摸了摸他的头,说道:“清儿长大了,现在都知晓保护母妃了,但是今日清儿来陪母妃睡,是因为母妃害怕,让清儿在这里保护母妃好不好?”
“好。”华清想也没有想,就答应了,抱着庆妃说道,“清儿有些害怕,感觉近日宫中都与以前的气氛不大一样。”
庆妃抱着华清,温声安慰道:“清儿不怕,母妃和清儿在宫中相依为命,母妃就算是拼上自己的性命,也定是要保护清儿你的周全的。”
华清抬头看着庆妃,也说道:“清儿也会保护母妃的。”
庆妃泪眼婆娑的看着清儿,重重的点了点头,埋在他小小的肩膀上哭湿了一片。
华清也十分的懂事,两只小手紧紧的抱住了庆妃,把脸都靠在了她的身上。
母子两人在深宫之中紧紧的相拥,彼此相互取暖,这份情谊是宫中不可多得的真诚。
由于血缘联系在一起的羁绊,现在在这一刻终于是能够发挥了无穷大的力量,两人都想着要拼尽自己的全力,去护着对方。
华清这一晚上睡的十分踏实,再也没有受到梦魇的入侵,也没有再惊醒了。
华清一早晨起床的时候,发现身旁的床铺已经空了,华清轻轻的揉着自己的眼睛,四处看了看,转头看向其他地方想要看一看自己母妃在哪里。
让华清有些失望的是,寝宫里似乎也没有了母妃的身影,为了不让其他宫女太监发现自己,华清自己乖乖的穿好衣服,就下床偷偷的溜走了。
太子偏殿的嬷嬷已经是在寻自己了,华清缓缓的踱步,走上前去,嬷嬷看见了他,才舒了一口气,说道:“十三皇子,您这是去了哪儿啊?可让奴婢好找。”
华清扭了一会儿手指,说道:“我去院子里玩了会,起的太早了,有些无聊,院子里还开了朵大的绿菊,我觉得稀奇,就多看了两眼,嬷嬷,我也想要绿菊摆在我的屋里。”
那朵绿菊的存在,还是华清路过的时候匆匆看了一眼,这时候派上用场了。
嬷嬷似乎是沉思了一会儿,说道:“日后皇子要去哪里,还是要和奴婢说一声的,这样就跑了出去,可让奴婢好生着急。”
“知晓了。”华清乖巧的点了点头,嬷嬷也觉得这样乖巧懂事的孩子可人,便也没有多为难他,给他套了一件外衣,好好的整理了一番,就走了。
华清身为皇子,自然也是要日日温书习字,实在是有些无趣,但是华清也没有办法改变这样的现实,只能是暗自叹息罢了。
嬷嬷今日服侍自己用早膳的时候,华清胃口大开,倒是吃了不少,让宫女们都觉得十三皇子是长大了。
华清也十分高兴,自己也就爱听旁人说自己成熟长大了,这样就能够成为真正的男子汉,好好的保护自己的母妃了。
庆妃的早膳就是一碗苦入心喉的中药,每一日宫中的太医都要前来给自己把脉,太医每次把脉,对于庆妃都是一种无声的折磨,庆妃若不是因为自己有了华清,估计也不会这般迫切的想要活下去。
若是不活的再久一些,清儿自己还怎么护着他?清儿年纪还小,自己定是不能再出什么事情了。
太医把脉之后,一脸愁容的样子也让庆妃知晓了个大概,但应该是自己还不死心罢了,依旧是上前问道:“太医,本宫这病如何了。”
“娘娘。”太医只是向后退了一步,拱手对着庆妃说道,“微臣无能,没法治好娘娘的病症,只是娘娘这病,实在是……”
庆妃淡淡的说道:“本宫知道了,太医也不用太担心,说了实话本宫也不会怪你。”
太医抹了抹自己额头的汗,堪堪的点头,讪笑了一声,说道:“不过娘娘也不用就这么放弃,若是好好的保养身子,这病还是能够有些时日才发作的,现在娘娘只能是尽量不去操心那些劳心劳力的事情,尽量让自己放松一些,总归是要好一些的。”
庆妃只是淡淡的笑了笑,说道:“谢太医费心了。”
太医缓缓的起身,对着庆妃行了个礼,说道:“娘娘道谢就不必了,微臣也担待不起,娘娘还是要好好注意自己的身子才是,这宫中的事情,千万不能够再操心了。”
庆妃在心里苦涩的默念道:“若是能够有的选,自己哪能操的了这么多心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