钰儿看起来似乎也有些后怕,这也是她第一次觉得草芥人命的时候,说道:“奴婢也不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昭元修仪明明在宫中也并不是那般难受,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呢?”
谁也没法理解,究竟是什么事情能够让昭元这般的想不开,人的悲欢并不相通,谁也没法真正的换位思考,能够完全感受别人的痛苦。
凤千璃淡淡的叹了口气,明明白天的时候自己还见到了一个活生生的人,现在竟然是说没就没了,自己还没能接受,这竟然就是事实。
不论昭元修仪生前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这确实还是让凤千璃感到有冲击感的,这并不像当初自己知晓林婉儿死讯的感觉,而是另一种后怕又可惜的情愫。
“帮我更衣,我去看看。”凤千璃起身说道,言欢也凑了出来,有些担忧的说道:“小姐要去吗?外面已经聚了许多人了,小姐还是在屋内好好休息吧。”
凤千璃摇摇头,自己无论如何也想亲眼看看,昭元修仪究竟是怎么回事。
钰儿和言欢只能是帮着凤千璃更衣,凤千璃快步赶去了昭元修仪的寝宫中,果不其然,已经是聚集了许多人在一旁观望,只有昭元的侍女跪在地上哭的泣涕涟涟。
太监已然把昭元修仪的尸身搬了出来,上面盖了一层白布,太医已经来过了,看着太医为难的神色,也都知晓结果如何。
昭元修仪宫中似乎下人十分少了,除去云儿,也就剩下了两位不知名的值夜太监,其他人竟然是一个影子都没见着。
旁人见到了凤千璃,都纷纷给凤千璃让出了一条道路,凤千璃站到了最前面,看着盖着白布的昭元修仪,心里还是忍不住的颤抖震惊。
云儿哭的已经快要晕过去了,凤千璃赶紧唤来了钰儿,让她把云儿一同带下去,好生安抚。
昭元修仪的尸身就这么静静的躺在那里,空气之中弥漫着寒意,凤千璃现在最想知道的,便还是昭元修仪究竟是遭遇了什么。
凤千璃站了一会儿,皇贵妃也匆匆的赶来了,皱着眉头看着地上的昭元修仪,扶额说道:“这里的宫女呢?到底是怎么回事?”
凤千璃答道:“娘娘息怒,这里出了守夜的太监,也就剩下了宫女云儿,刚刚下官见她哭的太过伤心,怕她伤了自己的身子,便令人将她带了下去,娘娘有什么事情,日后还能审问的。”
皇贵妃气喘吁吁的说道:“这样也好,只是事发突然,明日众臣和皇亲国戚都要进宫的,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本宫还怎么和皇上交代。”
皇贵妃执掌六宫,昭元修仪不动声色的自尽,在这个紧要关头,也确实十分难办。
还没等到皇贵妃想出来什么好的计策,萧御天紧跟着皇贵妃的脚步走了过来。
众人纷纷下跪行礼,萧御天也没有理会他们,径直向前看着昭元修仪的情况,皱着眉头问皇贵妃:“这怎么一回事。”
皇贵妃深吸了一口气,说道:“臣妾也是刚到,臣妾不知。日后会仔细调查的。”
萧御天说道:“有什么好调查的,现在事情还不明朗吗?这么多人在这里,现在还查不出一个人的死因?朕养着你们干什么吃的?”
凤千璃侧脸看了看皇贵妃,现在这种的情况自己也不好搭话,萧御天如此生气,估计皇贵妃也十分的无奈。
皇贵妃只好认错道:“都是臣妾办事不严,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皇上放心,臣妾定给皇上一个交代的。”
凤千璃看不下去,直接说道:“皇上,这事也并不能责怪皇贵妃娘娘,毕竟昭元修仪是自尽而亡,皇贵妃娘娘何能何德,能够阻止得了一个想死的人呢。”
“凤尚宫。”萧御天转身看着凤千璃,说道,“朕知道你口舌伶俐,朕今日也不想治你的罪,这件事还是不要插手为好。”
凤千璃被这番话说的有些失望,只能闭上嘴不再说话了。
皇贵妃也默默的拉着凤千璃,让她站到自己的身后,皇贵妃赔罪道:“皇上也不必气恼,凤尚宫精通药理,医术是由顾大夫亲手传授的,自然也是神医,看着这种情形,不免得会心怀怜悯,昭元修仪自尽实在是令臣妾无能为力的事情,凤尚宫也是着急罢了。”
萧御天冷冷的看了两人一眼,说道:“把昭元修仪葬入妃陵吧,朕也给她升个妃位,封号为元。下葬的仪式,也都按照妃位的来吧。”
说罢,萧御天转身便走了,皇贵妃和凤千璃恭送着他,心里都明白这也只不过是为了做给浔国看罢了,活着都没有过在意,这葬礼又有多少真情实意呢?
凤千璃心里忍不住唏嘘,透过开着的窗户,也看见了屋内散乱的陈设,房梁上一根不粗不细的绳子吊在那里,脚下就是一个已经翻倒的凳子。
皇贵妃令人去观测一番,看看有什么留下来的东西,凤千璃凑近皇贵妃,说道:“娘娘,昭元、元妃或许是吊死在宫中的。”
“吊死。”皇贵妃慢慢的重复了一句,似乎琢磨出了别样的意味,“其实不瞒说,前些日子我刚从这里救了她一命,结果她还是想不开,要自寻死路啊。”
凤千璃有些意外,问道:“下官竟然是没有听说,到底怎么回事?”
“她差点把自己烧死在屋内。”皇贵妃说道,“我差点就和她一起搭在里面了,还是皇上救了我们出来。”
“娘娘当真是辛苦了,元妃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这般的要寻死呢?”凤千璃愈来愈迷惑了,实在是不懂究竟是什么能够让元妃这般的失去了活下去的渴望。
皇贵妃摇摇头,说道:“浔国人太狡猾了,表面上是和亲,其实背地里就是想要通过元妃,来打探南越的情况,只不过本宫和皇上早就知晓了,元妃的地位一直也都举无轻重的,便也一直都没放在心上,或许是自己心里不情愿这样,被母家逼得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