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是才刚刚到钟粹宫就收到消息的,他本是听了消息去了宁妃那儿看看公主,却又看见公主没什么大事,便想着去毓昭仪那儿,几日没见安笙妤他心里有着莫名歉意。他以为他这么走了安笙妤倒是会不好,没想到安笙妤却催着他去看容念:“事关皇嗣啊。”
安笙妤这样做,也是存了私心的。
慕云珩赶到承乾宫的时候,太医已经到了一会儿了。
太医院知道皇上对皇嗣的重视,半个太医院都已经来给桓夫人诊治了。
“皇上,娘娘她食用的粥里有不少毒物……”兼太医缓缓走了出来,“这一胎,怕是臣保不住了。”
慕云珩听到就要往内室冲,“念儿,你怎么样。”
容念此刻是虚脱的,却迷迷糊糊之中听到有人喊自己:“我……”
“桓夫人这是怎么回事?”慕云珩皱着眉问道,“怎么突然吃了毒物?”
“这粥里的毒物,银针测不出来,”兼太医示意着将银针放入碗里,“但按照云易姑娘的话来讲,娘娘是吃了粥才落红,此前没有异常。”
“把御膳房的人叫来,问问这粥都经过何人之手。”慕云珩对着自己的大太监道。
云易此刻却是跪在地上:“求皇上为我家娘娘做主。”
慕云珩趁着太监去寻人来的功夫,又转身进了内室。
容念此刻已经虚弱万分,却还是张着苍白的唇道,“倘若…有事……臣…臣妾…求皇…上保住…皇…嗣…”
慕云珩却紧紧抓住她的手,“念儿你不会有事的,你和孩子都不会有事的,朕在。”
“传令下去,在宫中寻能人,只要能救活念儿和他的孩子,朕必有重赏。”
太医院的人没想到桓夫人容念这次的身子突然就不好了,也查不出这毒物究竟是何物。
新进宫这批低位的嫔妃,在三经半夜得了贵妃的旨意,去承乾宫收着为桓夫人祈福——当然这事宁妃和毓昭仪、苏顺容是不用半夜去的,一个要照顾公主另外的有孕在身。
“妾白氏,愿意一试。”白紫苏本是不愿意出风头的,毕竟自己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可她听到桓夫人的声音就能想起来母亲生弟弟的时候被人害了,最后母亲和弟弟都没活下来。
陈如意皱了皱眉头:“本宫记着,你是这批新进宫的?可有把握救了桓夫人?”
“妾……”白紫苏楞了一下,是啊,自己真的能有把握吗。
“嫔妾以为,不如让白妹妹试试。”一旁一直站着的女子开口说了话,声音轻柔带了几分倦意,“贵妃姐姐以为呢?”
“也好,本宫便去通报给皇上。”陈如意转身进了殿内,便是如实转告了慕云珩。
慕云珩闻言便是大喜,哪怕只有一丝一毫的希望也要让她一试。便立刻着人传了白紫苏进去。
“妾斗胆问皇上一句,若娘娘和皇子,妾只能保住一个,皇上怎么选。”白紫苏深吸一口气,这个选择,她当然不希望面前这个男人要做,可万一呢?
慕云珩望着白紫苏眼中的犹豫,心中不知想到了什么,沉声道,“务必保住念儿。”
他选了桓夫人啊,白紫苏点点头,走进了内室。
这事情可真棘手,白紫苏看了一眼容念的症状,“娘娘莫急,妾有九成把握保住娘娘。”
“保住……孩…子”容念看着面前的女子,仿佛用尽了最后一丝气力,随后便晕了过去。
过了不知道多久,天都隐隐的泛起了鱼肚白。
宫女才抱着个孩子跟在白紫苏身后走了出来,白紫苏看看身后的孩子又看看面前神色焦虑的慕云珩,缓缓开口道:“是个皇子。”
“朕不是说了吗,保住念儿!”慕云珩看了孩子一眼,这是他第一个儿子,可那容念呢,容念好歹也是和瑶儿一起入府的……
“母子平安。”白紫苏轻笑出声,看着面前差点要冲进去的皇帝,“妾可不敢自己做主掐死皇长子。”
这一声轻笑,慕云珩本打算治罪于她,可想到面前的女子刚刚救下来容念和小皇子,便不再多说些什么。
“娘娘身子还虚着,一时半会醒不来了,”白紫苏冲着云易道,“莫要让人打扰了娘娘。”
这一句话,也提醒了慕云珩——新进宫那些妃子还在承乾宫外面跪着为容念祈福呢。当即慕云珩也就派人去通知了宫妃回各自宫里歇着。
是日下午。
长乐宫锦华楼。
“紫苏你也是太大胆了些,万一没救回来桓夫人或者是小皇子,这可是要了命的大罪。”叶筠在一旁数落着白紫苏。
白紫苏看着一旁不插话的莫青衣,只是道,“我也是想试试罢了,再说我也不是没事。”
三姐妹正唠着嗑,突然就有公公来传报。
“皇上给白小主下了封赏,这后宫估计都快要收到了。”来传旨的公公对着白紫苏笑道,这可是救了皇长子的贵人啊。
“少使白氏紫苏,医术精湛救桓夫人与皇子于危难之中,实合朕心意,今晋封为正九品常在,赏赐白银五百两。”
“妾,接旨。”白紫苏闻言跪在地上,接过递过来的一纸诏书。
叶筠见来宣旨的公公走了,便是像模像样的福了福身:“妹妹恭喜白姐姐。”白紫苏却只是拍了她一下,“叶筠姐姐啊,能不能别取笑我?”又看看一旁默不作声的莫青衣,道,“青衣莫要跟着叶筠学坏了。”
“青衣本就该叫你姐姐。”叶筠接过话,按照年龄来算,叶筠最大白紫苏次之,最小的方是莫青衣。
“你们都走吧,净会欺负我。”白紫苏倒也是非想着撵走他们,可这一会自然有人来,她也怕莫青衣同样受了针对,更怕心直口快的叶筠得罪了人。
不久后各宫都接到了白紫苏晋封的旨意,而白紫苏这宫里也恰好接了桓夫人容念晋封为桓淑妃的旨意。
“淑妃啊。”此刻某宫里传来一声叹息,“还以为容念会是个四宫娘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