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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华山论剑(一)

华山又名太华山,乃五岳之西岳,自古就是名山。

《山海经》有云:太华之山,削成而四方,高五千仞,广十里。

又有王维的《华岳》赞之曰:“西岳出浮云,积雪在太清。连天凝黛色,百里遥青冥。”

华山以其奇险闻名于天下,四面崖壁陡峭宛若削成,嵯峨参天,山巅时常云雾遮绕若隐若现,五峰有如五根天柱与日月星辰相连,实在是壮哉。

据说唐代大诗人韩愈登上华山顶峰后,吓得四肢发软,寸步不能挪动,不能下山,以为将命绝于此,嚎啕大哭。

韩愈,妇孺皆知,不仅在文学上有很大的成就,更是敢于直谏,不畏生死,书《论佛骨表》以谏唐宪宗。一个在巍巍皇权面前仍直言不讳的人,当面对华山之险时,仍不免黯然失色。

虽如此天险,但是绝非没有人烟之处,古往今来攀登者不可胜数。如今更有一大武林门派---华山派矗立于在这云颠之上。

各路英雄多如繁星,不能一一而道,单从一侠客说起。

此人乃青城弟子,名唤陆云,是青城掌门张伯远的师弟。

说道他的师兄张伯远,那可是了不得,自小聪慧灵颖,又得祖师真传,剑法已达到出神入化之境界,早早就名扬天下,后来继任了青城掌门,再后来又力挫群雄夺得武林盟主之位。由于天下实难有其对手,盟主之位难以撼动,一坐就是九个年头。

这张伯远和他的师兄弟,情同手足,不分你我,对于最小师弟陆云更是关爱备至。

陆云生性放浪,性向自由,不喜牢居一处,喜欢像云一样四处漂泊,背着一把剑终年游走于各个名山大川之间和繁华古都之中,拜访结交天下豪杰,遇不平之事拔刀相助,行侠仗义,浪迹天涯,江湖人称天涯浪子。

近日行至邺城,刚刚从漳水边铜雀台游行归来,觉得饥肠辘辘,饿意重重,不便等回到了所宿旅店才有所进食,就近找了一家上好的饭馆,在二楼靠窗的位置坐下,把剑从背上取下搁放在桌上,接着叫了一壶好酒和几碟荤素菜肴品用起来。

正吃没几下,上来三位带刀大汉,其刀身血红,粗手粗脚,在陆云邻座坐下,叫了一大盘肉和若干碟小菜以及几坛酒,然后大口大口咀嚼起来。

这些大汉一边大口享用,一边又说什么想去华山论剑开开眼界但是掌门人不叫自己跟随,又说什么今年的这届肯定又是很精彩打心里眼红嫉妒那些随师傅而去的师兄弟,又说错过了这次又要再等三年了实在可惜之类的话。

陆云突然听到华山论剑,心里一惊,又细细算了算时日,正好离上次的论剑有三年之隔,再看看中秋之日也近在眼前,才恍然意识到三年一期的华山论剑就要召开了。

陆云若非偶然听到他们闲聊提起,自己差点就把这等盛事错过了。

故而对这三位大汉心存谢意,再者对华山论剑的热情故欲多打听打听这届的论剑消息,也就不太在乎对方的粗鄙的吃相,上前攀聊起来,并又叫了几壶上等好酒以作报信之谢。

原来这几位是附近小帮派血刀门的。

酒过几巡,也聊了不少呢,陆运觉得差不多了,就起身欲要告辞。

“我看兄弟气度非凡,又有宝剑在手,不知是否可以告知是哪个门派的什么人?”一位大汉问道。

”在下青城陆云。”

“原来是陆大侠阿!久仰!久仰!……”闻得是名满天下的青城派,又闻得是有天涯浪之称的陆云,连连肃然惊叹道,甚至作下拜之姿态。

“虚名,虚名,……,”陆云急忙制止。

告辞之后,归到铜雀客栈,为了以免有所延误,决定次日就动身。于是立刻打点收拾行装,又例行盘腿静坐,静坐之后方才卧床休眠。

翌日,卯时初刻,携上行李,背上宝剑,跨上千里之马,往华山方向奔来。

陆云自铜雀客栈蒙蒙亮沿着街道策马趋行,急于出城。因为天暗,骑行的也是不那么快。

清晨空气鲜活,伴有秋中一丝的寒意,还有此起彼伏的鸡鸣声,屠宰生猪的号叫声,零零星星的包子店豆腐店等各店里灯火下忙碌的身影,偶尔还能听到人声咳嗽声。

渐行渐亮,逐渐可以看到早起担水的,有挑着已宰杀好的生肉往场上赶的,有担卖烧饼的,有用驴托着东西前行的,饭店酒肆里起早的店小二,……。

出得城门,便向西一路直行。行过一处田野时,天色已比较清明,可以看到地里埋头劳作的人们,路上也有陆陆续续遇见往城里去的。因为天色已亮,自然也就快马加鞭,星火前行。

至薄暮,不知是何处,远远望见前方有炊烟袅袅升起,应是有人家之处。

渐行渐近,果然是一小小村落,只见有几排瓦屋泥房,一片良田,童子牧牛归,农夫荷锄归,还有驱赶鸭鹅的,……。

看看路的前方一片山林,恐怕暂时难遇人烟,陆云便打算就在此歇脚,借宿一晚。

乡野人家,民心古朴好客,不仅给予投宿之便,还以村里风味盛情款待。

晚餐桌上有刚宰杀的鸡肉、腌制的猪肉、荷包蛋以及各种田里的季节蔬菜,更让陆云倍感开心的是农村人家自酿的酒甚是甜美。

从闲聊之中得知,原来这是陈家村。

据家中人说,平时村里也少有人往来,不知为何最近突然多了起来,时不时有一队队人马路过,前几天还有一队人马在隔壁几家住了一晚,似乎有什么大事发生似的。

陆云只以微笑示意。

晚膳毕,静坐冥想之后早早入睡了。

次日,鸡啼报晓,农人本习惯早起,陆云起身时见农人夫妇在挑水烧火。

夫妇二人端来热水,洗漱完毕后,又送来了些干粮和土特之物,外加一小葫芦酒。

陆云甚是感动,挑了几样轻携之物和那葫芦酒,最后为了报答款待之情,硬留下来一锭银子。在农人夫妇的目送中,陆云策马向西奔走而去。

一日至晌午时分,远远看见有一片松林,稍前行一些,瞥见一从人马在合抱松树之下栖息。有一面旌旗上书“血刀门”,三字殷红醒目,如鲜血欲滴。

又一日,行至一片桂花林,有一簇人,镖局打扮,不见有押办之物,却是在采摘桂花,也有一面绣有龙的旗帜上书“龙门镖局”。

陆云下马行礼数,寒暄了一阵。

渐往西,越渐热闹。

邂逅有交情的,互道寒暖;遇见有虽未甚往来但属名门之派,为了以表尊重也互道礼数;偶尔也有因闻陆云之名主动前来结交的。

晓行夜宿,渴饮饥餐,翻峻岭,渡黄河,过潼关,于论剑前两日赶到华阴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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