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突兀的铁锈色，凹进的皮囊深陷进骨头里
晴朗的天空，晴朗的心境。
子昊骑着单车，靠着人行道行驶。
我的包和他的挎包挂在单车的扶手上，紧紧地靠在一起。
我走在人行道上，子昊就一直望着我。
“你干嘛看着我呀！”
“想看呗！”
听了，我故意笑的很深，其实我是有点害羞。
看着子昊消瘦的脸，一直就很想知道，子昊在美国过的好不好。
“子昊，在美国过的好吗？”
我看到子昊停下了单车，撑地的腿微微有些颤抖。
“不好”。
眼神空洞，不再停留在眼前的景致里。
“在美国的医院，我一直躺着，我动不了！满身被插满管子，平均每天我就得戴三次氧气罩。那时候，心情不好，受伤的膝盖处也发炎了，还是莫彤彤不怕脏，把毒血给我吸了出去。”
子昊蹬起了单车，在狭小的小道上，缓慢前行。
我不知道子昊为什么提莫彤彤的眼带着忧伤，不知道为什么会在无意识里想到莫彤彤，可我确定的是，我的心里不舒坦，我甚至看到子昊提起莫彤彤时，都会扬起他浅笑的酒窝，即使只是抿着嘴，提起莫彤彤。
在北京的百货门口，我们停了下来，当单车“嗽”的停下时，子昊说，他提莫彤彤不是对她有别的感情，只是一种感激。
那一刻，我点了点头，从道德的角度我能接受，毕竟她救了子昊，可是子昊，你是否知道你已经在默默无闻里伤害了我对爱情的强烈占有欲。
“子昊，我们去买衣服吧！”
拉着子昊，我们迅速的窜进了服装店。
在一堆琳琅满目的服装里，我看中了一间黑色个性长裤。
于是，把子昊推进更衣室。
待子昊进去，我便小露了我的眼泪，我不知道为什么子昊一提莫彤彤，我就想落泪，我想时间久了，也许我就不会那么小气了。
子昊从更衣室里出来，我看着他穿的挺好，就觉得裤脚有点长，想去打理打理，子昊就避讳的躲开了我。
“你怎么了。”
我再一次试着去打理，子昊就直接躲进更衣室里，问栓响亮的关上了。
半响我才等着子昊出来，虚掩着门看我，见我站的远远的，才露出左脚的出来，裤子已经被换下了。
我诧异的看着子昊，他很害怕，我实在不能收敛我罪恶感的好奇心，趁着子昊不注意，迅速蹲下身，扯开了裤脚。
突兀的铁锈色，凹进的皮囊深陷进骨头里，我轻轻的抚慰，子昊惊慌的颤抖。
“子昊，这是——”
子昊别过头去。
“车祸时，车子爆了，我往外跳的时候，脚被座椅卡住了，脚就和座椅一起炸飞了。没事！”
子昊放下裤脚，遮掩了伤疤。
“对不起”
子昊就摸着我的头。
“傻瓜，怎么会怪你呢？在美国我就以为自己不能活了，可莫彤彤就在我耳边讲她自杀后的后悔，原来她还是怕死，怕失去在世间的一切，所以，她教会我也不要放弃。”
子昊没有再说下去，大概他也意识到他再一次提到了莫彤彤。
“对不起，我又提到——”。
我赶紧捂住子昊的嘴巴，我怕再一次听到莫彤彤三个字。
子昊轻轻拍了拍我的手。
“那么，我们去选礼物吧！我想感谢她！”
我看着他的眼神空洞，在那里我感到害怕。转过头去，轻轻地点头，把眼泪隐藏在子昊看不见的地方，我知道如果我不同意，这辈子，我在子昊的心里就不完美了。
子昊冲着我明媚的一笑，拉着我就走了。也许，他从来没有察觉到我的全身已经僵硬。
买东西那会儿，子昊好认真，在琳琅满目的商品间，好像什么都不是他满意的。
我以为我可以在他面前大度，可我没办法做到，站在远远的地方，我总是刻意挑选我的东西，可我的眼光一直没有离开过他，看着他不停的向我询问，向老板打听，看着他的热忱，我有点冷漠。跟着他，我走遍北京城的大街小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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