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玄宗,外门弟子院,
只见简陋的大屋子里,一名瘦削的少年盘坐在炕席上,五体朝心,一缕缕飘渺的黑雾自虚空中渗出,涌入了他的身躯。
这大屋子的墙壁上满是修补后的痕迹,别说与那些山上的宫殿相比了,就连一些凡人所住的房屋都不如。
也难怪灵玄宗不注重这些外门弟子,区区练气期而已,说到底不过给各山打杂的奴仆罢了。就如割韭菜一般,一茬更比一茬新,只有筑基期才算上是真正的弟子,才能得到宗门内资源的倾注。
在他的身旁,数名与其相同的外门弟子目光呆滞的盘坐在一旁,点点绿芒从他们的身躯中逸出,融入了瘦削少年的体内。
很快那些少年干瘪下来,老迈的皮肤松松垮垮的披在身上,乌黑的头发也变得枯槁发白,无声无息的栽倒在一旁,失去了气息。
在少年的身下,是泥沼一般漆黑的影子,无数漆黑的锁链自影子中蔓延而出,将他所在的屋子锁了起来,一点气息也传不到外面去。
只见少年那练气期的修为轰然炸开,筑基,开光,二合,灵丹,元婴,短短的数息,少年便达到了很多修士一辈子都修炼不到的境界。
他缓缓张开了双眸,没有眼白的漆黑双眸如俩个漩涡般吸引他人的目光,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漆黑的纹络在他的身上飞度蔓延,如浪潮一般将他周身苍白的皮肤分割开,就如同那狩猎的狼群,
他深吸一口气,将气息压了下来,又恢复到了那副瘦削病弱的模样,看起来弱不经风,就连喘息对他来说都是一种负担。
少年直直的望向一个方向,舔了舔嘴辰,那里有一顿美味在等着他入席。
只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
………
“灵玄宗的十五长老重伤即将陨落嘛?”
天水宗,近水阁,一面容极美的女子眺望着不远处波光粼粼的湖面,沉吟道。
她的眼眸是如那湖水一般澄澈的蔚蓝,恰如俩枚极品的水灵玉,倒映着眼前的山川楼阁,白皙如玉的额前一点漆黑如墨的玄印更添几分妩媚与妖娆。
这女子正是被上玄师兄奴役的天水宗的天骄紫云,只不过现在的她怎么看也不像是那副被奴役的模样。
紫云并没有怀疑她所看到的这些,虽然上玄师兄控制她的蛊虫颇为精妙,但终究不及仙人之法。
那道看不清身形的虚影只是挥手间,盘踞在她识海的蛊虫便灰飞烟灭,不仅如此,靠着蛊虫身体中那滴上玄师兄的精血,她甚至能与上玄师兄五感互通。
而之后的数十载她也并非毫无寸进,现在的她已然结婴,踏入那元婴之境,而且在元婴之中也是鲜有敌手。
紫云踏入元婴期的消息被天水宗隐瞒了下来,作为一步暗棋。而上玄师兄用蛊虫控制紫云的事情也被她告诉了诸位长老。
诸位长老不禁暗暗后怕,以紫云的资质迟早会掌握天水宗的部分大权,如果在与灵玄宗的战斗中反戈一击,恐怕天水宗也会元气大伤,甚至被灵玄宗吞并。
但同时也对灵玄宗暗恨,如果被他们得知灵玄十五长老即将陨落的消息,一定会忍不住冲着灵玄宗挥刀。
不过还是再等一等吧,等那灵玄十五长老彻底陨落的,自己一定要去报那奴役之仇。
紫云想到这里,眼睛微眯,如果没有仙人梦中授法,自己现在依旧浑浑噩噩,不知所措。
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
白皙柔嫩的柔荑上一点漆黑浮现,就像是墨汁滴落在在纸上一般,惹人瞩目。
她如痴如醉的望着指尖那如荆棘一般的漆黑深邃的虚影,眼底似乎有着群魔在乱舞。
………
………
………
在接到上玄师兄的飞剑传书后,北辰风尘仆仆的赶回了灵玄宗,毕竟他不是一个人回宗,为了照顾武师弟,可是拖慢了不少功夫。
待到回到山上后,北辰大吃一惊,俊秀的上玄师兄竟然变的憔悴不已,头发变的乱糟糟的,胡茬也没有打理,嘴辰变的干裂,虽然强作镇定,但依旧能从他的眼中能看出他心中的沉重与迷茫。
而一旁的灼师姐也沉默不语,十五峰上的气息变的沉重不已,不似往日欢快洒脱。
不得不说,近些日子上玄师兄的压力确实很大,面对着那些漆黑纹络侵蚀师父的生机,他只能手足无措地看着师父的生机一点一滴的流逝,最后无声无息的陨落。
而另一方面,灵玄宗诸位长老见十五长老陨落已成定局,便没有再分出精力来关注这里,反而为了空出的这一席位争的头破血流。
而且不少修士对十五峰上那颗灵木垂涎欲滴,现在碍于脸面,并没有动手劫掠,但距离这一日已然不远了。
在这种情况下,宗主依旧在闭关之中,不理世事,这让上玄师兄对灵玄宗很是寒心,好歹自家师父也是灵玄十七之中的佼佼者,为宗门立下了不少贡献,可如今呢?
想到这里,他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的扎入肉中,鲜血横流,现在的他多么憎恨自己的弱小,区区灵丹境在那些元婴期的长老面前又与那练气期的修士有何区别?
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在石板上,发出了清脆的声响,回荡在空旷的宫阙中。
师弟师妹虽然天资卓越,但毕竟修炼时间不足,上玄师兄毫不怀疑他们会突破到元婴期,但那是以后,绝不是现在。
恐怕他们接到了师父陨落的消息后,就会立即将十五峰瓜分掉吧,毕竟十五峰的收藏绝对不逊色于其他的长老,甚至还犹有胜之。
一想到这里,上玄师兄的心情愈发沉重,他抿着嘴唇,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虽然眼中闪过一抹犹豫,但很快就被驱散一空。
“看来,只能去修炼那个了…”
上玄师兄轻声说道,虽然可以解决掉十五峰的燃眉之急,甚至有着更进一步的可能,但他的眼底却是一片黯然,并无丝毫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