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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远行母忧

大门后,一个恬静的女孩映入陈风清眼帘,陈风清眼睛一弯,无声地笑了,弯弯的眼里闪着隐约的泪光,已经一年没见了啊。

按照大众的审美,周洲算不上那种特别惊艳的女孩,但冥冥之中她身上就是有一种气质,牵扯着陈风清。

“啊,小陈来了啊,你看周洲这孩子,也不知道带你进来,来,小陈,快进来吧。”在陈风清和周洲相对无言的时候,一个声音自周洲身后传来。接着一位和周洲有六分相似的妇人走上前来,想来这就是周洲的母亲了。

周洲脸突然红了起来,也跟着小声说道:“你进来吧。”陈风清嘿嘿一笑,道了声阿姨好便走了进来。

进门是一面画着山水闲鹤的屏风,走过门口的过道向右转身,入眼是造型典雅的二层洋楼,右手边是单独的一个屋子,应该是厨房了。左手边是块空地,有个小菜园的模样,临近堂屋还种了一棵石榴树。

在陈风清四下打量的时候,周洲的妈妈也在悄悄打量着他,真是越看越高兴。

陈风清1米78的个子,不高不矮,身材匀称,凤眼弯弯带着干净的笑容,可以称得上是一表人才了。

察觉到周母在打量着他的时候,陈风清也迎上了周母的目光,陈风清似是想起了什么,说道:“啊,还没自我介绍,阿姨你好我是周洲的高中同学,我叫陈风清,家住桃村,现在在通城读……”

“我知道,我知道,周洲都跟我说过了。”周母怕陈风清自我介绍完找不到话说,连忙接了话头,又把目光投向了周洲,周洲的脸更红了。

陈风清嘿嘿一笑,心中也是十分紧张,这时又想起来之前给周母准备的小礼物,于是一边从口袋掏出一个半透明的小盒子一边说道:“阿姨,这是我昨天买车的时候,路经一家饰品店看到的。”

“当时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买下这个镯子,今天看到您,才知道是为什么了,可能这就是冥冥之中的缘分吧。”

透过盒子透明的部分可以看到里面有枚手镯静静的躺着,手镯玲珑剔透,整体呈乳白色,又有几缕碧绿色的花纹如烟雾般缭绕在镯身。

陈风清一边双手捧着把盒子递向周母,一边继续说道:“人常说买玉不用问不用挑,进了店里到处看一圈,如果有块玉特合眼,越看越合眼,那就是眼缘。”

“昨天我看到它的时候眼睛就移不开了,今天见到您,才明白那个眼缘是多准。您看这个颜色,和您皮肤的颜色特般配!而且常言道‘人养玉三年,玉养人一生’,把它给您也是祝您身体健康,万事如意,您就收下吧。”

周母本还想推辞,但见到镯子却是鬼使神差地接过了盒子,又听了陈风清一番言语,心中愈加欢喜。

她收下盒子对陈风清又高兴又责怪地道:“这个颜色我很喜欢,但是小陈,下次可不能这么乱花钱了,阿姨知道你的心意,但你还小,要知道把钱花到正事上。”陈风清连连点头称是。

说着周母又对着周洲嗔怪地说道:“你这孩子,怎么能让小陈买这么贵重的东西呢,你也不知道拦一下!”

这可把周洲给委屈坏了,陈风清连忙劝道:“不是,阿姨你别怪周洲,是我买的时候没和周洲讲,想要给您一个惊喜来着……”

周母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没再继续说下去,正好这时也走到堂屋了,周母让周洲陪陈风清坐一会,她起身去厨房泡茶去了。

陈风清和周洲坐在西边的沙发上,才坐下就对周洲挑了挑眉毛,低声笑着说道:“怎么样,我刚才表现不错吧?”

周洲翻了个可爱的白眼道:“就你会说。”

“对了,那个手镯多少钱啊,我转给你吧。”

陈风清闻言脸色一黑,片刻后又认真答道:“三块二毛一,你转吧。”

周洲知道陈风清是在逗自己,干脆转头不搭理他了。

陈风清咳嗽了两声换了个话题问道:“你东西收拾的怎么样了?”

“都装好了,在我屋里,等下我上去拿下来。”周洲低头摆弄着手机壳,慢吞吞地回答道。

周洲说话有两个特点,一个是说话慢,另一个特点就是说话时会脸红,一举一动都带着少女的娇憨。

二人又聊起了别的,说是聊天,但其实大多时候都是陈风清在说,周洲在听。

不一会儿,周母端来了茶壶和茶杯,对陈风清笑了笑让他和周洲先喝茶,摆好茶杯起身后她说再去准备些茶点,陈风清忙道不用,但还是没拦住周母的热情。

“你妈妈人真好啊。”陈风清由心地感叹道。

周洲两只小手放在腿上,低头玩着自己的手指,闻言眼睛微暼了一下陈风清,抬起头有些不满地说道:“你才是我妈亲生的吧,平时对我可没这么好。”

陈风清嘿嘿一笑,眼带笑意地看着周洲继续说道:“我记得以前咱班主任说过,丈母娘对女婿都很好,因为她觉得她对女婿好,她的女婿才会对她女儿好。”

周洲的脸唰一下红到耳根子上了,把头埋下不敢再看他,用微不可闻地声音说道:“你说什么呢,谁是你丈母娘……”

陈风清装作没听清,把头凑向周洲说道:“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周洲知道他是装没听见,就没再搭理他,过了片刻,陈风清突然说道:“我们有一年没见了吧?”

周洲轻嗯了一声,陈风清微微侧过身子,目不转睛的端详起了周洲。

周洲是个微胖的女孩,皮肤白皙,一双大眼睛虽然有些近视,却是丝毫不减灵动。

陈风清看着看着,眼睛便有些酸了,都一年了啊……

周洲向来不爱自拍,也不喜欢被人拍照片,所以这一年来,陈风清只见过她“一张零一半”的照片。

一次是在周洲参加运动会方阵时,走在了他们艺术学院的第一排,陈风清从她学校公众号里,几番寻找才找到的一张有周洲的照片。

另个半张是周洲在琴房练歌,拍谱子给陈风清看的时候,陈风清从照片里琴架的反光面中,看到了半个周洲。

但也仅算是半张,因为只能看到头发和胳膊。

陈风清不由叹了口气,周洲听到陈风清叹气,抬头便看到了陈风清微红的眼睛,“你怎么啦?”周洲感觉到陈风清的情绪不对劲,出声问道。

“没什么没什么,就是觉得见你一次太不容易了,不过现在好了,有了一辆车,以后找你就很方便了。”陈风清温柔地笑着说道。

周洲有些不解的问道:“那你们学校让停车吗?”

陈风清歪头想了想说道:“找保卫处申请下应该可以吧。”

“行吧。”周洲没在这个话题上停留太久,陈风清摸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九点了,恰好此时周母端着一盘水果和一些糕点进来了。

“来,小陈,尝尝阿姨做的蛋糕”周母把盘子放在桌子上,又把一块蛋糕放陈风清面前后说道。

“谢谢阿姨”道了声谢谢后陈风清看了看周洲,周洲不明白陈风清的意思。

没办法,陈风清只好拿了块蛋糕放在周洲面前,然后才开始吃自己面前的蛋糕。

咬下去,从水果的鲜甜到奶油的滑甜再到面包的衬底,味道让陈风清这个一直很喜欢蛋糕的人赞不绝口,连连称赞周母的手艺。

“阿姨你不知道,我从小就爱吃蛋糕,您这个蛋糕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了!”陈风清一边嚼一边说道。

周母高兴的合不拢嘴,连夸道“小陈真会说话”,还跟他讲,以后想吃蛋糕了就到这里来。

一旁的周洲见状不由有些郁闷,因为平时都是能让她做饭,周母就不会动手。

陈风清把周洲的表情看在眼里,心里直偷乐。不一会,蛋糕便消了一半,茶杯中的茶也不是很烫了。

放下蛋糕,陈风清端起茶杯,正欲饮时忽觉杯中茶香扑鼻而来,陈风清轻咦了一声,又喝了口茶,茶入口,香气入喉,茶入喉,回甘又入口,香气有乌龙的清香,又有普洱的醇厚。

“是月光白吗?”陈风清试探着问道,周母有些惊讶地道:“小陈你还懂茶?”

陈风清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回道:“算不上懂,就是喜欢喝茶,而且我最近也在喝这个。”

两人聊了会泡茶的事情,颇有共同语言,周母心中更满意了。而陈风清对于周母如此的素养也是颇有讶意,但想到周洲的乖巧懂事,她有这样一个母亲也不足为奇了。

最后陈风清看气氛差不多了,于是道:“那个,阿姨,周洲她跟您说过了吧?这次去黄山可能要一周的时间。”

“嗯,周洲她都告诉我了,你们年轻人啊,有时间也有精力,多出去走走也好,就是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啊……”

……

陈风清提着周洲的包和周洲一起出门时,已经快要十点了。周母送他们到了胡同口,临上车前周母还在事无巨细地嘱咐着,陈风清拍着胸脯让周母尽管放心,又把自己的联系方式留给了周母,这才打开了车门。

临走前,陈风清摇开车窗,向周母道了再见,让周母快回去吧,大太阳怪晒的。

车子发动后,周洲趴在车窗往后看去,周母还站在原地摆着手,口中长声喊道:“别开太快,路上注意安全啊——”

周洲也摆了摆手,跟着喊道:“妈,你快回去吧,没啥事——”

陈风清也探出头喊道:“阿姨您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周洲的——”

……

车子越驶越远,周洲还趴在车窗,周母也还在原地,直到车子拐了几个弯,周母看不到车子了,这才转身往回走去,而周洲却还在看着车窗外面。

陈风清腾出一只手来,从车窗外把周洲的头轻轻按了进来,揉了揉周洲的头发,陈风清出声安慰道:“办完事我们很快就回来,不在那耽搁了好不好?”

周洲看了看陈风清,又揉了揉眼睛,轻嗯了一声。

陈风清微微一笑,手机连上了车载音响,点开了他那个名为“晚风凉”的歌单,轻柔的音乐响起,一点点的舒缓着周洲的情绪。

此去一千七百里,二人一车,黄山云海,悬崖索道,古庙孤魂,而在前方等待着二人的会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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