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笙开始在老板的房子里搜查,普普通通的装饰,没有什么不寻常,只是比客房大了一圈,靠近床头的位置立着一台较高的书柜,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夜笙盯着位置别扭的书柜,走上前去用手推动,却感觉书柜像是被人定在墙上一般,无法移走。
他将书掀了下来,用手指敲击柜板,传来了清脆的空响声。
夜笙眼睛一亮,有暗室!
怎么进去呢?这种机关一般是移动某本书。
夜笙有耐心的将书架上的书一本本取了下来,一本又一本,然而书架依旧纹丝不动。
夜笙满头黑线,突然举起拳头,这种机关往往还有一种打开方式——暴力肢解。
只见他右手肌肉暴起,极力和硬质符文显现,猛然挥拳向书柜砸去,木板飞溅,露出来一个不小的洞口,里面漆黑一片。
当完全暴力肢解完碍事的书柜后,一扇洞开的门最终浮现在眼前。
夜笙从门口走了进去,没有摸到灯光,思来想去后拿出了一枚高阶灵石,依靠灵石散发的微弱光线勉强能看清一些东西,这是一个不小的房间了。
夜笙抬起腿往里走着,却觉得脚下粘黏,蹲下用灵石照看。只见青石地板已经被血浸入了红色,人的肉浆或是脂肪在此地挥发后残留了一地,在上边行走便会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撕扯鞋底。
房间正中有一个大型的笼子,看大小不是用来关动物的,而是用以关人的。角落里还横着一台移动手术车,一旁的地上平躺着一堆血腥的器具。
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这里遇害,夜笙眼睛有些阴冷。
他抓着灵石往房间内的墙上照去,一副血淋淋的图案映入眼帘。
图画由中心向外衍射,有七十二极,各极点处被黑血占据。这让夜笙立马想起了老新闻中报道的火灾,七十二人全部遇难,这两者必然有着关联。
夜笙从小跟着白爷爷研究阵法,眼界是相当宽广。
不出意外的话,这是一处残忍至极的献祭!
以整个酒店为祭坛,无法终止的献祭。
这也是引来诡异的东西。
七十二个极点被污浊了七十个,说明这里起码已经埋葬了七十条人命。
但这也说明,还差两人,还有得挽救!
“看来老板还不能死。”夜笙决定保住他的命。
出了密室,夜笙在桌上找到了住房登记名册,拖着肥胖的老板下了楼。
“这个人是凶手,起码是凶手之一。”
夜笙拖着老板,将之甩到了众人跟前,这种力气与他的身材形成巨大反差,而一楼聚集起来的其他人则是一脸惊惧。
“你,你怎么证明?”一个中年男人颤悠悠地对夜笙说。
“你们不信可以去他的房间,那里有用来杀人的密室。”夜笙面无表情。
“你是修炼者?”有人问到。
夜笙点点头,指着黑脸和白脸说:“我们三个都是。”
众人得到这个答复仿佛像是看到救星一般,面露喜色。
“我信你,求求你带我活着出去。”一个农民工几乎是哀求的语气,“我一家人都等我寄钱回去养活呐。”
其他人也都充满希望的看着夜笙,这个时候,修炼者往往能给人盲目的幻想。
“好,那你们从现在开始都要听我的。”夜笙扫视了一圈众人,没有人反对。
夜笙冷漠地盯着众人,“凶手可能不止一个,可能还在我们之间,也可能在某处躲藏着,想要活下去,你们只要知道,不能再出人命就行了,所以我们要一直待在一起。”
白脸和黑脸也站了起来:”现在任何人都不能离开此地,这件事没得商量。”
他们这样做的目的,无非是拖到救援到来,而其他人,亦没有拒绝的理由。
一群人惶恐不安的在一楼大厅挨着时间,大多数都沉默着,便有度日如年之感,夜笙和黑脸白脸在一旁交谈。
“从以往的经验来看,政府从发现到组织救援得一天,大概我们会在明早获救。”白脸打气到,“但或许更早,昨天夜里我向厨师长报告我们的情况,他今天会打电话来告诉我们怎么做,如果一直无人接听,宗门会调查的。”
“怕就怕我们撑不到那时候。”黑脸在一旁画着圈圈。
“又来?快闭上你的乌鸦嘴。”白脸感觉有些头大。
但其实他自己也在发慌,在场的众人谁不是第一次遭遇诡异?
长老让他带神子出来见识一下人间的险恶,但是,他如果知道这是诡异的话,他是绝对不会来的。
【有必要用诡异来长见识吗?我怕!】
.........
人类是惧怕黑暗的动物,浓雾之中本来就难见阳光,暮色却钟爱在此时提前溜进来,太阳几乎落下,西阴已经发白。
许多人精神恍惚,但却因为恐惧而难以入睡,夜笙三人依旧睁大着眼。
周遭安静得可怕,但他们期颐着这里会一直这样安静下去。
不过,往往现实与希望相反。
“啊!”撕心裂肺的惨叫突然响彻整个酒店,
被众人捆绑的老板突然痛苦到面色扭曲,嘴里塞着面布依旧传出让人胆寒的叫喊,他的身体只是疯狂的抽搐了一瞬,就又都停止了,连同停止的还有他的呼吸。
夜笙三人赶到时,老板已经断了气。
“刚刚有谁靠近他?”夜笙转头,极冷的眼光看向临近的几人。
“不是我,没人靠近他。”一个中年男人急忙摇头辩解,“我发誓,真的没人碰他,大家刚刚都在这,可不敢靠这个杀人犯近了。”
周围几个人也忙点头。
“还差一个了。”夜笙心里感到不妙。
他突然抬起头来看向天花板,脸色一变,直接向楼上跑去,“黑脸你跟我来!”
两人飞快跑向四楼,直奔往老板的房间,夜笙身体迅速膨胀,对着关上的门就撞去。
“砰”,门被撞开,只见密室那里传来微弱的光亮,两人向着密室跑去。
“有人。”黑脸盯着前方,一个脏兮兮的男人站在密室里,正观赏着墙上的祭祀图。
“好难啊,集齐七十二个好难啊。”男人转过身来,是一张极其难看的脸,这应该是重新植入的皮肤,但是手术肯定相当不成功,他已经没有五官了,勉强还剩几个洞铺在脸上发挥作用。
“难看吗?你们都嫌弃我。”男人带着哭腔,嘴里冒着黑气。
夜笙隐约猜到这人的身份,当年只有一个小孩活了出来,多半正是此人。
“你冷静一点,这个阵法不对劲,你没必要继续下去。”夜笙向男人说到。
“我妈妈喜欢我,你们都不喜欢我,我就要我妈妈。”男人像是没有听见,拉扯着嘴脸,在那里自言自语。
“这个阵法不能让她复活,起来的只是躯壳,接受现实吧。“夜笙缓缓向男人靠过去。
“躯壳也好,躯壳也好!”最后的话几乎是喊着出来的,男人看见夜笙走了过来,提起手中的刀,直插入自己的心脏。
“最,最后一个。”
疯狂的男人直挺挺栽倒了下去,随着他的倒下,背后的祭祀图闪烁出诡异的光泽。
似乎是庆祝仪式的完成,阴暗处的各种存在都开始雀跃,笼罩大地的黑雾兴奋无比。
“咔~咔”细微的声音。
夜笙回头,两人身旁的床上,一道人影缓缓从虚无间爬起,身体慢慢凝实,这是一个被烧死在床上的人,已经没有什么脂肪,只有烤焦了的人肉覆盖在骨架上。
但这又不能称呼为死人,十多年前被烧死的人早已不复存在,这只是由黑暗物质聚出来的身体,然后被无知,偏执与野蛮的情绪占据了罢。
站立的焦尸缓缓偏过头来,看着夜笙两人,嘴角掀起诡异的弧度,用沙哑的声音拼凑出一句话:“找,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