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军训最后一天,苏云溪又拥有特权可以不用参加最后的检阅,归队了以后教官找她谈了一次,大抵还是不放心她的身体,让她在旁边休息。
她发现本来应该心不甘情不愿怨气冲天的训练更多的是同学们在自发完成,他们的热情实在是出乎苏云溪的意料,那么的重视那么的认真。
教官喉咙哑了让体育委员在带队训练,即使如此也没人在底下偷工减料。
每排一个小队自觉排练,即使腿酸也要咬牙踢到最高,在地上踩出声响,尽力让每一次抬腿跨步都整齐如一。
太阳不是很大,但是晒人是真的。
苏云溪坐在休息用的棚子下,屁股下的铁折凳都有些发烫。
大家穿的迷彩服都是从军训开始穿到结束,她因为请了一次假,所以换了一套干净的。
凳子很矮,底下的杂草高的甚至可以扫到小腿位置。
她抱膝坐着,将下巴搁在膝盖上,闻着自己身上淡淡的香味,额上已经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帽子被她随手塞在外套口袋里,偶尔一阵微风吹来,额上的汗反而让风给人送来了更多的凉爽。
她看着班上训练的方向,眼睛里又什么都没有,是在发呆,一动不动的。
李昊泽本来站在树荫下喝水,看她这样就过来了。
在她不远处盘腿坐了下来,一边摘下帽子煽风,一边把一瓶不知道从哪来的农夫山泉递给了她。
“是哪里不舒服吗?”
苏云溪接过水,闻言摇了摇头。
“有些无聊。”
她说的是实话。
她是一个习惯性把自己所有时间安排的满满当当的人,闲下来的时间都基本没有,更别提会有感到无聊的时候了。
不过话是这么说,她也并没有觉得这样不好。
放空头脑发发呆,心情反而格外平静,感到放松。
教官看了她两眼。
“你这是想去训练吗?别人可是巴不得偷懒呢。”
“没有。”
她是真的很喜欢刚体会到的放松的感觉,训练这种事,没有必要也不能吸引到她。
“是真的没有不舒服吧?有早点跟我说。”
李昊泽一个糙汉子,当了几次教官,但是对于照顾娇滴滴的女孩子这种事还是不太擅长。
虽然苏云溪一直很独立很优秀让人省心,不是什么不懂事的女孩子,看起来也没那么娇滴滴,但是事实证明她比看起来娇滴滴的女孩子更脆弱。
即使是失血过多,他也没有见过晕倒两三天的,可想而知这个看上去帅气的女孩子其实根本没有看起来那么健康。
所以就算他一向直接,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懒得问第二次的人也不厌其烦的反复确认。
“没事,不会发生上次那种事情了。”
虽然苏云溪这么说,但是李昊泽哪能真的放心,干脆就坐在这里,跟她聊聊天。
“上次那个男孩子是什么情况?”
上次那个男孩子,苏云溪一听这形容就知道是指的陆泊舟,除了他没有别人会被这么问。
“教官,学校怎么说的。”
苏云溪知道自己是发不了呆了,坐好把矿泉水打开喝了两口。
这些事其实不该让学生知道的,但是苏云溪既是当事人之一,又是帮的他才进了医院,他也不好意思忽悠人顾左右而言他。
“学校说意识到了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回校会给予处分。”
哪有这么简单,背后肯定是塞了钱赔了礼陆老爷子打了招呼的,不然这事儿性质很严重,哪有这么好说话。
“他再来不会有这种情况了,教官放心。”
说着摸出了那把军刀。
“他没刀了。”
“……”
有没有危险性是一把刀的问题吗?!走路推人一把都能摔出三长两短的,哪是没刀就能放心的。
但是李昊泽对上了她的眼睛。
那双眼睛很漂亮,像是会说话一样,此时带着一点安抚一点郑重还有一点笑意。
突然他就懂了什么,放心了不少。
也行,就是现在的孩子这么流行随身带刀的吗???
人家帮了他,他也不好没收,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