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自杀者
“不要干傻事！”路砚气喘吁吁的跑到了楼顶，伸出手对那个站在阳台边缘处的女孩子，用低沉的声音对她说道。
“不要过来。”正在阳台边缘犹豫的女孩子一看到有人上来，情绪立刻变的歇斯底里。
“没问题。”他站在原地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她。依旧用他那徐缓的声音，对她说，“那里很危险，过来这边。”
“不！”女孩扯着嗓子冲他喊。
他叹口气，对这样的拒绝显得充分的理解和包容，“好的，你就站在那里，那里的风景似乎是比我这边好些，那么介不介意我过去和你一同分享那边的风景呢？”
“什么风景？”那个女孩探头看了看下面，吞了口口水后，双手又握了握紧抓的栏杆，眯起眼看他，凶恶的说，“你不要过来。……你也不要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会相信你。”
听到这话，他知道她看来是个不太好应付的主儿。可是下面的话，让他感到了纳闷——
“我知道你过来是想趁我不注意，推我下去！我告诉你，休想！”
啊？他不可思议的半张开嘴，这才知道自己似乎太自以为是了。嘴角不住抽搐，他努力保持面皮完整的对她一本正经的说，“我不会那样做，不过，如果你担心的话你可以自己走过来的。”
“不，”那女孩恶狠狠的白了他一眼后，目光又下移向楼下看去，吞咽了口口水后，喃喃自语，“反正，早晚要死，死在别人手中，不如自己了断的好。”
“不要。”他跨上前一步，双眼放光的对上她的眼眸，柔声的说，“你这么漂亮，还这么年轻，又聪明，为什么要死呢？”
“恩？”女孩子听到他这话，注意力情不自禁的停被他所吸引。
他面不改色心不跳的继续胡扯：“想一想，象你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如果都要自杀的话，会有多少帅哥都心碎一地？你就算不是为了自己，也要为那些人想一想啊。”
女孩的脸，微微泛红，激动的情绪也慢慢平息下来，低着头小声的说，“我……我，我才没你说的那样好呢。”
“没有？”他做出深受打击的表情，大声的说，“你当然是了啊，难道没有人告诉过你吗？”
“没有……”女孩羞涩的说。
“那一定是他们不敢告诉你，只是偷偷的喜欢着你。”他睁着眼睛故意没有看到她脸上的粉底被眼泪冲刷出两道沟壑。
“真的吗？”女孩子的身体开始慢慢的向阳台里面转过来。双眸放出“还想知道更多”的光芒。
“当然是真的啊。”他坚定的说，“你想想，如果不是因为你长的这么漂亮，我会毫不犹豫的上楼来救你吗？”
“有道理……”女孩子被他一本正经的言辞打动，开始轻微的点头。
“是啊，就是因为我在楼下看到你真的是太美了，所以就害怕你出事才跑上来的。”他诚恳的对她伸出了手，温柔的说，“为了让我不要失望，你能不能过来让我抱抱你……哦，不，就算是你在我眼前，我也会觉得幸福的。”真是天知道，他的视力有多好，能从楼底下看到一个人的五官，不过……和听在一起时间久了，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也学到一二。
“……”女孩子听完他的话，原本苍白的面孔染上了一抹绯红。而激动的心情慢慢的平复，她也看清了面前这个亚洲少年的面孔，英俊蚀骨，如同古老童话里走出来的王子一般。她原本就倾向他的心，便更靠的近了。
她快速的瞥了他一眼后，羞涩的轻咬着下唇问：“你，你真的不是骗我的吗？是故意说这些话来哄我的吧？！”
听到她的声音趋于柔媚，他在心底松了口气，知道这个女孩子不会再轻生了。温柔的看着她，他轻声的说，“我怎么会哄你呢？你想想每天寻死的人那么多，我不救，却偏偏救了你。你难道不觉得这就是最好的证据吗？”
听完他的这番话，女孩子毫不犹豫的冲向了他，扑入了他的怀中。
浓烈的香水味冲击入他的鼻腔，路砚无奈的向天翻白眼，用只有自己听到的声音说：我不救你谁救你？谁让我撞见了啊！
女孩子娇弱的躲在他的怀里啜泣了好一会儿。
他抚摸着她的长发，轻声的问道：“那么，现在愿意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女孩子身体猛然一抖，她惊恐的仰起头看他，紧抿着唇，不发一语。
他不以为然的对她温柔一笑，“不要紧，你不愿意说，我也不强迫你，……不过，你总该要让我知道，我救下的公主叫什么名字吧？”
她羞涩的看她，娇声说，“我叫罗琳。”
他继续问道：“那么，你为什么要爬到楼顶上来呢？难道你不知道这里很危险吗？”他的口气，带着怜惜的责备，令那个叫罗琳的女孩子，又是一阵面红耳赤，这种被人关心的感觉，令她不知不觉的放松了戒备，她舔了舔上唇，很伤感的说，“其实我也不想啊。”
他的眼中掠过一抹精光，知道自己要知道的事情，就快要从她口中叙述出来了，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背，轻柔的说，“那么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因为……”罗琳刚开了个头，突然仿佛感受到了什么，目光快速的环绕整个天台一圈，惊恐的表情好像有人在监视她一样。
他感觉到她的不同寻常，难免被她的神经质所感染的同样看四周。空旷的天台上就只有他们两个人，微风拂过，却带给他一种奇异的阴冷感，好像有人在偷窥着他们的一举一动一样。皱了皱眉头，他抱着她，体贴的说，“如果你不愿意告诉我就算了，毕竟我们也刚认识不久，你这样做是完全正确的……”
“不是，不是这样的……”罗琳抓着他的袖子，急切的打断他的话，双眼不断的张望四周，可她又想要迫切的讨好眼前的男孩子。她犹豫，挣扎，最后在恐惧和爱情之中，选择了后者！
她小心翼翼的开了口：“事情是这样的……上周，在音乐教室，爱米老师在弹奏钢琴，所有的学生都安静的倾听，可是，突然之间，不知道是什么缘故，音乐停止，就听见教室里面学生们发出尖锐的口哨声和吼叫声，而我，因为一些琐事去迟了，刚一推开教室门的时候，就看到……就看到了……”她说着，双瞳盈满了对当时情景的恐惧，吐不出一个字来。
他的大手按在她的肩头，轻哄着她说，“没什么，不要怕，都过去了，告诉我都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看见，看见里面所有的学生，把爱米老师的身体用锯刀一块块的锯开了……”说到这里，罗琳呜咽的又哭了起来。
路砚听完她说的话，久久无法回神，天啊！这是真的吗？这里真的是学校吗？他无法想象学生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出来！
“乖，没事，他们并……并没有伤害你不是吗？”他机械的随口说出敷衍的安慰。
“不！”罗琳听到他这话，激动的低喊着，“你根本不知道我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他们那天看到我后，就每时每刻的监视着我，不是在我的水杯里面混着长长的，象是水草一般的头发，就是在给我的午饭里面藏着一截血淋淋的手指头……我受不了了，我真的受不了了才想自杀的！”
听着她说完这番话，路砚仿佛有些明白，死亡不是她从一开始就坚定选择的，而是死亡早就已经盯上了她。也就能理解为什么她在最初会误会他，会把她推下去一样。可是，可是该是什么样的人才会有这样变态的心理，而且这些事情难道警察都不管的吗？
心中越想越觉得这个学校可怕，他攥住她的双肩，严肃的问，“是谁？是谁这样做的？！”
罗琳开始不停的发抖，双眼开始向四周游移。
“告诉我，”他看到她情绪的波动，放缓了语气，温柔的说，“到底是谁这样做的，我为你出头。我保护你！”
“不……”她虚弱的摇头，脱开他的控制，泪眼婆娑的说，“谁也保护不了我！魔鬼，魔鬼无处不在……”说完这话，她深深的看他一眼，转头就跑走了。
盯着她的背影，路砚过了好半天后才缓过神来，打了个寒战，喃喃自语：“魔鬼？……无处不在？”
这个……到底是什么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