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曦蓓扶了扶额,还真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好歹她也算充满生活常识的人,比起这些顽固的老头子要好得多。
不过手上这沉甸甸的东西有些烫手。
手里的是亓官江裕今早上留的令牌,上面的图案稀奇古怪看不出来什么玩意儿,但刚才那人说,日后她在这方面想怎么搞都可以。
那是不是代表她可以横着走了?不过她也知道,拿了这东西可是要负责的,不然她又不是官,别人怎么会听话,当官的都得负责,她一个不知来历的就更不用说了。
算了,反正她也只是想让这些病号好过一点,等过几天该做的做完了,东西自然就还给亓官江裕。
这样一想,褚曦蓓有了干劲。几下吃完了饭,就去了河边。
阿奇照样带着人洗纱布,见她过来了,仔细一看就瞟到了挂在她腰间的玉牌,眉头有些紧缩,“姑娘。”
听得出他语气里并不是看好她,褚曦蓓并不想跟他多废口舌,“你让他们先停下来。”
阿奇欲言又止,但又想到什么,招了招手就让他们放下手上的活,“姑娘,你让他们停下来是要做什么?”
这个女人最好不要做些荒唐的事,不然,就算有上头的撑腰,他也不管了。
“去找一口锅,不用很好最好是怎么用的,但要干净。然后在这里架起来,烧一锅热水。”
褚曦蓓想了想,一口锅可能不太够用,又跟他们多要了一个。
不会就有人抬了东西过来,熟练的架起来生火。
“那些洗过的纱布,拿到上面一点的地方再清一遍,然后拧干了就扔到锅里煮。”
本来用酒效果可能更好,但这么多的纱布,要洗的也不是一天两天,都用酒的话那是一笔不小的数目,更何况她又不好意思找亓官江裕要钱。
直接用开水煮也是不错的办法,尽管阿奇搞不懂她在弄什么,还是叫人去做了。
褚曦蓓又告诉他一些注意的事情,让人一定注意卫生。
好不容易消了毒的纱布可不能又糟蹋了。
褚曦蓓又去了病号连,还是像昨天一样忙忙碌碌的,只不过一路过来看见她的人都有意躲着。
褚曦蓓也不想多理会他们,直接去了里面,拿了一个箱子。
今天打算去看看那个叫庄子的,名字起得倒是有意思,就是不知道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这些人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大片,要找一个人是不容易的,好在庄子还挺明显,没穿衣服,就只有纱布能挡着点。
褚曦蓓过去的时候,庄子还没醒,倒是柱子看见她又想动手。
“害人精,总有一天你会遭到报应的。”
褚曦蓓蹲在旁边查看庄子的伤势,有些好转了,至少昨晚上没有发烧。“行啊,我就等着遭报应。”
说完又走开了,去看了别人,有的藏着掖着不说的,还是被她发现了,愣是硬着脸把人按在地上不准动。
“哎呀,姑娘俺这没事的,你就别管我了,把这些东西都拿去给其他弟兄用吧。”
男人说着想抽回自己的手,他的伤在左手,敌人那一刀砍下来机会是断了筋骨了。
这一路他用了各种办法止血,总算是有用,只是这手他知道估计不行了。
心里虽然难受,但一想到天天抬出去的人,又有些不好受。
“别动,真不想要你的手了?”
男人一听这意思,难不成他的手还有救?“姑娘,你啥子意思?”
褚曦蓓粗略看了看,伤的深,要治好不容易,但也有机会。
“你看,我一个女流,只能打打下手,根本不能碰那些伤的重的。
你要是信我,我就给你治治,你要是不信,反正我也包扎好了,我还是可以去给别人包扎。”
“呵,还真是会说大话。”一个带着口罩的男人走过来。
他也是军营的大夫,虽然没有王大夫厉害,但也是其他人中说的上话的。
王大夫人虽好,但喜欢唠家常,昨晚休息的时候,几乎让每个地方都听了褚曦蓓的事。
对于一个女人来对他们干了这么多年的事情指手画脚,男人显然是不屑的,但刚才又看见了在她腰间的玉牌,顿时有些来气,认为又是哪家富贵弟子出来逞能的。
不远处看见她居然去看一个没什么希望的人,简直可。像这种伤了手,又没有及时救治,多半是废了。
“说没说大话用不着你来管,你有这闲工夫不如多去看几个病人。”
男人来气了,“老夫行医也有个十多年了,可从来没人说什么用不着我管的,你一个小丫头片子,不回去玩泥巴在这瞎扯什么!”
褚曦蓓也有些莫名其妙,这个人难道脑子也有问题?怎么这两日尽是遇到这种不能交流的傻子。
褚曦蓓不想理他,转头看向有点木纳的那人,“考虑好了没?”
还不等他回答,那个男人又舍,“考虑什么考虑,他的手已经是废了,你给他看病还不如省着点药材给别人,简直是糟蹋了东西。”
那人本来是想拒绝的,但一听他这么说,顿时心里有些不舒服。
是,他是有不想医治的打算,想留着东西给别人用,可这人好歹是个大夫,贸然对着他说这种糟蹋药材的话,还说的那么难听,任谁都不舒服。
“姑娘,你大胆给俺治吧,左右俺这也没什么坏的结果,就算治不好也不怪你。”
他叫张大鱼,是个老老实实的普通人,也不是什么灵者,伤口撑到现在其实他有些忍不住了。
可这么多年相处,非常珍惜活命的机会,他再疼也不会死,但别人就不一定了。
“简直是愚蠢,可怜了这些药材,竟浪费在这样一个人身上。”
褚曦蓓越来越不爽这个人,当即眼神一冷,口气不太好,“你那么高尚不如去救人,被到时候还说什么把你时间也浪费到我身上的话。”
“你,你……好给伶牙俐齿的丫头片子。老夫今日看了那么多人,总得休息,我就看着你能搞什么名堂。”
“说这话你也不嫌牙疼,我让你在这儿看了?回头我治好了你还便宜学到技术,到时候我找谁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