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昆州牧的女儿吧?”楚辞云面露怒意。
“对。”那女孩点头。
“黎国律法,私通外族者诛九族。”楚辞云背过手,补充了句:“是双方九族哦。”
“楚大人!”苍卢冰叶有些怂了。他死可以,但是他的子孙不能这么没了。赤九跟在她嫂子身后,一时也陷入了沉默,她管不了这么大的事。现在,老祖说什么就是什么。
“大人,是妾身私自跑出来的,还望大人不要降罪于父亲。”女孩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童默!”一人惊呼。
突然间,数百人围了上来,他们比那些族人高大许多,而且手中拿着锋利的武器,上面隐隐闪烁着法阵。这些法阵绝不是他们这种古老种族能够刻画出来的,一定是某些被他们捉走的铸剑师受了什么驱使。
“擎明。”沈童默转头看了看苍卢氏的族长和她的丈夫,也就是族长的嫡子道:“是我犯了错,你们不要管。”
“既然你已是苍卢氏的人,那我们就必须得管。”苍卢擎明站了出来。族长苍卢听影紧皱着眉头,他儿子话虽没错,但这三人什么来头他还没搞清楚,万一是一些大人物他可得罪不起。可是还没等他发问,苍卢擎明就已经来到楚辞云面前抽出了刀,楚辞云轻蔑一笑,天元三层,实力还不如那个小姑娘。
苍卢擎明显然也感觉到了楚辞云气场的强大,小心挪着步子往后退。
“怎么回事?”楚辞云一脸嘲讽地说道:“不是要动手吗?”
苍卢擎明看向路夜莺,这个女孩感觉很好欺负的样子。他大喝一声挥刀劈向路夜莺。楚辞云连头都没转,这种货色不可能伤到路夜莺。
果然一声脆响,苍卢擎明手中的已经是柄断刀。路夜莺的头顶飘浮着一面冰盾。冰盾受了重击,表面出现了一道白色的砍痕。
“怎么会?”苍卢冰叶站在一旁,双手紧紧的捂住胸口的玉石一脸的难以置信,那面冰盾怎么会突然出现?在他的认知中,想要完美利用冰天赋必须要有随时能取出来用的水,所以他在中原闯荡很久只为能寻到一个可以储存大量水的宝物,当然他的确寻到了。这种很普通的储物宝物在中原并不少见,但是他在拍卖会上花了大价钱,害得他差点没钱吃饭而饿死。但是眼前的事实却让他无法接受。
苍卢冰叶绝不会想到,路夜莺是如何做到的。寒州露竹花开,有公子翩然南方来。这是寒州的小孩老人都知道的一句话。这位“公子”不是别人,正是楚辞云的师父竹客。竹客之所以被称为竹客是因为他有个癖好,喜欢看各州的特有竹花开。寒州的露竹一百五十年左右才开一次,一次只开半天。竹客当然不会错过,然后他就在洁白的露竹花旁遇到了路夜莺,然后他就刷新了自己的世界观,路夜莺拥有主攻冰天赋的同时,还拥有流通气元的经脉,这比他大徒弟楚辞云的独统天赋还稀有,独统天赋的特点是拥有者可以运用别人施展过的术法,这已经够妖孽了,又遇到了个气元天元兼修的。竹客当然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他当师父似乎是上瘾了,毕竟当时楚辞云可是大鱼大肉天天伺候着他的。那种日子,谁过谁都不想再回乡田山间。
竹客教会路夜莺如何用气凝水,如何将一碗水化为一滴水,如何用一滴水凝出一碗水,正是这些秘籍让路夜莺不再担忧由于水的因素限制冰天赋的问题。
苍卢擎明看着手里的断刀一时居然没反应过来,路夜莺当然不会等他,元力在手,一推,苍卢擎明便飞了出去,撞在一棵树的树干上。
“儿啊!”苍卢听影怒火冲天,当即就要动手。
“等一等。”苍卢冰叶不想再生事,这几个人他们不一定打的过,打过了对他们也没什么好处。
“来人,备酒菜。”
“什么?”在场的人都蒙了。刚刚还要杀他们呢怎么这几秒钟工夫又变脸了?
楚辞云挑了挑眉显然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人越老做事就越谨慎,越怂,没有年少时的那股莽劲。苍卢冰叶就是这样。他怕出事,怕死,这是缺点,却又是救命的缺点。
楚辞云拍了拍苍卢冰叶的肩,“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都赶了好几天的路了。”
“……”苍卢冰叶只好答应道“来我们族中坐吧。”
“好啊。”楚辞云答应的十分干脆。
而此时京城,韩江龙悄悄从旅馆运菜的小门溜了出去。这个旅馆已经被士兵包围了数个时辰,就在几个时辰前,他师父提着把刀出了门,结果没多久就满身伤痕的逃了回来,然后他告诉韩江龙现在是个刺杀皇帝的好机会,他现在已经把大部分的兵力都引到了这条街上。
韩江龙一脸茫然,结果师父告诉他,北边来信了,如果三天之内还没搞出什么大事,那他就不用回来了。这个不用回来傻子都知道是什么意思。于是黑衣人慌了,即便上次与楚辞云交手后,肩上伤口处的法阵还未完全消除,也要冒险闯入皇宫,直杀进御林军营帐中。将那些士兵引出来后,宫中就没有什么人保护楚奕秋了。这时让韩江龙去刺杀,成功的几率很高啊。
韩江龙当然不会这么想,黑衣人的脑子八成抽风了,那些近侍难道是摆设?随便站出一个不把他的头给锤歪。可是他要是不去,他师父……韩江龙想了想,他师父估计已经没了。现在他得找个地方躲起来。他师父和北边那些人扯的密谋和他并无多大关系。他师父死后他还是楚奕秋任命的云麾使,照拿俸禄,不用再操心那些破事,现在黎国还算安稳,京城在九州中央,很难有敌来犯,云麾使基本就是闲职,平常听听小曲儿,喝喝茶酒,多自在。
韩江龙将云麾使的令牌挂在腰间,有了这个令牌就没人敢拦他。然后他就看到了曹京笑眯眯地走了过来。
“云麾使大人,您要去哪?”
“曹丞相。”韩江龙招呼了一声,也不回答,低着头想从曹京身边走过去,却被曹京一下子拉住了。
“走,韩大人,到我府上坐坐。”
韩江龙想了想,曹京是左丞相,和他打好关系对自己的仕途有很大的帮助。于是便随曹京回府。
两人刚到门口,便看到李公公老泪纵横的站在大门中央。
“怎么了?”曹京走上前去行礼。
“曹丞相!”李公公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出大事了!”
“快讲!”曹京连忙道。
“皇上他遭人刺杀,受了重伤,生死不明。”
“什么!”曹京愣了愣倒在地上,李公公俯身查看,竟是昏了过去。
韩江龙也愣住了。皇帝被刺杀了?谁干的?他没去呀?
京城里突然就炸开了锅,皇上被刺杀的消息顿时传遍大街小巷。一匹快马从京城出发,赶往昆州。
宫中一片死寂,所以看望的大臣连宫门都没让进。
御林军四处乱跑不知在干什么。
黑衣人在大牢中得知了消息,不禁大喜,暗道:好徒儿,待师父出去,一定给你求个好官位。
但是在深宫之中,安静的空气中传出一阵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