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兮从藏书馆出来,白胡子老头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又继续睡觉。
她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路上偶尔有人会多看她几眼。毕竟她的皮肤太白,与这里格格不入。
路过一家大商铺的时候,几只还在咀嚼着食物的骆驼伸出头来看她,把正在走神的乔兮吓了一下。
乔兮默默记下这里的位置,走了进去。
柜台上是一个机灵的少年。
他一见乔兮,就眉开眼笑地说:“欸,客人你请进,随便看看,看上什么您就给我说,我帮您挑挑。”
乔兮眼睛晃了一圈。
这里摆的都是些平常物件,唯一亮眼的大概就是那匹华丽的丝绸,就是昨天库依带回来的那一匹。
“我想请问你,这骆驼怎么卖?”
少年的表情僵了一瞬,随即又乐呵呵地赔笑:“欸,客人,这骆驼是我们家拉货用的,您买没什么用,不值几个钱,您再看看·······”
“什么价?”乔兮打断他,拿出大拇指头那么大的一颗金子。
他咽了口唾沫,眼睛不离金子:“这·······不是我们不想卖······”
乔兮再掏出一块。
少年几乎绷不住自己的表情了,但是还是在坚持:“客人别为难我······”
乔兮转身就走。
“欸,客人,客人!您别走!我卖!我卖!您要多少?”
少年连忙大喊,出来追乔兮。
乔兮站住脚,转身看着才到她肩膀的少年,说:“我要一只。”
少年重新回到柜台上,又变回那副笑嘻嘻的样子:“欸,好说,好说。”
乔兮把一块金子放在柜台上,说:“我要一匹最好的骆驼,这是它的价钱。”
她没顾少年扭曲的表情,继续说:“这另一块,是我把它寄养在这里的价钱。你要把它喂好,我什么时候来取,你就什么时候给我。”
少年的面露犹豫:“这·······”
乔兮掏出第三块,足足有两个大拇指那么大。
“这一块,是你的。我要这件事只有你我两人知道,只要有了第三个人,这一块你就拿不到了。我来取骆驼的那天,只要你能永远保守这个秘密,这第三块就是你的了。”
少年情不自禁地舔了舔嘴唇。
乔兮:“这里骆驼又不是只有你一家,你自己想好。”
少年把桌上两枚金子放入口袋,笑眯眯地对乔兮说:“客人放心,放心。我一定,不负客人所托。”
乔兮出了商铺,已经接近中午。
街上在烧饼铺和农具铺之间,有一个铁匠铺。
它夹在连个商铺之间,小的可怜,不仔细看还看不见。
乔兮买了两个烧饼,从小走廊进去。
走了一段长长的狭窄的走廊,乔兮才听见“叮叮哐哐”的声音,她推开眼前的木门,一开门就是一股烟熏味。
壮实的铁匠正在锻造什么。
他抬头看了一眼来人:“出去。”
这可不算友善。
“我来找你帮我造个东西。”乔兮说着,假装从背后拿出柴刀。
柴刀是第一次任务的时候的物品。
铁匠这时才停下手上的活儿,正眼看乔兮。
白白净净一个小姑娘,一拿出来就是一把柴刀。
“造什么?”他问。
“帮我把这把柴刀造的锋利。”乔兮想了想,补充说:“耐用,锋利。”
然后她掏出一块和鸽子蛋差不多的金子放在桌上。
铁匠看了她一眼。
“多久能拿?”乔兮问。
“三天。”铁匠回答。
乔兮说:“行。你知道要保密的吧?”
铁匠收了金子:“知道,行业规矩。”
乔兮点头,出了铁匠铺。
她一边啃烧饼,一边往回走。
烧饼是素的,里面的菜吃起来味道很像小白菜,外壳酥脆,不一会儿她就吃完了。
护卫队在街上巡逻,一家一家的查昨晚偷石像的人。
“回来啦。”阿婆笑眯眯地迎接乔兮,待乔兮回答,就转身去厨房做午饭。
乔兮上楼,花瓶里蓝色的小花已经焉了。
她今天并没有看见有这种小花,或许是野外的?或者是外面买来的?
库依要下午才回来,他的房子就住在旁边,要不去看看?
打定主意,乔兮吃完午饭告诉阿婆自己要睡一会儿,因为早上太累了。阿婆表示不会来打扰,乔兮就上了楼。
像昨晚一样,她打开窗,一跃而下,从草地里爬起来,溜到库依的房子后面。
阿婆说库依是一个人在住,家里没有其他人。
她估量了一下,踮起脚尖,用手推了推一楼的窗户。
欸嘿?
居然没关?
这也省的她再爬墙了。乔兮一只手撑着窗台,轻轻侧身,翻了进去。
这里是客厅的窗台。
乔兮进去之后就放心大胆地上了楼。
楼上也只有一个房间,乔兮扭了扭门把手,没扭开。
她掏出从铁匠那里顺来的铁丝,撬开了门。
库依的床头也有一束蓝色小花,水灵灵的。
乔兮找了一圈,没发现有什么有用的东西,全都是库依的个人物品。
去地下室看看。
乔兮回到一楼,转了整整两圈,才在客厅的桌子下面发现地下室的门。
一般库拉族人都有地下室,但是库依搞得这么神秘,下面应该有秘密。
乔兮打开地下室的门,下面是一条木梯,她慢慢走了下去。
地下室里住着人。
乔兮看见亮着的油灯和一张床,心下立马有了判断。
她转过身,身后的椅子上有一团小小的黑影。
是一个孩子。
他有着和库依一样的黑色卷发,软软的垂在额头上。
他也有一双·······和库依一样的蓝色眼睛。
乔兮心下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