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我打破脑袋也想不明白,为何山神这两米多的大汉竟会是讹兽的儿子。
看到我疑惑的眼神,讹兽得意一笑,道:“不错,我是他的爸爸。”
“还真是!”由于中了“不犟术”,我虽感奇怪,但也只能感叹造物主的神奇,原来这讹兽竟真是山神的爸爸。
“现在,我也是你爸爸了!”讹兽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
“我爸爸?”我只感觉脑袋轰然炸裂,原来讹兽竟是我爸爸?我回忆从小到大的点点滴滴,确认从小到大陪在我身边的那个“爸爸”绝非眼前这个讹兽。
那么只有一个可能,我竟是我以前的父母领养的!再看看眼前的讹兽,我心中很是难受,既然它是我的爸爸,那么我也是一只小讹兽了?原来,我竟是一只妖怪!
然后,我又是奇怪,为什么它从小到大都没有看过我?最后,当然是我的妈妈是谁?是我以前那个妈妈吗?
看着我阴晴不定、怅然若失的表情,讹兽哈哈大笑道:“乖儿子,喊一声爸爸听听。”
上下打量了讹兽的小身板,我叹了口气,酝酿起父子相认的感情,激动道:“爸……”
第二个“爸”字还未喊出,那讹兽便如同被重物撞击过一样,远远的飞开,接着重重的撞在身后的佛像之上,把佛像撞得粉碎。
这是刀光火石间发生的事情,我再一看,讹兽已倒在了地上,口中大吐鲜血,眼见不活。
饶是这样,它艰难的高声道:“停……”然后充满恐惧的看着我。
山神和童男童女们见此变故,还道我袭击了讹兽,皆取出兵器,一脸怒意的把我围在了中间。
讹兽那句“停”是对他们说的。
我也奇怪,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正待开口问:“爸爸,怎么了。”但是一个字都还未出口,讹兽已经哭着用最后一丝力气跪在地上:“别……你是我爸爸!”
说着,它失血过多晕了过去。
讹兽的话更让我如五雷轰顶,上下打量了讹兽一番,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它会是我的儿子。
难道说,哪天晚上做梦的时候我和母讹兽发生了点什么?
讹兽虽然晕了过去,但山神和众童男童女皆以难以置信的神色看着我。
欲言又止。
憋了许久,他们齐刷刷的跪在了地上,磕起头:“爷爷!”
“噗……”我又吐了一口老血。
我虽不相信他们是我的孙儿孙女,但缕了一下关系——我是讹兽的爸爸,讹兽是他们的爸爸——还真是!
望着地上三十厘米长的儿子讹兽,再望望身高二米开外的孙子山神,我欲哭无泪。为什么我家会这么乱?
“爷爷,现在该怎么办?”众人围着我叽叽喳喳道。
我无奈的应了一声,连忙走向前去查看讹兽的情况。
此刻的它整个身体如同被压路机压过一样,不论身体还是脑袋薄得如同一张纸一般,要不是身体构造奇特,说不定肠肠肚肚都给压出来了。
再一叹鼻息——都薄成纸了,有个鬼的鼻息。
“孩子!”我的眼泪大颗大颗的掉了下来:“咱们父子刚刚相认,你就一命呜呼,真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另外你妈妈是谁啊?我也得给她见一面,把你的死讯告诉她。”
“爸爸……”众童男童女都哭了起来。
整个场面如泣如诉,甚是感人。
最终,山神咳嗽了一声,道:“爷爷,我爸爸他没有死。”
“没死?”我狐疑道:“这都成这样了还没死?”
山神得意一笑道:“爸爸属讹兽一族,虽没有任何攻击技能,但防御力很强——它在受到重大生命威胁时,会自动转变身体形态,变成纸一样薄的样子。这张“纸”刀砍不断、火烧不起、水侵不进,是没有人可以伤害到它的!”
“原来如此。”我心中稍是安心:“那么它要多久才恢复呢?”
“这个孙儿就说不准了,孙儿自从认识爸爸之后,是第一次看它变成这样,我觉得少则几个时辰、几天,多则几个月甚至几年几十年吧。”山神叹了口气,接着道:“爷爷可以把爸爸折起来带在身边,静等它恢复过来就行了。”
好吧,也只能这样了。
我把讹兽折起收好,放在了怀中。
众童男童女听闻讹兽没死,也都松了口气,纷纷道:“爷爷,请你务必照看好爸爸。”
好吧,我无语的看着众孙儿孙女。
“恕我眼拙,你们也是讹兽吗?”我奇道。
为首一个童男道:“我们都不是讹兽,我们都是云古山周边的孤魂野鬼,我死于1982年。”接着,他又给我指了一圈:“这个是文革时死的,这个死在刚解放那会,这个死在解放前……这个资格最老,宣统皇帝时死的……”
额,我的孙儿孙女些怎么都是些老鬼。
“你们怎不去投胎?”我奇道。
“爸爸说要带我们成仙!”其中一个自豪道。
看了看已经折成一块的讹兽,我叹了口气,对他们道:“我又不会升仙之法,你们爸爸不知多久才能恢复,我建议你们还会先行投胎,来世再见。”
众童男童女又是哭了一会,久久不肯离去。由于他们只是孤魂野鬼,不懂日行夜行之法,我只得吩咐山神把半堰坡土地请来,由他为众人登陆了死籍。
接着上报有司,着地府派阴吏带入六道轮回。
忙完这些,又是几个小时过去,天已经蒙蒙亮了。
“爷爷,如果没什么事孙儿就先走了。”山神恭恭敬敬道:“孙儿目前是云古山山神,受石城山山神管辖,每日都要回洞府点卯。爷爷如有事召唤,可来这云古山范围,心中默念咒语,孙儿便会出来相见。”
接着,他又把咒语说给我听,我默念几遍,牢牢记下。
山神正欲离开,我才想起此番来意,连忙叫住他,说明来意,并拿出了那撮白毛。
山神接过一看,却是苦笑道:“首先,我云古山周围二十里并无动物修炼成妖,亦无什么山精野怪。道行最高的,也不过是一只八十年的野鸡和一只一百二十年的青毛老鼠,心智都未开,怎能掠走人类。当然,我爸爸不属此类,它当属神兽一属了。第二,你给我这撮白毛我是认识的,这不过是普通的内蒙古细毛羊羊毛,看这质地,像是从羊皮袄之类的衣物上面掉下的。虽说在本地养的多是黑山羊,不过在全国来说这种羊还是比较常见。”
啥?羊毛?还是皮袄上掉下的!
好吧,我可以无奈的确定,这个调查方向也断了。
接着,我又吩咐山神接收讹兽留下的庙宇,此庙本就建在云古山上,他接收部分香火供奉本就是天经地义。再说,不是有句话叫子承父业么。
别了山神,我还感觉脑袋昏昏沉沉的。
最开始我还道自己是一个普通的初中生,今天突然有了讹兽儿子,还有山神、孤魂野鬼等十多个孙子,这和谁说理去?
难道这就是我不凡的命运?
想不通也懒得再想,我一路下了云古山,寻路返回河神庙,准备和河神商量一番再作计较。
正走着,突然不远处一个岔道上响起了鞭子抽打之声。接着,三、四只羊被一个中年汉子赶了出来。
看了那几只羊,我眼前一亮。
这些羊竟都是内蒙古细毛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