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云脉又来到村子外,看着鹮会出现的小楼思考起来。
“如果我飞上去看看,那羽人会不会和我打一打?”云脉小声的说着,忽然背后响起一个冰冷的声音“不会。”
云脉转头看过去,发现就是鹮,觉得很无趣。“为什么不愿意切磋切磋?你怕我?”
云脉有些孩子气的看着鹮,鹮瞟了一眼云脉,“我以为你很成熟,看来也不是。”云脉第一次听见有人说自己不成熟,鹮说完就准备飞到小楼里,云脉一把抓住了鹮的脚,“话都没说完就走,很不礼貌哦,半夏长老没有教你这些吗?”
鹮看了一眼云脉,“我不喜欢你,你不要纠缠我。”说完,鹮立马变成了一只鸟像一只箭一样从云脉的手里飞走。
云脉听到这句话后,十分不理解,不理解这个羽人怎么会这么猖狂!“不喜欢我?我怎么说也是水族的族女?小小羽人太狂妄了。”云脉气鼓鼓的进到了村子。
刚进去就遇见巡视的绯,“云脉姑娘回来了。”绯说这话时很亲切,仿佛云脉也是村里的人一样。云脉一下就开心了起来,“绯这么早就在巡逻了。”绯点点头,“这个时辰正是村里的青年们出去采药的时间,我必须得看好。”云脉有些疑惑,“村子不是有结界吗?还需要防范什么吗?”绯指着西边,“村子在水上,很多药材在水里种植药效会减退,西边是村子以外的山林,采药就必须在这个有天光,但是又没人的时间段。如你知道的那般,村子里是灵气聚集的地方,总是不免会引来一些东西。”
“哦,我明白了。辛苦了。”
“不会,职责所在。对了,姑娘是族女吗?”
云脉不作答,只是微笑的看着绯,绯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见到姑娘真的很开心,就像回到水族一样。”
“嗯?绯不是在村子里长成羽人的吗?”
“我是在大树族长成的,是半夏长老救的我。当时我还只不过是水族里一个有些许灵气的朱鹮鸟,飞跃泥沼的时候被大鳄咬到了,但是好在我挣脱掉了。但是很快就没有力气,从空中掉了下来。我都以为我要死了,但是被一个姑娘救了,我已经没有能力飞翔了,她花了十五天的时间把我化成了羽人。于是我重获了翅膀。我已经八百岁了,来这里却只两百年。”
云脉看着眼前的绯,有一种他乡遇故知的感觉,“原来你是水族的灵鸟,我还以为……,算了不说了。我也十分开心能在这里见到你。”
“我要继续巡视了,姑娘先回去吧。”绯踩着小船往西边去,云脉目送着绯消失。云脉看着远去的绯,忽然有些思恋自己的家乡。长吸一口气,又慢慢呼出,面上的思恋就被埋在了心里。云脉还是一如既往的坐在连廊上看着日出,半夏看见后也坐过来看日出。
“姑娘打算在这里住几日?”
“三五日吧。”
“就住这么几天吗?”
“曾与孟婆约好了三十日后见,去宛城得十来天,要提前去才行。”
“孟婆?阴界的孟婆吗?”
“是呀,世间不是只有这一个孟婆吗?”
“若是阴界的三十日,那凡世间应当就只剩下十天不到了。”半夏有些疑惑的看着云脉,云脉有些错愕,“为何?”
“空青没有告诉你吗?阴界和凡世间的时间是不同的,孟婆收灵需要的时间并不断,所以她将凡世间时间的延缓了三倍作为阴界的时间。所以三十天理应就是十天。”半夏有些担心的看着云脉,云脉立马起身准备上船到仙八住处。半夏叫住了她,“姑娘,你若是要带人去宛城,现在是只能骑马去了,你这样的打扮骑马很不方便,先与我来换套衣服吧。”
云脉换好衣服就到了林莫房外,敲了两下房门,没人开门云脉就用法力开了门,进去后立马叫醒了林莫。
林莫迷迷糊糊醒过来,看见一个扎高马尾穿着干练的女子出现在自己的床前,不由得大叫了一声“啊!”
云脉早就料到林莫的反应,并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将架子上的衣服一股脑扔到林莫床上,“一炷香的时间收拾好,我在门外等你。”云脉的话很决绝,林莫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就开始穿衣服,穿鞋了。不到一刻钟林莫就来到了云脉身边,“我说云脉姑娘,这么早,干嘛呀?你穿成这样是要去哪儿吗?”
云脉走到门外,跳上船,对林莫说:“下来。”林莫乖乖的上了船,“姑娘我们去哪里呀?”云脉没有回他,脑子里一直在想应不应该御水前行,但是又害怕有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就放弃了这个想法。到了村口后,鹮已经牵着两匹马等待多时了。
“有劳了。”云脉很客气的说着,鹮有些不习惯。云脉将马绳交到林莫手里,自己一个跨步就上了马。“快上马,我们走。”林莫一脸疑惑,“去哪儿呀?你总得告诉我去哪儿吧。”“来不及了,边走边说。”林莫被云脉的这种慌忙也搞得很着急,迅速上了马,跟着云脉一路狂奔。
……
“姑娘这都申时了,你该告诉我,我们要去哪里了吧。”
“宛城。”
“宛城?姑娘你知不知道宛城有多远啊?这要去十几天才能到的。”
“我们快马加鞭应当能在六日内赶到的。”
“不是,我们去宛城干嘛呀?你怎么什么都不给我说就带我走了?那言希呢?一大早我就消失了,言希会着急的。”
“我约了人治你的失忆症。”
“给我治病你不先和我说吗?言希怎么办呢?就这样一声不吭的就走了。”
云脉停了下来,面无表情的看着林莫“你去还是不去?治还是不治?”林莫也停了下来,非常的生气。“我去不去,你就应当在村里的时候就问清楚,再做决定。你把言希一个人抛在白头村,白头村里面的情况你了解吗?危险吗?虽然只是几日相识我未曾奢望你能拿我们当朋友,但是好歹也是相识一场。”
“我很抱歉,没有提前给你说。但是实在是来不及了,言希很安全,你信我。这个人这次我们不去见,就只知道能在哪里或者什么时候可以见到了。请你一定要相信我。”云脉的道歉很诚恳,因为她思考了一下林莫确实什么也不知道,这个来的有点太突然他不能接受也是正常的,。她知道如果自己不说清楚那今天是绝对不能走的。
林莫本来很生气,但是云脉道歉以后,林莫立马就消了一半的火。“言希真的安全吗?”云脉点点头,“当然安全,白头村比外面都安全。而且言希不会着急的,村长会告诉她我们的去向。我们走吧,真的没有时间了。”云脉跨上马,林莫虽然生气但是也确实想要恢复记忆,所以确定言希安全后也立马上了马,二人策马疾行。
每过了戌时,云脉就会找一个地方休息,由于太累了,林莫每每都是刚坐下就睡着了。林莫睡着后,云脉会做一个无形的水球保护他,然后自己再回到晚语堂的幻牢。第二天的丑时再由空青先生叫醒,回到林莫身边然后出发。就在这样极度耗费体力的情况下,第四天傍晚林莫终于累到从马上滚了下来。好在不远处就是一个驿站,云脉骑马叫人来把林莫搬到驿站。将林莫安置在房间后,云脉来到楼下,“请问小哥,这里到宛城还有几天?”店小二打量了一眼云脉,“按照姑娘的穿着来看,是个练武之人吧。你们骑的马,快一点的话半天就能到宛城了。”
云脉舒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姑娘是从哪里来的呀?好像很着急的样子。”
“我们从金陵来,约了一个大夫,要是赶不上就不知道在哪儿去找她了。”
“哦哦,来看病的呀。”
“楼上那位公子的病吗?看上去是挺虚弱的。”
“嗯,正是。店里可有补身体的汤药?给我们上一些吧。”
“好嘞,给您上个乌鸡参汤吧,体虚的人喝上一碗就能回来一半的气血。”
“好的,有劳了。”云脉回到房间里照顾林莫,林莫躺在床上脸色惨白。云脉心里忽然涌上一股愧疚。林莫一直都没有醒来,云脉在床边看着林莫。一边照看林莫,一边联想最近发生的事情。
“上官墨,空青先生,半夏之间都是什么关系呢?绯在白头村生活了两百年,那半夏也才来凡世间两百年而已。我怎么会不认识呢?空青先生为什么不能被世人知道呢?上官墨又是个什么样的角色?母亲知道白头村的存在吗?”云脉感觉不能理清楚这些情况,转眼间就已经过了戌时了,云脉立即离开了驿站。
半夜林莫醒了过来,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也不记得自己从马上掉了下来。林莫走出房间,来到底楼询问值守的小二。
“小哥,这儿是哪儿呀?”
“哦,是今天那位公子啊,你终于醒了。你今天在外面晕倒了,是你身边的那位上官小姐让我们去把你接到这里的。”
“上官小姐?”林莫一时没想起来上官是谁,“哦哦,云脉姑娘啊。她人呢?”
“云脉姑娘在你旁边的那间房休息,吩咐我们呀等你醒了就给你端这个鸡汤喝,她说她累了。明天再出发。”
“哦,那小哥,这里离宛城有多远?”
“公子不必担心,半日就到了。您就好好休息一晚上吧。”店小二将鸡汤端上来,整个驿站只有小二和林莫二人的谈话声。
次日清晨,“咚咚咚”,一阵小声的敲门声叫醒了林莫,林莫起床开门看见门口的云脉,竟然有种久别重逢的喜悦感。“我们要出发了吗?我现在就收拾一下。”
“是要出发了,但公子若是不舒服可以休息到午饭后再出发。”
“没事,我已经休息好了。还是早些赶到宛城心里比较踏实。”
“好,那我在楼下等你。”云脉转身离开,林莫快速的收拾好自己下楼与云脉会和。
二人在约定的第九天到达了宛城,找地方住下后,两个人一起去逛了宛城。宛城街道上很热闹,各家各户都在准备着什么。他们两人在路边找了一家吃面的地方坐下,看着街上热闹的景象。林莫问老板“老板,这儿是要过什么节日吗?街上这么热闹。”老板看了一眼林莫,“客观外地人?”林莫点点头,老板笑着说:“明天是送鬼神,大家都在张罗着呢。明天城外有吃的,二位可以出去尝尝。”林莫有些惊讶,对云脉说:“你看巧不巧,我说送鬼神三年一次,没想到今年遇见了两次。”云脉笑笑说:“或许是这鬼神与公子有缘。”林莫极力摆摆头,“不不不,还是算了。还是不要跟鬼神有缘了。”云脉看着林莫,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