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慕凉笙一愣。
记忆片段式的闪回，却并不连贯，但影响最深的还是自己似乎吐了黄毛一身，以及寒时墨一个酒瓶给人开了瓢。
寒时墨悠然支着头，侧躺着。
发觉慕凉笙怔忪的神情，忽的笑了一声，指尖绕上了慕凉笙长发的微端。
“想起来了？”
慕凉笙下意识和寒时墨对视，发觉了他眼中的笑意，莫名的有些脸红。
这场景和两人第一次见面也太像了吧——
一低头，突然意识到了自己穿的是睡衣，慕凉笙惊叫一声，捂住胸口，一下子缩进了杯子。
“睡衣是怎么回事啊？还有你为什么也会在我的床上？”慕凉笙将被子几乎拉到脸上，羞愤交加。
寒时墨却显得有些无奈，他翻身坐起，一摊手，“昨晚你睡得太死，让阿姨帮你洗澡换的衣服，但是她也抱不动你。换完睡衣之后只能让我把你抱过来，就要走的时候——”
话说到一半，寒时墨顿了顿，促狭的朝慕凉笙眨眨眼。
接着，寒时墨摇摇头，“可是某人非要拉着我，说什么都不让我走，没办法，只能这样了。”
慕凉笙眯起眼，狐疑道：“你不会是在骗我吧？”
“不信你问阿姨。”寒时墨眨眨眼，显得煞有介事。
见状，慕凉笙哼了一声，“她一定帮着你。”
说完立马翻身起来，落荒而逃似的进了浴室。
将自己关进浴室，慕凉笙抵着门板，几乎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真是该死的情绪。
慕凉笙略微平复了一些，长出一口气，便开始洗漱。
刚刚将自己嘴里的泡沫吐出去，却听见了手机铃声，连忙开门，正看见寒时墨拿着手机，似乎正要敲门。
见慕凉笙开门，指了指手机，“有人打电话。”
接过电话，慕凉笙便听见电话那头传来慕志浩的声音：“凉笙，你现在来公司一下吧。”
闻言，慕凉笙连忙想要答应，却听见寒时墨忽的慵懒道；“凉笙，这么早，谁啊？”
声音不大不小，恰好能够被电话那头听见。
慕志浩一愣，“凉笙？”
慕凉笙连忙捂住听筒，狠狠瞪了一眼寒时墨。
男人脸上一脸得逞的笑意。
“不准再出声了！”慕凉笙压低了声音。
见寒时墨乖乖点头，这才松开手机听筒对慕志浩解释道：“咳，爸，我知道了一会儿就来。”
可还没等慕凉笙回过神来，忽的又被寒时墨凑过来在脸颊上啄了一下。
慕凉笙下意识地惊呼出声。
一转头，却见寒时墨好整以暇地倚着浴室的门，丝毫没有做错了事情的觉悟。
“啊，幼稚死了！”慕凉笙忍无可忍。
等到慕凉笙进了慕氏的大楼，这才将早上的事情抛到脑后。
因为整个公司的气氛都显得有些凝重。
慕凉笙一度以为是自己的错觉，直到看见了萎靡的吴勉。
看着他神思不属的样子，慕凉笙喊住了他。
“吴勉，今天这是怎么了？”
闻言，吴勉停下了脚步，苦着脸道：“总监，公司的事情闹得这么大，我们是不是快失业了。”
慕凉笙一愣，这个吴勉从来不是什么心直口快的人。
能这么直接地问出这个问题，可想而知谣言已经到了何种的地步。
有些无奈道：“哪里的事情，别担心这个，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再说公司即便出事，也不会祸及你们的。”
说着便起了身，“算了，别想太多，我先去趟会议室。”
一进小会议室，便发现慕志浩果然已经在等着了。
定了定心神，慕凉笙走了过去。
“爸，您喊我过来是有什么事么？”
慕志浩转头，看了看她，“嗯，今天的发布会上我会出面道歉，但是这件事也一定要就此为止，无论如何公众的视线不应该在我们身上，而应该在事件本身。”
“嗯，之后我们会配合公关手段的，对方再怎么能耐，也不应该到了只手遮天的地步。”慕凉笙垂眸道。
却听见慕志浩突然道：“今早是寒时墨吧？”
慕凉笙一愣，下意识抬头看向慕志浩。
男人的眼睛已然不再清亮，慕凉笙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
见她不语，慕志浩终究还是道：“付出真心，终究是会被辜负的。”
闻言，慕凉笙只觉得心中愤懑，根本压抑不住，“所以你才那样对我妈的？”
这话一说出来，就连慕凉笙自己也愣住了。
慕志浩也是一愣，却出乎意料地没有责怪慕凉笙，而是眼神复杂地看了她一眼。
“我知道你还在怪我，这件事终归是我们的事情，你不会懂的。”
听着这些冠冕堂皇的话，慕凉笙心中一片冷然。
果然，到了这种时候，慕志浩还觉得自己是对的。
她闭了闭眼，声音冷淡，“我先出去了。”
说完，便转身走了出去，她片刻也待不下去了，勉强维持冷静，已然用尽了她最后一丝气力。
快步离开会议室，如影随形的是致命的负疚感。
这样的人根本不值得同情，就连这个慕氏，也一并都该毁灭。
慕凉笙为自己此前的犹豫而感到可笑，终究还是冷静了下来。
将面前的窗户关上，慕凉笙转头冷静吩咐吴勉道：“今天下午有发布会，让下面好好准备。另外要通知交好的媒体发布通稿，这件事务必要做到万无一失。”
万无一失四个字，慕凉笙一字一顿。
吴勉连忙一一记下，“是，我立刻去办。”
等到人离开之后，慕凉笙唇边泛起一丝弧度，凤眸中却是一片冰冷。
万无一失？
可是另一个词叫做百密一疏，慕凉笙是在赌，赌白玉凤不会坐以待毙。
而只要她一旦有所行动，便再次落入了慕凉笙的圈套。
慕凉笙看着鱼缸中游弋的红龙，鱼儿的尾巴在水中仿若绸缎，“你这么骄傲，怎么可能甘心看着我这样一个无权无势的孤女爬到你的头上呢？”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丝毫没有因为人们的忧心或是期盼，来的更早或更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