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灵瞧着她眼睛一眨一眨的,认真极了,她会想起那个周一的清晨,刚发给他的新校服还有些不平整,但穿在他身上却格外顺眼,突然转来一个全市都数得上名号的学霸,老师们也是不遗余力的想让他鼓舞鼓舞士气,国旗下讲话这个任务来的突然,他没有演讲稿,直直的站着,扶着立麦,说了一段简短,但鹿灵看来却是最认真一段话,带着北京小爷的痞气却闪着专注的光:
我爸打小每年过年都会问我一遍,以后想干什么,说实话,我没一次能答上来,相信在座的各位也没真正想过这个事儿,“我想干什么所以我得上什么大学”变成了“我得考上了大学再看看我能干什么”,其实都没错儿,不过我是前者,我小时候真觉着自己能飞,他说道这笑了笑,二十一世纪了,我依然干过绑个翅膀从房上往下跳的事儿,后来被我爸揍的妈都认不出来。下面一片哄笑,他顿了顿,但是越长大,这个小时候荒唐的想法就越来越清晰,到现在,我爸再问我以后想干什么,我就能准确的告诉他,我还是想飞,不是自己飞,是整个中国的航天事业。知道这件事之后我还接着读书,是为了以后更精确的告诉他,我作为一个微不足道的齿轮,推动了某一个事业的前进,哪怕一点点。
说实话,我没在这样的场合讲过话,今天也是刚转过来跟各位也不熟,但既然给了我这个机会了,我就瞎说说这些,你们就招耳朵一听,有道理就信,没道理就得,生活没有正确答案也就没有真正正确的路,别忘本,顺着心活就行。
他放下手后退了一步,微微颔首,算是结束,突然的零星掌声,接着,是雷鸣般的掌声。杜西蒙侧过头向后排的鹿灵说,“行,有态度不做作,这个年轻人我喜欢。”
鹿灵的眼神随着他的谢幕消失在演讲台上,大人们总说在处理感情上那个年纪的他们不够成熟,可在某些他们不能察觉的时刻,那些稚嫩抽丝剥茧,变得有参天之志的茁壮,那个岁数的她,无忧无虑,由于偏科学习成绩看起来也不好不差,以后会怎样,她有时也会潦草的想一想,然后摇摇头擦掉,以后怎样,以后再说呗。
可是在那个男孩子在舞台谢幕那一刻,他在她眼里是闪着光的,他有志向,很实际又很梦幻的志向,不知道为什么,她相信他,这个叫景南驰的转学生,他说什么,好像都能做到。
景南驰回头看了看这个坐下来都比他矮一个头的小姑娘,她的皮肤白白的,在阳光的照耀下泛着金光,眼睛笑的微微眯起来,说话的样子很认真。
“行,总结的不错。”他抬起手拍了拍她的头。
“我觉得你可以的。”鹿灵侧头看着他,声音不大,还带着轻巧,以至于景南驰没怎么听清,他低头,“嗯?”
鹿灵这次笑开了,“鼓励你呢。”
景南驰轻轻笑了下,“我怎么觉着你看着面熟呢?”
鹿灵眨了眨眼,“没有吧,可能我……大众脸?”
鹿灵内心:靠!我果然难忘……
景南驰盯着她。
鹿灵带点局促:“看我干嘛?”
“我就是忽然觉得你长得真挺像小鹿的。”鹿灵:“……”
景南驰没再问这事儿,扣紧瓶盖,“那天是想给我送这个?”
最近这几天鹿灵看见自己的HelloKitty水杯就会莫名出现景南驰带点浮的调笑,然后莫名丢脸……
鹿灵看着饮料瓶,点了点头,“还挺好喝的吧?”
景南驰抿了抿嘴春,“一般般吧,我还是觉得凉白开好,健康。”
鹿灵,“啊……”
景南驰套上校服,拉锁拉到胸口下面点,抱着球站起来,紧了紧鞋带
鹿灵瞧着他,“要走啦?”
他扶着篮球架,身子稍稍俯着,跟坐着的鹿灵稍微近了些,“快上课了,我可没半天假。”
鹿灵“哦”了一声,“球给我吧”
景南驰:?
鹿灵善解人意地说,“不是得还球吗?我替你还,就当遛弯了。”
他摸了摸额头,顿了顿“啊……那行,谢了……”
鹿灵抱着篮球穿越操场,其实是有些疑惑的,因为这个篮球,不像学校用的那种,缠着金线,而且非常干净,也很新,像是,反正挺爱护的那种……
但鹿灵也不大懂……
景南驰回班坐在凳子上,动静惊醒了正在补觉的白瑜名,睁开眼,“景哥,怎么这么晚?”
景南驰没理他,整理了下桌面,腾了个地儿,懒散的趴下,也准备补觉。
白瑜名敏锐的小脑袋瓜隐隐觉得不对,下意识的往后面看了看,然后机械的回过头,“靠……球儿呢?”
景南驰的声音带着慵懒,也没抬头,“替你捐了。”
白瑜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