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丫真的偷了粮食？”族长有些不信。
二丫是个傻子，她懂什么？就算是拿了家里一些吃的，一个傻子而已，能算偷吗？
族长犀利的眸光看向陈氏，陈氏被看得心中发慌，强迫自己保持镇定，解释道，“确实是有这件事情。而且她偷的东西还不少，大米足足有五六斤。”
对于乡下人来说，粮食就是命一样的存在，谁都当成是宝贝一样珍惜。
而且偷盗可是大罪，除却违反国家法律不说，也严重地违法了族规。
按照族规，这种事情是要打板子惩罚的。
族长立刻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脸色沉了下来，“大吉媳妇，偷盗这件事情可是大罪。如果查实了二丫偷盗的事实，族里对二丫自然不会姑息！但是，如果二丫没有偷盗，那你就是故意造谣生事，也会受到惩罚！”
他说这话的时候，眸子紧紧盯着陈氏，身上散发出作为一族之长的威严。
陈氏被族长那目光看得头皮发麻，腿都有些发软。
她有些心虚，其实傻子究竟有没有偷东西她也不是很清楚，所以对族长的问题感觉很难回答。
傻子偷了东西还好，那她只是说了事实罢了；如果傻子没偷，她不就是一个造谣生事的长舌妇了？
那可是要接受惩罚的！
陈氏吱吱唔唔着不肯说话，杨氏倒是先不住了大声叫道，“族长叔，傻子就是偷了家里的大米我们才会过来的！您是不知道，那傻子的心还真狠心，一次偷了6斤多的大米，还偷了盐和碗！”
韩婆子也嗷地叫了起来，“那傻子根本就没把我这个长辈放在眼里！她这是要将我家的东西全部搬光！她一个臭丫头哪来这么大的脸，这可是我老韩家的东西，她有什么资格偷？哎呦，老天爷！你怎么这么不长眼呀，怎么就不把这个小贱蹄给收了啊！”
韩婆子每次胡搅蛮缠的时候就会偏离主题，之后就是一系列的谩骂，族长听了非常不得劲，黑着脸问陈氏，“大吉媳妇你说说，二丫是真的偷东西了？她什么会跑去偷东西？”
“傻子她大姐就是个小偷，傻子当然也是个小偷！”
还不等陈氏回答呢，杨氏先急吼吼地开口了。
她仗着自己巨大的身形推开站在旁边的陈氏，似乎是不乐意族长只叫陈氏回话，大声说道，“族长叔你忘记了，三个月前傻子的大姐就是因为偷了家里的粮食，这才被我婆婆嫁了出去，省得给族里丢脸。这次傻子也偷了东西，您可一定要为我们作主啊！”
这时候，族长家门外已经聚集了很多看热闹的人。
现在正好是吃中午饭时期，也是比较闲的时候，听说有热闹看，不少村民便兴冲冲地跑到族长家门口围观。
很快，门口便聚焦了一堆端着饭碗的男人女人，更有甚者，有些还跑到族长院子里来了。
听到杨氏的话，有人就大声地叫了起来，“这铁生叔家的大丫偷了东西，二丫又偷东西，呵呵，姐妹俩都是小偷。这一家子是小偷窝吗？”
韩婆子双手叉腰，指着刚才说话那人狂喷，“放你娘的狗屁！你家才是一窝子小偷！臭不要脸的王寡妇，论偷谁能比得上你？谁有你那么有能耐，偷东西就算了，连男人都偷！”
众人哄然大笑，那个王寡妇则面色一阵青一阵白，极其难看。
她恶狠狠地瞪着杨氏，怼了回去，“贱人，你要再胡说八道信不信我撕了你的嘴！”
“你敢撕我的嘴？信不信老娘先撕了你的嘴！”
韩婆子说着便朝王寡妇冲过去，陈氏赶紧拉住她，“娘，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你冷静点！咱们这次来可是有目的的！”
韩婆子这才想起了来的目的，冷静了下来，朝王寡妇呸了一声，“这次老娘就不跟你计较了！再有下次，老娘非打死你不可！”
王寡妇恶狠狠地呸了回去，“有胆你就来啊！你以为老娘怕你不成！哼，一群蛇蝎心肠的烂东西，连一个孩子都不放过，这老天迟早会收拾你们！”
韩婆子本来不想跟王寡妇计较了，可听到这话心底的怒火又涌了起来，“王寡妇你个贱人，竟然敢咒我！”
“哎哟哟，像你们这种人不用我诅咒，老天都会看不下去的！”
王寡妇的声音加大了几个分贝，“大家知道二丫为什么会跑去偷东西？还不是因为韩婆子太过苛刻，连一顿饭都不给他们几个兄弟姐妹吃，要把人活活饿死呢！
二丫几个孩子也是可怜，爹娘都死了，韩婆子这个后奶奶不愿意养活这五个孩子，先是要把二丫卖掉，后来不知为何没卖成。
她心里不高兴，就惩罚五个子不许吃饭，这一惩罚就是好几天，连一颗米都没给这几个孩子吃。二丫那傻子恐怕也是因为饿得受不了了，这才会去偷粮食吧！哎，这后娘就是后娘，不是自己的孙子孙女，就可着劲儿地搓磨！”
大家都是一个村子里的，韩铁生家的事情谁不知道？
只是没有人公开说出来而已。
王寡妇开了头，就有看不惯的人跟着开口了。
“要我说铁生媳妇也真是太过份了，二丫几人还是孩子呢，哪能抗得住饿？”
“都快要饿死了谁还管得了这么多？再说了，也不过就是拿了家里几斤大米罢了，这事情也不算多过份吧？”
“后娘果然恶毒啊！这是要活活饿死孩子啊，这人的心怎么就那么黑呢？”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纷纷指责起了韩婆子。
韩婆子气得脸都绿了，叉着腰怒骂，“关你们屁事！要你们瞎逼逼！老娘惩罚我家孩子怎么了？那是我孙子孙女，我想怎么罚就怎么罚！”
有人看不惯，忍不住说道，“你要怎么管你家孙子孙女我们当然管不着，但你也不能这么虐待孩子，将人活活饿死呀！”
“我哪里虐待了？他们被饿死了吗？谁家不打孩子，谁家不罚孩子？那几个本来就在家里吃白饭，饿一顿两顿怎么了？又死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