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孔佑琳收拾利落呢,许子期一个电话就把顾长河叫走了。临走前顾长河找来了司机安排她回家。
家里面好几天没住人了,一些没放进冰箱的水果都蔫巴了,屋子里也一股味道。孔佑琳自觉不是个好命的人,刚刚大病初愈就忙里忙外,两边都得她来操持。
而顾长河把孔佑琳安排好了,就赶紧去了案发现场。几名法医比顾长河先到,其中年岁较长的是市局最有名的法医叫张继沉,破获过多起恶性案件很有经验。
屋子里基本情况已经被警方掌握了,所以许子期把顾长河也叫了过来,准备一起分析分析案情。
他们都穿戴好了手套脚套,许子期大摇大摆地进到屋子里,顾长河也跟了进去。可他压根没想到屋子里是那样一副骇人的景象,而且血液散发的腥臭味不停的涌进他的鼻腔,顾长河忍住吐在屋子里的冲动,快步走了出去。
许子期整说的热闹呢,一回头人不见了,这才看见了身着正装的顾大少爷半蹲在墙根吐得不行。许子期给顾长河拍了拍后背说到:“你还不适应,看多了就好了,就当是一滩烂肉就行了。”
他这不说还好,一说顾长河吐得更厉害了。
过了好一会儿,顾长河做好了心理建设终于能适应了。法医张继沉把死者移到了尸体袋里,运回了市局。
张继沉和他们说着自己的分析:马小六的致命伤现在还不好说,虽然他身上伤口不少,但是最致命的只有两个,一处在脖颈,另一处靠近心脏,剩下的伤痕都不足以致命,但是也可以看出马小六生前应该遭受过痛苦的折磨。
等张继沉说完,顾长河补充道:这也可以从侧面看出凶手根本不是激情杀人,这是他的杀人盛宴,满足了他的变态心理。
顾长河并不是犯罪心理学的专家,他只能从一点点的摸索。
许子期点了点头,心里忽然觉得有了些压力,像这样的罪犯如果不及早归案,那后患可就是无穷的。他加派了警力走访四周的群众,应该总会有人看见些什么的吧。
更多的信息还是得等法医给出更详细的报告。但是,现场的痕迹还是让顾长河觉得有些疑惑,他把许子期叫了过来。
刺死马小六的凶器似乎应该是很尖锐的圆柱体,很自然的让顾长河想到了笔一类的。他面对着许子期,拿出自己随身的钢笔,对着许子期的脖颈处比划。
许子期刚才还不明白,现在却恍然大悟了。
如果是按照他们两人的高度来看,血液根本不可能喷溅到这个位置,太矮了。马小六本来不高,但凶手如果有他们俩这么高血迹都不会这样,他们推断这凶手应该也就和马小六差不多,甚至比马小六更矮,但是具体的数据还是得在推算。
这下范围有缩小些,顾长河建议许子期应该从有过做案记录的人开始查,这样手段老道且不留下一个指纹和足迹的人应该不是新手,或者他的心理已经强大到支撑他完成整个的犯罪过程了。
其实在之前顾长河对监狱里的重刑犯里有一个能够完成这样的犯罪,但是考虑到他还在狱中,顾长河也就没和许子期提。
顾长河跟着几个干警去走访村民,但无奈他的气质实在和这个村子不搭,人家看见他都不愿意沟通。顾长河也就直接回家了,没在现场逗留。
彼时孔佑琳正在家里作饭,顾长河把现场的情况挑挑拣拣的和她说了。孔佑琳却有了疑问,顾长河所说现场搜集的东西都很正常,但却独独少了最重要的手机。
这马小六拍摄视频最可能用的工具就是手机,但这个时候手机却不见了,应该就是被凶手拿走了,也就是说凶手和马小六有过联系,也许从马小六的通话记录上可以找出蛛丝马迹。
顾长河把这件事和老许说了让他多注意。
这几天事情发生的太快太多,顾长河好像都没有仔细看孔佑琳,她好像瘦了些。孔佑琳还在厨房里忙,虽然在外面她是那样的不食烟火,但在家里却转身洗手做羹汤。
顾长河看着这一幕,纵使天气转寒,但心里却被温暖塞满。他倚着门说:“我不知道是不是我老了,我开始喜欢现在这样平淡的生活,喜欢身旁总是你,喜欢我们一直在一起。”
听到这话,孔佑琳搅着粥的手顿了顿,其实不仅是顾长河,自己也是如此。
相较于年轻时候的色彩斑斓,现在的生活已经是算得上平淡,但是他们都不再喜欢那样的生活了,现在最舒服的状态是:我知道你永远不会离开,所以无所畏惧。
孔佑琳看着顾长河的脸,十年的时间过去,他不再是学校里的校草学霸了,他的眼角有了些皱纹,也不再像年少时一样的冲动。十年前,孔佑琳要的安全感和归属感顾长河给不了,现在非他不可。
她没说话,走到顾长河身边轻轻抱住了他。
晚饭过后,两个人坐到一起,看着许子期发过来的马小六的资料觉得很唏嘘。
马小六从小就是爷爷带大的,他父母都不靠谱一年到头见不了两次,他父母对马小六最大的影响就是把乙肝传染给他。也因此上学时不断被同学们排挤,所以也没能上几年学。
在那之后,马小六一直在家里帮爷爷做些农活,为人也还算老实。但是他爷爷一去世,马小六也终于挣破道德的枷锁,开始有些小偷小摸,和社会上的人来往密切,这几年一直在一家名叫夜色的夜总会当保安。
可他却一直没有过什么较大的犯罪记录,而且马小六的收入应该是可以支持他的日常开销甚至还会有些剩余,他去强奸一个小女孩儿这明显是不正常的。
也许是时候去那个夜总会了解一下情况了,顾长河和孔佑琳决定去看看,了解一下马小六的人际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