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没几人成眠。
徐落落的体检结果还没下来,但是徐父徐母已经报警了。
顾长河和孔佑琳买了些东西,看看她情况有没有好转一些。一进屋就看见几个警察在和徐父徐母录笔录,是个熟人——许警官。
真是无巧不成书,居然又碰到徐警官了。显然老许也很是意外,把他俩拉到一旁,问:“你俩怎么来了?”
顾长河把来龙去脉和老许说了说。老许平常是个乐观的人,这次也不发一言了,叼着根烟狠抽。护士眼尖把他骂了一顿,这才止住了。
老许和顾长河俩人说:“那片没什么监控,能抓到嫌疑人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孔佑琳和顾长河听到老许这话,心里都是一沉。虽然把坏人绳之以法也不能挽回徐落落受到的伤害,但是恶人逍遥法外,怎能安抚受害者及家人的情感。
一时间三个人都很沉默。
还是病房里的干警录完笔录出来,终止了沉默。
老许看了看笔录,有很多不清楚的地方。具体的时间不确定,地点、嫌疑人的特征都很模糊,这些都是破案的关键。
老许踢了小干警一脚,一脸嫌弃地说:“最基本的笔录你都弄不好,以后少和我提转正的事儿。”
小警察委屈的不行,说:“那孩子就是说不清楚,不赖我啊。”
老许听他这么说,更来气了,又惦着踢人家一脚,幸亏小警察跑的快。
顾长河拍了拍老许的肩膀,和他说:“是徐落落心理抵触这件事,还是我去试试吧,你让那小警察跟我进去,保持安静。”
老许点了点头,心想还是顾长河管用。
不一会儿,病房里就只剩三个人了,徐落落、小警察和顾长河。徐落落没有昨天那么激动,整个人都很沉默,看见顾长河他们进来时,往被子里缩了缩。
顾长河用着温柔的嗓音,安抚着徐落落的情绪,尽量让她不要害怕。顾长河在徐落落精神放松的时候,进行了催眠。
让徐落落清醒地回忆这件事,就是二次伤害。也许用这种方法能稍稍减轻她的痛苦。
徐落落慢慢进入状态,顾长河引导着她回忆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那天,徐落落已经将要休息了,忽然接到陌生人的消息,是一张图片和一个地址。里面是宋泓霖和别的女孩亲近的图片,她也不知道怎么了,根本没考虑安不安全,直接就冲到了那个酒吧。
她的愤怒在一圈圈的寻找中消磨殆尽,剩下的只是疲惫和一惊一乍,她走出那个酒吧,忽然觉得周围真的好黑,但是她还是走了出去。
走出酒吧没多远,徐落落就觉得有人跟踪她,慌乱之中她跑到了更黑更无人的角落,再然后……
徐落落整个人几近崩溃,憋在心里的眼泪终于得以释放,病房内外的人都很难受。
这样也好,不至于造成更严重的心理创伤。
这次徐落落清楚的说出了时间发生的大概时间以及地址,但是那天实在太黑,她根本看不出那人的特征,只说那人不高也就一米七的样子。
老许看了新的笔录,比上次要满意。
这下,总算有点可以入手的线索了。老许和几个警察匆匆忙忙的走了,还有很多工作等着他们。
虽然案发现场没有监控,但是几个周围的路口都安装了违章摄像,也许能从中找到些线索。周围商户的摸排也不能疏忽,说不定他们谁就见过犯罪嫌疑人。
顾长河和孔佑琳也就告辞了,徐落落虽然还是蔫蔫的,但是应该已无大碍了,有她父母仔细的照顾着,只要检查结果没有问题,很快就能出院了。
这两个人刚走出病房没多远,就听见徐母的哭嚎声,又急忙折回去。
徐落落的检查结果出来了,是乙型肝炎。
徐母一听到是这么个结果整个人就崩溃了,先不说这病对徐落落以后升学工作有多大影响,但就是这病无法彻底治愈就足够摧毁一个人对未来所有的设想。
但是病床上的徐落落却不甚在意,神色依旧淡淡的,好像没听见一样。
徐父作为一家之主此时虽然也悲痛却仍要主持大局,如果他也崩溃那这个家也就散了。
天不遂人愿,事情发展到现在,徐落落仅存的一丝丝曙光也暗淡了。
现在也许只有抓到那个人渣,才能让这一家稍稍好受。
警局那边进展还是比较快的,很快就找到了差不多时段可能进入案发现场的人。一共有十个人,都是没有什么正经工作,都有些小偷小摸的习惯,而这十个人只有三个人没有时间证人。
老许那边已经知道徐落落的情况了,只要给这三个人做个体检,就能确定谁是才是真凶。
孔佑琳和顾长河在小区楼下散步,这是这几天他俩难得的放松时间。
孔佑琳想这件事,还是有很多奇怪的地方,甚至说从一开始就有些谜团围绕在整个案件上,比如:到底是谁给徐落落发消息、宋泓霖那天到底在哪?
顾长河还有更深的疑惑,徐落落不是三岁小孩子,那天那么晚就算有人给她发消息,她也不该这么冲动。而且之前听孔佑琳说:徐落落竟然会主动找人挑衅。这些都不应该是她的个性,那谁让她变成那种心理状态呢。
两个人各有各的关注点,却都和宋泓霖有关。一时间宋泓霖在这个事件中扮演了个怎样的角色让孔佑琳很好奇。
当即,孔佑琳和顾长河一拍即合决定再访宋家。
来到宋家,宋泓霖的妈妈张新枫还是很欢迎他们的,最近宋泓霖不仅和她关系变好了,而且对于学习也很上心,这让她和宋泓霖的爸爸高兴了很久。
张新枫让人把宋泓霖叫下来了,宋泓霖看上去比之前更加奇怪。
宋泓霖从楼梯转角就看见了孔佑琳和顾长河,神色变换多次,但还是一副笑脸相迎的样子。
孔佑琳宁愿他还是最初那副爱答不理的样子,没人能在短短几周内完全改变脾气秉性,除非是伪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