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花厅邂
霜儿赤着双脚，散着发髻，双手空空的走出了牡丹坊。老妪的咆哮声还响在耳边；“贱人，给我滚！”
是的，她从十岁时起，就吃最好的燕窝，着最好的丝缎。为她那双绝美的手，她不做任何家事，甚至从来不用铺叠自己的床。平时，她的手总是带着最好的金蚕丝织就的手套，任何尖锐的物品，都不可放置在她经过的地方。
然而，她却这样的、、、、、、毁了它。
美玉已碎。
她是不后悔的，摸着手背上的刻痕，甜甜的笑了。
那日云景天说有贵宾来到，叫她在花厅里旋舞一曲。他肥油的脸上带着笑，腥味的热气呼在她的脸颊上，她只觉恶心。
跟了这个粗鲁猥琐的男人整整三年，她常常觉得自己是樊笼里的蝶。真不知道，这无边的窒息什么时候才能冲破。
在花厅里，她慵懒的舞着。水袖带出扬花的清香，如漫天的飞雪。袖上绣的彩蝶于纷纷扬花中，令人目眩神迷。
她早已习惯男人们贪婪的目光。可是，这次她一抬头，竟然看见一双清凉的眸子。带着悲切。她突然就觉得想流泪了，仿佛是命定的相遇。她遗憾为什么白费了着从前的十几年。
何曾见过如斯清俊的男子。她眉宇间有浩然正气，照亮她淡薄羸弱的生命。
“老弟你看，这美人儿如何？要不要老哥借你一用？”云景天咧着嘴，满是得意，“女人嘛，还不都是那么一回事儿、、、、、、”
“够了！”他挥落云景天伸向她的****的手，将她拉起，离开那个污浊的地方。
“我一直在想，有一个小小的庭院，和一个我爱的女子。夏日和她一起飞扑流萤，冬日一同围炉吟诗。红袖添香，那便是最美的梦。”他抚摸着她滑腻的掌心，好似要把它刻在自己的生命中。
“霜儿，你可愿意？”男子眼中的光渐渐淡了，黯然垂首，“可是我这无功无名的一届布衣，连上京赶考都要借银子的没用之人，怎能配的上你？”
“别这么说。”她轻掩了他的口，“霜儿自十岁时父母在云州大瘟疫双亡时起，就再也没有人对我这样真心过。金银珠宝算得什么，比不上真诚的心。”
男子哽咽了：“霜儿，我定会高中归来迎你。”
“那我们以此为盟。”女子骤然从暗格中取出一把短匕首，咔嚓一声，两只长及拽地的水袖生生被割裂。
“柳郎，这对袖请你保管。作为、、、、、、今后相见的凭证！”柳曦突然呆了：一道血痕，蜿蜒在霜儿右手背上，刺目丑陋。显然是她刚才用刀故意刺上去的。
“霜儿，你这是干什么、、、、、、？”他握着她的手，心痛如绞。
“以此为据，如霜不再为旁人起舞！”嘴角有一丝决然的微笑，“老妪看见了我现在的手，恐怕是不能再为她赚许多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