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早上程子路依旧坐在饭桌上,辅导和检查两个孩子做作业。
中午吃饭前,小凡突然低声问程子路:“路哥哥,下午你可以教我画画吗?”
程子路一听,立刻连声答应了。
午饭后,小凡没有休息,等程妈妈收拾好碗筷,腾出桌面后,就赶紧拿出画纸和笔。
程子路没敢怠慢,马上拿起几本书,压住画纸,然后温柔地问小凡,上周老师给的作业要求和小凡的作画想法。而后他又耐心地启发小凡,按照小凡的想象力,在自己的画纸上画出小凡脑海中的画作,接着又引导小凡不断增添图案,充盈画面。
程子路按照小凡的思路画好后,开始一笔一划地教小凡画出图纸上的图案。
画着画着,许是左手无法用力,小凡怎么也画不好整幅画的主体,她开始有点烦躁了。
可是越烦躁,越画不好,虽然程子路帮她固定好了画纸,并且耐心地指导她。
她画得不好又马上帮她把图案擦掉,画不好又继续擦掉,重来。
可是看着小凡画得越来越糟糕,心情越画越差,程子路不知道哪来的勇气,突然开口说道:“要不路哥哥握着你的手画吧?”
话一出口,程子路自己也吃了一惊,心里叫了一声:糟糕!
心想这下可能吓着小凡了。
可是还没等程子路想到合适的借口为自己开脱,小凡就欣然答应了。
程子路看着小凡那双纯洁的双眼,心里想着自己造次的提议,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可是话已出口,难道要收回?不行,现在越回避越显得自己心里有鬼。
于是程子路定了定神,脑海里不断提醒自己,不要慌,不要乱了方寸,只是教画画,不准想其他的!
他坐着靠向了小凡,使自己紧挨着她,然后伸出长臂,绕过小凡的胳膊,把小凡拥入了自己的怀里。
他好想收紧手臂,好好地抱着她,感受怀里充实的感觉。
可是他没有,他尽力地控制住自己。
小凡这么相信他,他不能让小凡感到一丝一毫的恐惧。
她的手还是与上次他拉她过马路时一样,温暖又柔软,肉肉地,仿佛没有骨头一样。
他用自己的大手覆盖着小凡的小手,快速地画了几笔,而后干脆地松开手,收回长臂,淡淡地说了句:“这样就可以了。”
然后,怀里空空如也的感觉真不好。
呼,当他放开她的时候,天知道,他这套看似潇洒的动作,费了多大的力气与决心。
谁能知道,他的心里有多么地依依不舍。
他故作轻松地拿起小凡的画,伸长手臂,把画作放远了看,满意地说:“还不错。”
然后转头看向小凡,问道:“要喝水吗?我想喝口水,要不要倒一杯给你?”
小凡轻轻地摇了摇头,程子路便起身去厨房了。
刚进厨房,程子路又大大地呼出了一口气。
呼,刚刚,他真怕自己没有及时抽回手,被家里人撞到这暧昧的一幕,让人起疑。
但是,他更怕小凡猜到他真正的心思,从此不再与他亲近。
还好自己没有表现得太糟糕,顺利完成了一切。
那天下午,小凡的妈妈五点不到就过来接小凡了。
程子路目送小凡到门口,门一关上,便马上走到阳台,等待着楼下经过的小凡。
他摩挲着自己握过小凡的那只手,仿佛还在感受小凡的温度。
直到小凡和她妈妈的身影消失了,才慢悠悠地回到客厅。
他走向厨房,装作随意地问了妈妈明天小凡是否还过来。得知小凡不过来后,心里不禁沉了一下,失落地“哦”了一句就回房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