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当阳光晒进房间，小凡妈妈推着小凡爸爸，三人继续在病房里默默地守候着。
突然，程子路感觉掌心被轻轻地触碰了下。
他一惊，有点不相信。
他立刻放开一直紧握着小凡的手，一边轻声呼唤道：“小凡，小凡，你醒了吗？”
他的眼睛在小凡的手和脸之间不停地来回跳动，既想观察小凡微动的手指，确认刚刚不是自己的错觉，又想看看小凡的脸，看看她是否真的要醒来了，看看她是不是已经睁开了眼。
小凡爸妈听到程子路的话，也立马凑上前去，紧张地问道：“小凡，小凡，你醒了吗？听到爸爸妈妈说话吗？”
小凡像是听到了一样，睫毛不停地颤动，只是却一直没有睁开眼睛。
程子路见状，立刻将她的小手捧在双掌内，激动地问道：“小凡，小凡，是我，你要醒了吗？你再动下手指头，好吗？”
他屏息凝神地看着小凡的手指，虽然她的指头没有任何动作，但是，这次，他清晰地感受到了掌内那来自她指尖的一点点力量。
他立刻兴奋地抬头对小凡父母叫道：“她动了，动了，我感受到她手指的力量了。”
然后，他马上按下对讲机，对着扩音器喊道：“医生，护士，梁凡茵有反应了，梁凡茵有反应了！”
医生和护士都闻讯赶来，检查后，医生笑着对他们说：”她清醒了，你们再跟她说说话，让她再多给点反应，但只限于微小的动作。她现在身体还是比较虚弱，如果她没什么反应，多跟她说说话就可以了，不要太操之过急。”
三个人连连点头，内心像是被打了支强心针似的。
送走医生后，三个人围在小凡的床边，不断地轻声呼唤：“小凡，小凡。”
他们看着她不断颤动的睫毛，三个人都终于难得地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尽管一夜未眠，程子路此时却依然不肯睡去。
他一直坐在床边，拉着小凡的手，静静地看着她。
小凡爸爸妈妈已经回去自己的病房休息，毕竟小凡爸爸也才受了重伤，需要多休息。
房间里有程子路，他们也就放心地离开了。
程妈妈对儿子说道：“子路啊，你睡一会儿吧，这里有妈妈看着呢，小凡已经没事了，你就放心歇一会儿吧。小凡出事以来，你都基本没怎么休息过，我听小凡妈妈说，昨晚你也没合过眼？”
程子路扭过头来看了一眼妈妈，没有吭声，算是默认了。
妈妈轻叹了一口气，继续劝说他：“现在小凡也没什么反应，估计也是睡着了，你也趁机休息会儿，等过会儿小凡真的醒来了，你才有精力去陪她啊。听妈妈的话吧，你也不想小凡醒来看到你这么没精打采的样子吧？”
妈妈这一句话确实戳中了程子路的软肋。
对啊，自己这么多天没怎么休息过，应该很憔悴吧
他摸了下自己的下巴。
不行，不能让小凡看到自己这么邋遢难看的样子。
于是他让妈妈好好看着小凡，走出了病房。
他来到小凡爸爸的病房内，向他借了剃须刀，对着镜子好好地把胡子刮干净，然后又彻底地洗了一把脸，认真地整理了下头发。
看上去，除了布满血丝的眼睛外，终于有点人模人样了，才舒了口气，回到小凡的病床前。
他依旧看着她，看着看着，竟然真的有点困了。
于是，他趴在小凡的床边，不知不觉中，终于合上了双眼。
然而，就在程子路入睡后不久，小凡的眼角渗出了一滴晶莹的泪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