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炎伤成这副模样,连意识都不清楚,自然是无法自己喝药的。
但熹微一个“灌”字却用的极生动,不经意就把阿侬逗笑了。
顾忌伤者在旁,这抹笑容也不过是一闪而逝。
“熹微,下次不要用灌这个字。”阿侬边往闫炎嘴里喂药,边提醒熹微:“这样不太礼貌。”
熹微似懂非懂的接受了。
等两个人合力把药汁一滴不剩的喂完后。
龚清风和闫柳师兄弟两也回来了。
熹微注意到,回来后的闫柳眼中多了一分锐利,仿佛利剑出鞘、乍现寒光。
“阿侬姑娘。”龚清风颔首道:“这几日恐要辛苦你与村长了。”
阿侬敛了敛眉,将闫炎嘴角的药渍细细擦干,她以为龚清风说的是治伤的事,便谦虚说道:“医者本分而已,我和阿爹都觉得不辛苦的。”
熹微:“阿侬,道长不是这个意思。”
阿侬有些不解的转头看他:“那是什么意思?”
熹微:“道长他们这两天有事,恐无暇顾及闫道长,所以……”
阿侬皱眉:“所以闫道长这几日的吃喝拉撒全要我负责?”
按理来说,这些事是要身为亲眷的闫柳负责的,但现在村子众鬼盘踞,闫柳是少数的战力之一。
一有异动,谁也难以保证会发生什么。
熹微想说还有我。
但闫柳突然出声道:“阿侬姑娘不必担忧,我手中尚有几粒辟谷丹,姑娘每日喂给舍弟便可,修道之人洗骨伐髓、五内俱净,无需姑娘负责舍弟的吃喝拉撒,只是舍弟伤势严重,还请姑娘代我定时给舍弟喝药,若来日姑娘要出山林,闫柳必报姑娘大恩。”
阿侬却未松了眉头,反而拧的更深了:“辟谷丹又是何物?伤者伤成这副模样,你这个做兄长的还给他吃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看起来横眉竖眼不好惹的闫道长倒也没生气,反而对阿侬更客气了:“辟谷丹是修道初期的必备丹药,我早先也吃过不少,姑娘可以先验看一些,如果对伤势不好,姑娘可以停用,闫柳不会有半分说辞。”
阿侬舒展了眉头:“那好,你且放心吧,不过你们要办事的话,切记子夜莫要出去。”
熹微微微一愣。
龚清风和闫柳也愣住了。
龚清风:“为何?”
阿侬:“据说子夜先祖回魂,会来探望还未逝去的亲人。”
闫柳蹙眉:“以前村里有人出去见过吗?”
阿侬:“有过,陈大叔的大儿子早些年见过,烧了好几天,自那晚上就再也没人敢出去了。”
熹微奇怪:“那为何没人告诉过我。”
阿侬无奈的看着他:“你前一阵子都是在我家睡的,一开始忘了告诉你,后来发现你每日戌时睡卯时起,多一分少一刻都不行,半夜也不会醒,就随你去了。”
龚清风也有些奇怪:“不是说那是你们先祖吗?那为何你们还要禁夜。”
阿侬:“阿康哥那日回来说胡话,说是看到了他逝去的阿耶,还有很多其他看不清样貌的鬼魂,所以大家都认为是先祖回来了,之所以不出去祭拜……”
阿侬眉目下垂,有些伤感的说道:“是老人们都说人鬼殊途,至于私下,谁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