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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到此为止吧

“你们是!”倪灵岚想确定这两个小童不是故意站在这里骗人来玩的,虽然她不认为郑家门户大开会是个把戏,只是这门开着,应门小童又问了有趣的话,实在很难不让她起疑。

“郑家门口的应门小童。”另一个长相平凡的男童回答了她。

倪灵岚不着痕跡的轻挑眉,真是怪哉…

“姐姐还没说明来意呢!”小女童紧接地问她。

倪灵岚虽还不明白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不过她仅是点点头,向两位小童展露翩翩微笑。

“烦请通报…就说北天行二小姐倪灵岚有事登门造访,所求来意…”倪灵岚故意停了下,向上官琳招了下手,就见垂首的琳儿缓缓步向前,“正是特意带来晓天姑娘求见。”那话方说完,上官琳也正停在两位小童面前。

小童们微怔,望向眼前的姑娘。

“真是…”小女童显然有丝慌张。

“郑小姐吗!”小男童直喊出声,代表了两人的讶异。

倪灵岚很满意的颔首,“烦请通传。”出声提醒,那口吻之平淡,犹如无波水痕,默默地深植入心。

这次俩个小童,也不再面面相覷。

小男童比较冷静,便率先走入府内。

“请等一下喔!”小女童一边说一边偷瞧了眼‘晓天’。

“嗯!”倪灵岚好整以暇的笑了下。

约略等候了半刻,急忙的脚步声,来了个中年汉子,小男童赶提忙地追在后。

中年汉子停在门口,瞧向倪灵岚一眼,有丝惊奇模样,但很快他便分了神,望向‘晓天’。

“…姑娘请抬头…”他说的有些战战兢兢。

倪灵岚心中猜想,唉呀!该不会是个识人的来探吧!?不过无妨,反正这次本就打着别的心思而来,她偷望了眼上官琳,这下会怎样回答?

上官琳右手缓缓伸出,也没啥特别意思般,她抬眼淡笑,很快地握起右手,头一抬,瞧向中年汉子。

那汉子很快的倒抽一口气,“…是了…是了,虽然少了过去的神采,甚至添了几丝沧桑历练,不过就是这模样了…可…不是假的吗?真是…”不断喃喃自语,打量的眼神也一波波传来,神情是既困惑又兴奋。

“…请问我们可以入内说话吗!”倪灵岚心底乐见对方的迟疑,淡淡问了声,并不介意是否会被看穿。

中年汉子一听,那一瞬间有了决定,“您…还记得小的…我吗!”问向‘晓天’。

上官琳冷静地想了下,才点头。

“杨管家。”

“啊!…小姐…”杨需罗连忙伸出手,“您还记得我…是了,是了!”牵着‘晓天’,“不过我早就不是管家身分,大家都叫我杨叔了…”

倪灵岚很是佩服地看了上官琳一眼,还真是做足了功课,嘿!看来第一关是通过了。

“…杨叔。”上官琳怯怯的喊了声。

杨需罗开心的点头,欣慰的笑着,放开了手,“我们进去吧!…主人一定会很开心吧!”

倪灵岚不甚以为,可应诺一笑,然后就任他带路,往大院里面走去。

倪灵岚跟上官琳被带到一处楼阁,奉上热茶后,就静待了一柱香的时间。

杨需罗陪在一旁,不断说着过去的事情,倪灵岚有时认真地听着,见上官琳陷入沉思状时,又好奇对方是否在试探她们的虚实。

“杨叔…过去的事情,孰真孰假…我已经拋下了。”上官琳突然打断杨需罗的话,神情平淡如常,简单的挑掉对方不知真假的说辞,明摆着我不想多说的样子。

杨需罗尴尬的咳了几声,“那也是好,就像现在…郑家也重新开始…”

上官琳鼓励的一笑,“我也希望自己这样。”

倪灵岚看见杨需罗摸摸鼻子的模样,无声的哼笑了下。

“杨叔,晓天不想说那些,那就别提了。”这时一个低沉的男子声音随着平稳的步伐声同时传进他们耳中。

杨需罗忙低头不说话了。

倪灵岚就看见一个身穿玄黑锦服的青年走了进来,那踏进屋内的气息,有丝肃杀感,她嘴上噙着笑,呵!

“该是倪姑娘了!”男子停在倪灵岚面前,很是直接的打量着她,那话蕴含着一丝嘲讽和绝对的肯定。

倪灵岚也很直接望回去,“您是!”

“郑嘉丁。”男子冷冷回她。

“原来是郑当家!小女子倒是失礼了。”倪灵岚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仅是口头上客套的说着,脸上挂着意寓不明的歉然。

“你真有心的话…哼!”郑嘉丁也不客气的对她哼了声,十分明显地拆穿她的假意奉承。

倪灵岚但笑不答,这男人…完全没有以商场上的虚与委蛇对待她,是他不会?还是没有必要?

郑嘉丁坐上主位,“倪姑娘特意前来,所求为何!”完全无视端坐一旁的‘晓天’。

倪灵岚不由得猜测这男人的心思,他是完全信任了眼前的人为‘晓天’呢?还是…相反了?更甚至…是不是都不重要了呢!

“你能给什么呢!”倪灵岚不禁反问。

“我曾向外说过,找到晓天的代价是珍贵的‘续气参药’以及万两黄金酬谢。可是姑娘非同于一般人,身为同盟的一分子,姑娘到底求得是什么呢!”郑嘉丁打趣地眨眨眼回问。

倪灵岚望着对方,内心辗转数回思量。

“…我要的很简单。”倪灵岚答道。

“说说看。”郑嘉丁耸了下肩峰。

“你的缺憾由我带走,如何!”倪灵岚问着他。

缺憾!郑嘉丁明白她口中之意,瞇起眼。

“我的缺憾是没有找到晓天…你的意思就只是要将过去带走了!”郑嘉丁森冷地问。

“嗯!郑当家,我知晓的就这么多了,然后真心希望你放下。”倪灵岚一笑。

郑嘉丁眼光扫向‘晓天’,嘴角似含笑,突然挥手,“先下去,杨叔。”遣走了杨需罗。

“你是晓天吗!”郑嘉丁问着‘晓天’。

“对于你而言,是也不是。”上官琳回他。

“喔!怎么说?莫非你认为我不识得?”郑嘉丁摊摊手。

“…你告诉我好了。”上官琳摇摇头。

“哈!你这是什么意思?”郑嘉丁站起来走了过去。

“过去的晓天,已经消逝,现在的晓天,正对着你,将来的晓天,尚是未知。”上官琳直直望着他说。

“孰真孰假…是吗!”郑嘉丁一撇轻嘲。

“对你而言,我是真就是真,我是假也真不了。”上官琳颔首。

郑嘉丁伸出手,摸起眼前‘晓天’的一小撮青丝,不住把玩着,眼神直打量着她,有些无奈。

“我原是分支旁家的人,父亲因为受不了本家把我们当作下人使唤,所以决意将晓天抢走,把本家斗垮…九年前,我们开始了争斗,几次欲抢晓天,可是都受到阻扰,最后,本家竟然还亲下格杀令,亲取晓天之命…”郑嘉丁顿住,他冷冷的看着‘晓天’,内心十分沉痛。

“最后我们斗垮了本家,只是我们也大伤元气…两年前,郑家终是重新起步了,不过,我父亲也因病而逝,临终前,他心心念念的始终是没能救到手的晓天,所以他走了之后,那便成了一个缺憾…”他放下那发絮,依旧望着‘晓天’。

“您提出了珍贵代价,让武林中人为您找寻,可是其实,您另有所想。”倪灵岚这才隐约猜透,轻轻叹道。

“是的!我压根不介意晓天的生死,哈!我并不在意你是真假,”郑嘉丁捏住上官琳的下巴,“我多希望晓天就此不再复见…我恨透了晓天啊…”

“我知道,过去郑家就被晓天之名束缚住,现在若又是如此,之前所为岂不可怜!”上官琳了解郑嘉丁心底想的其实很深。

“晓天也是可怜人啊!…我这么做,不知会不会恨我!”郑嘉丁难得温柔的瞧着她。

“不会的,只要你答应,让倪姑娘将你的缺憾带走,让我留下。”上官琳回答他。

郑嘉丁看着倪灵岚微笑的点头,又看着‘晓天’的自在,他放开了捏住上官琳的手,只是步回自己的主位。

“也好…也好…哈哈!”郑嘉丁半倚着头,“我会公告天下,晓天回来我郑家了。”

“嗯!你的缺憾我也会因此确实收走。”倪灵岚满意的拍拍手。

“‘续气参药’你也一併带走吧!这样比较好。”郑嘉丁要求。

“随意。”倪灵岚不介意,毕竟此药可增进一甲子功力外,亦是续命保身的灵参,带回让孙晓莹服用,绝对是一件好事。

“…今天就留下做客吧!我很想与你们说说话。”郑嘉丁很想认识她们,也对于倪灵岚能带来晓天十分感兴趣。

“能认识郑家当家,此乃小女子的荣幸。”倪灵岚这才起来欠身行了个礼。由于与西门灵萱详谈,加上西门君翼硬将小英留在府内,待两人离开,已是夕阳西下、天际染上一片火红的时分。

回到家中,却不见倪灵岚与上官琳,曹宏宇心中一阵不安,让小英留守家内,自己出外寻探两人行跡。

曹宏宇先跑了几个地方,他到十公子的九图小铺寻人未果,又上关大夫的医铺顺便看看,一样一无所获后,他又找了几间有名的饭馆酒肆,企图找到她两人中的任一个,只是,全部都扑了空,他便明白自己一开始的担心完全没错。

倪灵岚这么想帮助十公子明七宝摆脱跟郑家的孽缘,得以成全与西门灵萱的好事,她势必会趁他不在时,上郑家一探。

而琳儿最是喜欢凑上一场好戏,光看她那么爱易容游走于江湖间,就可以猜晓她若知情必会与之随行…

她们都是聪慧机灵之人,琳儿武功不济,但逃跑的功夫倒是一等一的高,而倪灵岚武学造诣该是不错,能够总是欺瞒着他,不至于太差。

只是,郑家虽是商贾大家之一,可是他不知道重整后的郑家势力已是怎么发展?

这么担心着,曹宏宇赶忙上郑家去探。

来到郑家后门几步轻荡,曹宏宇施以轻功无声无息地闯入。

沉静的往每个楼阁高庭飞寻,多半是见下人及侍卫走动着,欲往楼阁内去探,突然让一抹身影吸引住,留在暗处观视。

那名女子站在所住院落门前,身穿鹅黄丝绣衣裙、头上插了一支贵气的步摇簪、腰带上挂了一块美色润玉,相貌有种静逸沉稳之美,这好看的姑娘,目光却是缓缓对上了他…

曹宏宇不待她发出任何声响,急往她身边一跃,“不要出声。”右手以掌为刀架上了那人脖子。

美目一转,神情是古怪的睇着曹宏宇,“你这是威胁吗!”易容成晓天的上官琳心底好笑地问。

“嗯!”曹宏宇对这女子不甚害怕感到奇怪,直盯着她瞧。

上官琳轻轻格开那只冒犯自己的手,把门轻踹开,将曹宏宇往小厅内拉。

“你!”曹宏宇很快的推开对方,不过碍于对方看似柔弱,所以没用很大的力气。

“我怎样!亲爱的师弟。”上官琳故意拉长音甜笑地问。

“琳儿!”曹宏宇瞪大眼,“你这是…”她又扮谁了?还一身贵气。

“易容成晓天了。”上官琳在他面前旋了一圈,满意的笑着。

曹宏宇见她竟然如此开心,“琳儿,随我离开。”不禁皱起眉来。

上官琳摇摇头,她来可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做,既然混进来了,就没有半途而废的打算。

“你暗自跟着我,我带你去找灵岚。”上官琳希望曹宏宇别毁了她的计划啊!

“…嗯…”曹宏宇也只好先点头,这些楼阁一个个找,也不知找到何时,两个人都先找到了,再想办法带她们离开。

郑家最东面的一处楼院,前边有一座小凉亭,两位小婢立于一旁,郑嘉丁正和倪灵岚坐在里头谈天说地。

“多谢郑公子留我用过晚膳,还拿了珍贵无比的‘续气参药’给我,不过小女子有个问题实在很想问。”倪灵岚手里端着一只花雕锦纹的木盒,笑脸迎人的问着坐在对面的郑嘉丁。

“我听着。”郑嘉丁一杯热气氤氳的香茗在手,盯着她说。

“这个问题可以请您独自听听吗?”倪灵岚送上一张很是无辜的表情。

郑嘉丁一挑眉,手掌轻挥了两下,支开两位小婢。

“现在可以问了。”郑嘉丁听到脚步声远离,喝了口茶才说道。

“您对晓天的看法。”倪灵岚知道郑嘉丁不相信晓天是真的,可是他却对她们说出过去的事情,也愿意将寻找晓天一事毅然放弃,还送上珍贵的‘续气参药’,虽说自己提议他放下过去的缺憾,可是决定在他,成事也在他,他怎么想变得十分重要。

“我只要她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而已,其他的我一点也不在乎。”郑嘉丁耸耸肩回她。

“你以为她会做什么吗!”倪灵岚很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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