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荒凉中却有着一股无比锋锐的气息永恒,有鸟儿从上空飞过却奇异的被撕成了碎片。
“咳!该死!”一道怨恨无比的声音在这片荒凉中响起,然后就看到一个人影从沙尘中慢慢站了起来,只不过这道人影的形象却无比惨烈,因为他此时只剩下一只右腿和半条左臂,剩余的左腿和右臂已经消失不见了,身上也是遍布伤痕,仿佛一个即将破碎的瓷器一样,不过奇怪的是即使受了这么严重的伤势他也没有一滴血流出来。
“这老东西居然敢引爆自己的天赋核心,幸亏老子是修武者天生皮糙肉厚,咳!咳!”残破的人影抱怨道,然后似乎是动了怒火引发了伤势,突然咳出了两口鲜血。
“要回去和主人汇报,咳咳!”残破人影再次低语道。
“你没有机会了!”一道冷漠无比的声音在他耳畔炸响,这冷漠中还有着无尽的怨恨,无尽的愤怒,无尽的杀意,最终汇聚成了这一声无尽的冷漠。
残破人影蓦然抬头,只见一个稚嫩的孩童站在他面前,只不过他的身体已经被锋锐之气割的遍体鳞伤,可是他仿佛丝毫不介意身上的伤势。
“是你!”人影认出了眼前的人,是刚刚逃掉的那个孩子,他居然敢回来?他不怕死吗?
然后他就看到那个孩子挥起了他那瘦弱的右手。
“砰!”这一拳并不像人影想象的那样柔弱,反而有着很强的力道,如果是正常情况下,这种程度的攻击不会让他受到丝毫伤势,甚至是感觉可能都感觉不到,但是现在的他只是一块鱼肉,而这个孩子为刀俎。
作为一名修武者,他可以完美的调动自身的血气,这就是为什么他受了这么严重的伤势却没有流血的缘故,但是此时他体内却有着无尽的锋锐之气,一但他放开血气的压制,不用这个孩子动手,他就会直接被撕碎成血雾。
“噗!”人影吐出一口鲜血,可还不待他反应,第二拳已经到了。
“砰!”
“砰!”
“砰!”
一声声闷响在这里响起,不知过了多久,苏懿看着眼前已经没有人样的肉泥,瞳孔中没有一丝感情色彩,锋锐之气仍在侵蚀他的身体,他那被「第一道」淬炼的犹如金铁般的皮肤早已经被锋锐之气切割的不成样子,现在的他就是一个血人。
又过了许久,苏懿的眼中慢慢浮现出了一抹生机,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然后站起身离开了这里。
“白衣人是谁?他们显然和杀死自己父母的是一波人,现在他们又杀了自己唯一的亲人!为什么?自己的父母和第九道之间有什么关联吗?还有,白非瑜和这件事有关系吗?她离开的这么巧!”苏懿的心已经恢复了平静,但是这平静之下是愤怒,是杀意,亦是迷茫!
“自己现在应该去哪?还能去哪?自己要报仇,不只是为了老头子,还有那只见了一面的父母,还要找白非瑜问清楚一些问题!”
苏懿抬起头,看到眼前的清澈溪流,他径直走了进去,然后扬起一捧水泼在脸上,溪水瞬间被侵染成了红色,当苏懿将满身鲜血洗净之后,露出了那一道道狰狞的伤痕,奇怪的是,这短短的时间,鲜血已经不再流淌了。
苏懿并没有关注身体的异样,他在思索自己下一步怎么做,在溪水里静坐了一会儿,夜再次降临。
“第二天了啊!明明昨天这个时候老头子还在,自己还有家!”苏懿抬头看了一眼天空高悬的明月,然后起身从冰凉的溪水中出来,身上那破烂不堪的衣服也只能勉强遮挡住身体,苏懿借助清冷的月光在地上找到了一块尖锐的石块,然后他又找了一块木头,用力的将几个大字刻在了木头上:吾师,第九铁娃之墓。
苏懿没有将这块简易的墓碑放到已经消失的第九道,因为锋锐之气会瞬间撕碎这块普通的木头,他找了一个临近的山峰,然后郑重的将墓碑插在了地上,重重的磕了几个响头。
“师傅,再见,相信我,下次再见,我不会让你在憋屈的待在这里!”苏懿低声说道,又陪着墓碑陪到了天亮。
轻轻的抚去墓碑旁的杂草,苏懿站起身看了一眼刺眼的朝阳,虽然明亮,但苏懿并没有感受到温暖。
苏懿离开了,头也不回,他需要自己去追寻答案,因为也只剩他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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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后,一道修长的身影踏上了这座山峰,晨辉洒过,身影逐渐露出了真容,这是一个很平凡的少年,满头漆黑的长发束在身后,一袭青色长衫,腰间带着一块翠绿色的玉佩,长相毫不出奇,属于那种扔到人堆里都分辨不出的那种,但是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少年的眼睛很深邃,抬腿间无比稳健,并没有属于少年郎的那种轻狂。
少年来到一块腐朽的木头前,木头上已经布满了青苔,在杂草中不注意看根本发现不了,少年扶起木头,轻轻的抚摸了两下,依稀的看到当年刻下的字迹。
“老头子,我回来了,我没有找到师姐,也没有帮你报仇,所以我并不能长留,希望你见谅啊!”少年那深邃的眼中流出一抹追忆,轻轻的对着木头呢喃道。
这少年正是十年后的苏懿,他当年离开第九道去追寻凶手和白非瑜的踪迹,但是十年来他毫无所获,于是他回来了,回来告罪,回来看看老头子。
第二天,苏懿背着一块石碑来到了当年的第九道,这里已经恢复了生机,仿依稀间仿佛和当年没有区别,只是山峰消失了,山峰上的几间小屋消失了,人,也不再了!
苏懿将石碑竖在了这里,然后拿出了一坛酒。
“老头子,喝!”苏懿没有多说什么,一把打开酒坛,浓浓的酒香瞬间弥漫在了林间。苏懿仰头喝了一大口,然后将剩下的酒倒在了墓碑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