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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家

瓢泼的雨下面,小男孩紧紧地抱着zero跑向他妈妈,地上的水花被次第溅起又落下。

“嗒嗒嗒”小男孩细碎而凌乱的脚步踏在水里清晰地传出声响。

很快小男孩就跑到了妇人身边,而后他高高的举起zero,就像在展示什么宝物一样,那感觉轻松惬意,zero就像一个小猫小狗般,就那么很轻松的被举起来展示给妇女观看。

小男孩带着些紧张而又很开心的声音在漫天的雨水中响起。

“弟弟,妈妈,是弟弟。”

zero看着前方的妇人,那妇人带着遮雨用的蓑笠,背后不远处的屋内传来暗淡的油灯光亮,昏暗的天光下她的面孔就像是隐藏在另一个世界之中,只有一对明亮的眼睛,在听完小男孩的话以后,突的就滚出两粒闪着光的珍珠般的眼泪。

妇人有些颤抖的把手里拿着的雨披给小男孩披上,而后紧紧地抱着小男孩嚎啕大哭,zero就被两人夹在中间,他能很清晰地感受到妇人因哭泣而浑身产生的搐动。

“妈妈不哭,妈妈不哭。”小男孩的声音也跟着哽咽起来,他很是有些不知所措,却只能如此频繁的强调着。

“弟弟回来了,是弟弟回来了,弟弟回来了,不哭,不哭...”

妇人哭了一会儿,情绪稍微缓和以后,就抱起地上的小男孩与zero,开始慢慢的踱步走回小木屋,她的脚步声听起来有些沉重,像是积压了千钧的重量。

屋里的摆设非常简单,甚至可以说是简陋,也就几平米的空间内,一张临墙的矮小的木质床就已经占去了很大一部分空间,一张小桌子两个小凳子,还有一个做饭用的小灶台,目中所见这些就几乎是全部的家当,还有为数不多的其他物什。

桌子上小小的油灯下,妇人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小男孩则抱着zero坐在另一张凳子上,一边一脸焦急的看着自己的妈妈,小嘴张张合合的,一副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具体该说什么的纠结模样,一边拿了一张布慢慢擦去zero脸上与头发上的雨水。

妇人似是终于下定了决心一般,抬起头看向小男孩。

zero此时也终于看清楚了那妇人的长相,她的头发已经被雨水打湿了一些,散乱的覆在脸上,她看起来很年轻,估计也就二十多岁的模样,白皙的脸蛋上还挂有着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此时它正绽放出难以言喻的羞愧目光来。

“恩儿,你弟弟已经丢失一年多了。”妇人缓缓的说着,声音很轻很低。

“你爸爸也在去找你弟弟的时候,没有再回来,估计也是...”妇人似是强忍着心痛,斟酌着口中的词汇慢慢的说给小男孩听。

“这位小朋友,不可能是你弟弟的。”妇人终究还是没有忍住,又是一行眼泪滚滚落下。

小男孩看到母亲又哭了,就放下zero一人坐在凳子上,自己跑去安慰母亲了。

小男孩一边搂着母亲的胳膊轻轻地摇动,一边有些不服气的说道。

“妈妈,真的是弟弟,真的是!”小男孩貌似对自己的判断有着莫名其妙的信心。

妇人慢慢收起了哭声,看着很是乖巧的坐在那里的zero轻轻说道。

“小朋友,倒是让你见笑了。”妇人掩着嘴有些尴尬。

“下雨天的,你怎么会一个人跑出来呢。”

“你爸爸妈妈呢?”妇人探过来身子,轻轻的揉了下zero圆滚滚的脑袋。

“你是哪里人呢?明天我就送你回家吧。”“不然你爸妈该要担心了。”

小男孩有些不满意母亲的问话,使劲摇了摇母亲的胳膊。

“家?”zero没有回答妇人的问话,他只是摇了摇头,作一脸茫然状,然后就低下了脑袋,搓起了肚子上破旧的短袖边(从森林里一路走到这里,zero身上的衣服早已经破烂的不成样子)。

妇人起身抱起zero,帮他脱掉身上的湿衣服之后,仔仔细细的把他全身上下都给擦了个干静,之后就给他换上了一套干爽的黑色的外衣裤,应该是小男孩的,zero穿起来显得有些大。当然小男孩也被拉过来换了一套衣服。

zero脸颊有些滚烫,这倒不是装出来的,本来以他一个成年人的心态被当作一个小孩对待,就已经让zero感觉很不舒服了,现在还被脱的干干净净,尤其是妇人帮他擦屁股以及另一处重要部位时,就更是让他有些无地自容。

妇人看着有些羞赧的zero,笑了笑,而后又有些怜惜的说道。

“看你全身的伤痕,想来是受了不少苦吧。”zero周身上下倒是有着不少之前被枝叶土石划破的伤口,虽然都不大,但却很细密。

“可怜的孩子。”

“快来吃一些东西吧。”妇人热了些食物,端给zero。

zero真的很有些饿了,抓起手里的馒头就使劲的吃起来,狼吞虎咽的模样,让妇人看的更是心生怜悯。

“慢些吃,慢些吃,别噎着了。”妇人又端了一碗热水过来。

“喝点热水,去去寒。”

“谢谢。”zero咽下嘴里的馒头,又喝了口水后,小声的说道。

妇人听到后,显得很开心的样子。

“没事儿,没事儿,你跟我小儿子一般大,如果他还活着的话,那该多好啊。”

妇人越说声音越低沉。

“不说这些了,小朋友。”妇人轻轻拍了下大腿。

“今天你就先在这里住下吧,好好休息。”

“明天我就托人问问,说不定很快就能找到你的父母呢。”

“他们肯定也都急疯了!”

“弟弟,妈妈,这是弟弟啊,你是要把他送人吗?”听到这里,小男孩急切地插了一句话。

妇人摇了摇头,用手摸着小男孩的脑袋没有说话。

zero吃完手里的馒头,正考虑着是否可以把阿狸唤过来。一人一狐现在是可以心灵感应的,阿狸说过这是个叫“一线牵”的法术,她们狐族一生只能用在一人身上,相隔近的时候可以直接心灵对话,距离远的时候,也会有一种模糊的直觉,可以感应彼此的方位,当时阿狸就是凭借这个手段才找到了zero的藏身之地,并进而救了他一命。

最终zero还是没有把阿狸喊过来,倒不是担心什么,目前来看这家人是极好的,虽然他们很贫穷,但是又很率真感性,不像坏人,但是看着他们家境窘迫的模样,把阿狸叫过来也吃喝一顿,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更何况也没有个好借口可以解释阿狸的存在。想起村子里看起来比较富裕的那几栋木屋,zero吩咐阿狸自己去那些地方解决吃住问题,顺便小心些不要被发现。

吃完饭后,妇人收拾好碗筷,zero本打算自己去收拾,又担心自己表现的太过聪明,于是就没有说话。

一切妥当以后,妇人分别抱起zero与小男孩放到床上,一阵窸窣后,自己也宽衣躺了上去,三人盖上被褥,一夜无话。

zero是睡在妇人与小男孩中间的,两人的体温很温暖,就像心灵的港湾一样,给与zero无限的温馨与安宁。

很快,zero就甜甜睡了过去,而这一次,他睡得很放松,就好像前世漂泊流离的日子就此终于一去不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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