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州城宏伟壮观,城内此时已经人影绰绰,人们正在为这忙碌的一天做着准备。忽然,自鱼肚白的天边飞来一道金光,金光后面又跟来一道白光,两道光芒流星赶月一般飞进崖州城城西。城西有一座诺大的府邸,府邸的前院便是众所周知的武士行馆,后院便是将军府。金光和白光在将军府的院落中敛去,现出四个人的身形,正是萧老头带着田静以及徐劲遥带着凡亦杰。将军府此时已经有早起的仆人在打扫院落,见到徐劲遥等人突然出现丝毫不见怪,镇定自若地给徐劲遥请了个安,徐劲遥吩咐了他一声便带着萧老头等人进了客厅。
几人分次就坐,萧老头坐在上方位,田静与徐劲遥分坐左右,凡亦杰坐于下方位。凡亦杰一路下来心中转过无数念头,此时就坐恍隔数年,偶一抬眼间看见田静,思想又活跃了起来,暗想昨夜一片混乱还没来得及与她解释清楚,想起自己先前在密室之中的狼狈模样不禁面红过耳,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田静看在眼里却无反应,整个人恢复了先前的样子,脸上毫无表情,冷艳异常的模样,倒是萧老头看向凡亦杰时眼中始终带着笑意,不知是否是因为想起田静在陈家沟说凡亦杰喜欢她的缘故。
这时一仆人端来了早茶,徐劲遥笑道:“这是上好的云雾山茶,从大利国商运而来,前辈尝尝。”
萧老头道:“大利国的好东西,得尝尝。”说着端起茶杯轻轻晃动,只见杯中八分满的茶水变成了六分满,萧老头则啧啧嘴道:“嗯,好东西,整个人的精气神都起来了,连胃口也起来了。”
徐劲遥笑道:“前辈稍待,我已经吩咐下去了,我家厨师正在厨房准备,好酒好菜很快就上来了。”
萧老头眼睛一亮嘿嘿一笑道:“不急,不急。”
凡亦杰闻言不禁莞尔,偷眼看田静,田静却无动于衷,好像一切都与她无关,似乎昨夜冲着萧老头撒娇的是另外一个人。
四人茶未喝完,面前便摆上了一大桌美味佳肴,面对这一桌子美味萧老头把最后那一点前辈高人的样子都丢掉了,鲁起袖管用手抓着鸡腿使劲撕咬,桌上每个菜品都被他光顾了无数次,凡亦杰还好早就见过这种场景,田静则更加见怪不怪了,只徐劲遥看得一愣一愣的。
萧老头见三人都吃完停下碗筷看着自己,似乎有一丁点不好意思,边吃边开启话题道:“徐将军,你要这位小兄弟帮的是什么忙,不知可有需要小老头相助的地方?”
徐劲遥道:“其实这事也与前辈有关,如若前辈愿意相助那是再好不过了。”
萧老头囫囵吞枣一般把嘴里的食物咽下去道:“你且说来听听。”
凡亦杰和田静也被吸引了注意力。
徐劲遥道:“此前西边发生的事情不知前辈可有所耳闻?”
萧老头道:“听说了一些,西边蛇妖又不安分了。”
凡亦杰听到蛇妖二字豁然一惊,再一联想起徐劲遥曾讲羽衣国在西边不由脸色一变道:“前辈口中的蛇妖是否名为金环?”
萧老头道:“那我就不知道了。”
徐劲遥道:“小兄弟来自羽衣国,莫非曾与这群蛇妖打过交道?”
凡亦杰道:“我也不是很了解,不过见过群蛇为祸的样子。”
徐劲遥道:“嗯,那十有八九便是你口中的金环了。”
凡亦杰道:“西边到底发生了何事。”
徐劲遥道:“在崖州西部边界处有一蛇林,之所以称之为蛇林是因为里面聚居了大量的毒蛇,原本以蛇林为界只要人不进蛇林,蛇林之中毒蛇也从不出林,可是不久之前蛇林之中的大量毒蛇涌出,残害了我们崖州西部不少的百姓,毒蛇活动的区域直接向东边延伸了上千里。”
萧老头道:“唉,这是蛇妖们想扩充地盘,占我们崖州的土地。”
徐劲遥恨道:“哼,我们崖州的土地都是前辈圣贤一点一点打下来的,岂容这些妖物踏足。既然这些妖物不守先辈条约,那我们也不介意荡平妖氛,将崖州疆域向西扩张。”
萧老头道:“好,徐将军这般家国情怀令人敬佩!”
徐劲遥道:“前辈见笑了,不过这次城主为了西部边界的百姓不受毒蛇荼毒,已经联络多方势力,决定与蛇妖谈判,若是蛇妖执意挑衅,说不得要与其见个真章,到时候还望前辈鼎力相助,咱们戮力同心共卫崖州。”
萧老头又吃了几口菜含糊道:“那是自然,不过当务之急还是要处理血灵门背后之人。”
徐劲遥道:“那背后之人究竟是何人?就连前辈都如此忌惮他。”
萧老头停下了筷子,一本正经地道:“说来惭愧,那人曾与小老头有极深的渊源。”说着看向凡亦杰道:“与这位小兄弟恐怕也脱不了干系。”
这一下田静和徐劲遥都一脸问号地看向凡亦杰,凡亦杰则一脸懵逼的样子。
萧老头见徐劲遥也被勾起了好奇心续道:“这事其实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我其实是一个老太婆,本名为萧桐凤,只因有个贪吃喜食的毛病,吃起来没个形象,女儿身的话怕人家说闲话,便化身为一个江湖术士老头。”
徐劲遥闻言觉得没什么,修仙之人常常化名换样混迹凡尘。
田静闻言也没有什么,这些她早已知道,她好奇的是血灵门背后之人与凡亦杰有何干系。
凡亦杰闻言却脑瓜子嗡嗡的,萧桐凤这个名字出来时凡亦杰简直像触电一般整个人一哆嗦,在凡亦杰脑海中萧桐凤被想象成为一个孩子,一个贪吃任性的女孩子,一个与凡杰命运相似的可怜的女孩子,怎么也不会是这样一个道行高深神秘莫测的老头,而且若他是萧桐凤那血灵门背后之人很可能便是赤髯仙尊,那么易帆呢,是否是被他带走了,一时间凡亦杰脑子里线索千丝万缕,想法层出不穷,乱如麻花,以至于坐在饭桌上瞠目结舌说不出一句话来。
萧老头见众人不说话继续道:“这些静儿都知道,但是静儿你知不知道我原本还有一个哥哥。”
田静道:“师父从未提起过。”
萧老头道:“那是我不愿意提起的,我的这个哥哥虽然不是亲哥哥,乃是堂哥,但是待我如师如父,你要学的那些秘术大多都是他教的,还有那些小法宝,都是他那时候特意给我用的。”
田静迟疑地问道:“那…他就是血灵门背后之人吗?”
萧老头道:“算是吧,也不算是。”
徐劲遥也迷糊了,道:“前辈此话怎讲。”
萧老头道:“我当时听别人说起时也是迷糊的,后来我才知道从小把我拉扯长大,宠我,疼我,希望我成才,对我严加管教的哥哥居然是我的仇人。”
田静和徐劲遥更糊涂了,凡亦杰心中却越来越清晰了,萧老头就是萧桐凤,他口中的哥哥是赤髯仙尊占据了萧桐乌的身躯,而赤髯仙尊是害死萧桐凤父母的罪魁祸首,害死萧桐乌的直接凶手,也是现在萧老头口中的血灵门背后之人。
萧老头似是陷入回忆道:“我的哥哥名叫萧桐乌,我们自小一起长大,他却比我懂得多得多,他似乎无所不知,仗着比我大一点也是处处管着我,我对他是又敬又怕又崇拜,可是这一切都是假的,都是那人的阴谋,那人仗着神通杀害了我哥哥,并且占据了他的身躯,不惜花几百年的时间布局谋害于我,他虽然布局谋害我但是毕竟没有得逞,而他对我的恩却是实实在在地施予了我,我与他虽然仇深似海,恩深也似海,故而我仗着地利困住他后修道有成有机会去对付他时始终鼓不起勇气去对付他,如今那人被这位小兄弟放出来了情况又是不同了,我不得不面对他了。”
徐劲遥和田静听到萧老头说那人是被凡亦杰放出来的具都看向了凡亦杰,脸上打了个问号。
凡亦杰不得不从头说起,把自己从羽衣国遭遇蛇妖,被拍入水中顺着地下河进入连山归藏阵再怎么来到崖州城一五一十地说了,当然,他把自己说成了是羽衣国本土人,把中间喝了地底石花上乳液以及相关凡杰和易帆的事情省略了,只详细讲了赤髯仙尊,至于最后,只说是赤髯仙尊自己走了。
田静和徐劲遥二人听得聚精会神,萧老头则会心一笑,他知道凡亦杰隐瞒了许多东西,因为易帆就在他身上,就是在香宴酒楼门前碰倒凡亦杰时把易帆接过去的,不过萧老头也不会拆穿,因为他讲出这些的真正目的在徐劲遥身上。
等到凡亦杰讲完萧老头叹息一声道:“百因必有果,恩恩怨怨何时了啊。”
徐劲遥闻言也颇为感慨。
萧老头趁机道:“却不知徐将军又是什么事牵扯到了这位小兄弟,特意把他请回来要他帮忙。”心想:“我连这么秘辛的私人隐秘都告诉你了,你有什么还好意思不说吗”
果然,徐劲遥闻言道:“其实也不是我的事情,也是有关一份恩情,既然前辈那么信任晚辈,晚辈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我就把这有关云灵氅的事情告知前辈也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