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亦杰嘀咕道:“天星龙魂剑,还以为多有新意的名字呢,还不是离不开顾名思义。”
马当家和姚当家眼见天星龙魂剑发出的剑光将一座山崖劈开两半,被震撼得愣在当地,又见凡亦杰将如此威势的仙剑收去,对凡亦杰这位仙师更为敬仰,此时已然知道这巨大动静并非那人来了,对凡亦杰的信心大增,想起这位仙师已经答应帮助自己解除魂咒,心中狂喜,甚至希望那人立马过来,让凡亦杰将他也收了,早除后患。
此时见凡亦杰收了那把黑剑若无其事的样子,也不多问什么,越发恭敬地引着凡亦杰往议事大厅而去。
营寨里一石激起千层浪,虽有管事之人维持秩序,安定人心,但是人心惶惶,各处议论纷纷,有不少人望见营寨依靠的山崖被一道乌光劈成两半,到处传言先前屠杀陈家沟之事惹起仙人震怒,劈开山崖警戒众人不可再犯,若是再去招惹何家村,那到时被劈开的就不是山崖,而是众人的身躯啦!流言传开,不少人开始反思自己一生的所作所为,有的悔恨,有的惭愧,有的恐惧,有人开始思念老家的乡亲,有人开始回忆最初的梦想。今夜注定是一个无眠之夜。
马当家心细,引着凡亦杰行到营房位置回头来恭敬地问凡亦杰道:“仙师,您需要更换一下衣着吗?这营房里有上好的鹤氅。”
凡亦杰道:“嗯,甚好。”跟着马姚二人进了营房,马当家从一个藏宝箱中翻出来一件白色鹤氅,珍而重之地递到凡亦杰手中,凡亦杰感觉到这件鹤氅颇为贵重,似乎隐约中感觉到这鹤氅周围有元气萦绕。
马姚二人将其视为珍宝单独藏于一处,此时献与凡亦杰自然是对凡亦杰心悦诚服,真心实意地想要讨好凡亦杰。凡亦杰将鹤氅罩在身上,系好腰间的带子后,感觉身体稍暖,挥一挥衣袖,两个大衣袖口似有元气之风流动,仔细体悟下,穿这鹤氅似乎比穿着武士服更易感知身周天地元气,穿武士服的时候身体吸纳天地元气总感觉有一点点阻碍,而这鹤氅的材质似乎能够让元气畅通无阻地透过。
这件鹤氅其实也是有来历的东西,那时马当家初为山匪,兵不强马不壮,手下十来个兄弟,占着一处小山头,经常打劫偏僻路上的行人。
姚当家乃是一镖局的镖头,其时姚当家已经颇有名气,在崖州附近一带各路英雄豪杰都得给他三分薄面。
一日,一位身着华丽的白面公子带着一位穿着颇为穷酸的少年来到姚当家的镖局里,穷酸少年手里捧着一个盒子。
白面公子托姚当家运送一批红货到千里之外的一处山林里,这红货乃是运镖之人的术语,意思是一些值钱的珠宝首饰之类的东西,这位身着华丽的白面公子出手阔绰,许诺姚当家一万两元石,当场就拿出五千两作为定金,事成之后再付另外五千两。
另外他还提了一个要求,这趟镖得带着这个穷酸少年,因为那处山林的具体位置只有这位穷酸少年知道,并且也只有他能够到达最终目的地,所以这趟镖说是运送红货其实是保送这位穷酸少年。
姚当家自然明白这趟镖的实质,像这种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事情他以前也接过不少,只是从来没有人像今天这位白面公子这样开出天价的。姚当家不禁对这位穷酸少年的身份感到好奇,随即向那位白面公子打听这穷酸少年的来历,问道:“这位少年出身何处?家里是做什么营生的?父母亲戚可有什么对头?”
白面公子道:“姚镖头放心,这位少年家里既没有对头,也没有仇家,你只管带他前去,一路上护他周全就行,等到了地方他自会告诉你一句话,到时你回来告诉我就算你这趟镖完成了。”说完将姚当家拉到一旁低声道:“我看姚镖头也是明白人,咱们明人不说暗话,这次找姚镖头运送的就是这位少年和他手中的盒子。”
姚当家闻言道:“这位少年为何需要护送?他手里的盒子中又装着何物?这关系我等走镖的身家性命,还请公子如实回答。”
白面公子道:“要你等护送自然是因为路途遥远,怕这少年少不更事路上出了什么岔子,至于他手中盒子装的乃是一件鹤氅,是他祖上留给他的纪念物,不算贵重也不值几个钱,主要是对他而言意义非凡,是以他颇为看重。”
姚当家闻言放下心来,其实他多此一问也是出于谨慎,俗话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面对这一万两元石就算真有一些较大的风险他也会甘愿冒一冒。
白面公子见姚镖头点头便回到众人面前,当着众镖师的面大声道:“这一趟镖诸位得用性命做担保,若有任何闪失,这里将不会有诸位的容身之所,诸位可有异议?”
这走镖的经常都要用命去保镖,是以包括姚镖头在内的众镖师闻言都不以为意,在这一万两元石面前纷纷表示愿意用性命担保。
白面公子见此面色严峻道:“好!既然大家都无异议那我就将这事委托给贵镖局了,事成之后我不仅将承诺的五千元石奉上,还将给参与送镖的兄弟每人五十两元石作为奖赏。”
众镖师闻言欢呼起舞,因为白面公子这句话,姚镖头将护送这趟镖的人数增加到了八十人,几乎是倾巢而出。
姚镖头带着一群镖师拖着十来个大箱子,那红货却不在箱子中,而在一个包袱中由他亲自背着。那穷酸少年就藏于其中一个大箱子之内,那少年抱着一个盒子躲在箱子里一路上被人拉着走,也不说一句话,就是吃东西也是只吃他自己带的一些粗糙干粮。姚镖头以为那少年是个哑巴也就由他,走了半个月,一路上顺风顺水,心情大好。
这一日,一行人路过一个峡谷忽然前面探子回报在前面不远处捡到一支箭箭上绑了一封信。姚镖头拆开一看,上面写道:“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信上却无署名。
姚当家看完气得哇哇大叫道:“居然还有如此不开眼的山匪,把主意打到姚某身上来了。”
姚当家手下一得力干将道:“善者不来来者不善,对方见咱们这么大阵仗居然还敢索取钱财,恐怕是有备而来,这里距离咱们平时的活动区域有一定的距离了,恐怕没听过咱们的名头,也从未打点过,要不先着人前去打点打点?”
姚当家道:“要打点也不是现在打点,若是对方来一封信咱就给钱那以后传出去咱还怎么混啊!你着人去让他们给我姚某一个面子,事后定当带上钱礼登门拜访。”
于是姚当家便命镖队停止行进,派了一人到前面大声呼喊,不一会儿便自山林里出来一山匪将那呼喊之人带走。
原来这处山头就是马当家占着的山头,他们一共十来个人,每天安排一人轮流盯梢,见有一两个行人便射出信箭,让其放下钱财,若行人放下了钱财便放任他过去,若是不放便吹响口哨,马当家一伙便要出来杀人越货了。
今日轮到盯梢之人脑瓜子不太灵活,见到姚当家先行的探子以为就他一人,糊里糊涂地就射出了信箭,这时见那人拿了信箭跑了又换了一人前来还不知道是咋回事,楞头楞脑地带着呼喊的人就回到老巢来见马当家的了。
姚当家派出之人本来跟着盯梢之人一路走来颇为恭敬,直到见到马当家的老巢,见这伙人住在两间木房子里,总共才十来个人,心里面频频冷笑,暗道:“就你们这群乌合之众也敢打我们镖局的主意,真是活得不耐烦了。”有此想法在心头萦绕,不觉间流露于表。
马当家问明来意,见来人言语间颇为桀骜,表情上一副看不起自己等人的样子,心下恼怒,其时马当家也胸怀大志,骨子里有股傲气,听来人说起这趟镖多大多大阵仗,暗想他们运送的肯定是非常值钱的东西,要是把这趟镖劫了就可以再招兵买马,到时有了人马便可以干一番大事业了。马当家一边套问来人这趟镖的信息,一边谋划,并且着人在前边熟悉的地方部署,直把姚当家等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团团乱转,甚至一度怀疑对方不讲规矩已经将派去之人杀了。
经过许久,那派去之人终于回报姚当家了,那人将自己所见一五一十地告知姚当家,并且拍着胸脯说对方不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听得众人哈哈大笑,均道虚惊一场。
于是一行人毫无防备地继续上路,路上果然没有遇见山匪,可是当天夜里却发生了奇怪的事情,众镖师都睡得特别死,第二天清早众人清点人数,发现少了七八个人,那派去当使者的人赫然便在其中,除人之外还有一个大箱子。不巧的是那个大箱子就是装着那穷酸少年的箱子。这一下把姚当家急得,当时就带上二三十人找到马当家的老巢要去赶尽杀绝,可是到了地方哪里还有半个人影,姚当家在附近找遍了几个山头都不见人。没了那少年众人只知当前朝着哪个方向走,哪里知道后面该去哪,无奈之下只好在原地守株待兔,可是马当家就如消失了一般再也没有回来过,众人眼见所带粮食所剩无几,只好商议着人回去买上一些来。
那回去之人带来的却不是粮食而是坏消息,极坏极坏的消息,原来那穷酸少年失踪的事情不知怎么的居然让那白面公子知道了,那白面公子居然是官府的大人物,得知他们把穷酸少年弄丢了后大发雷霆,不但将他们的镖局查封了,将没来的镖师全部抓起处死了,还广发通缉,重金悬赏姚当家等人的人头。
这一下直把众人听得目瞪口呆,一时间不少人不能接受这个现实,随即越想越恨马当家等人,苦于见过马当家等人的使者也不见了,而这附近山头都不见有人,一腔苦恨无处宣泄,此时又为粮草所困,没过多久这群镖师便在姚当家的带领下落草为寇了。
而马当家那夜暗施迷香,打算杀人越货,可是由于地处空旷迷香作用不是特别有效,刚偷第一个大宝箱便惊醒了边上几人,无奈之下施展雷霆手段灭杀了几人,偷走了一个大宝箱,便不敢再来,为了混淆视听拖延时间便把杀了的人拖远埋了,造成这几人贪财营私,私自偷走宝箱潜逃的假象,当然也不能放过见过自己面貌的那名使者。殊不知那宝箱里并无钱财,众镖师压根就没想多什么直接就认定是他们这群山匪干的,也幸好马当家逃得快。就是如此马当家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自己费心费力甘冒奇险,抬着大宝箱翻山越岭,打开一看连一分钱都没有,与箱子里一个穷酸少年大眼瞪小眼,看见穷酸少年手里抱着的盒子,又燃起了一丝希望,伸手去拿那盒子时那少年居然倔强非凡宁死也不肯松手只好当场将他杀了,打开盒子一看却是一件鹤氅,看上去虽然贵重也应该不是特别值钱,马当家大失所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