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时间听小表妹说三姨好像跟姨父吵架了,三姨哭了,小表妹说好像很严重的样子。燕子得知这个消息,心揪了一下,可也深知夫妻之间有一些小摩擦是常有的事,于是决定等事情过一过再给三姨打电话。事情大概过去了差不多个把月的样子,燕子觉得时机差不多了,于是给三姨拨过去了电话。
电话那头三姨的声音依旧跟以往一样,轻松幽默,燕子觉得一部分是缘于三姨大气的个性,一部分是缘于她对人深深地体谅。燕子和三姨大概已经好几个月没有见过面,也没有电话联系。从燕子很小开始,三姨在燕子的心里就占据着极其重要的位置,有着解释不清楚的深情,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从小大家就告诉燕子,她是在三姨的背上长大的。可在燕子的记忆里,燕子和三姨的现实联系却是极少极少的,小时候,每年能见到三姨两次,一次是外公三月份过生日的时候,还有一次是每年暑假外婆会带着燕子去湖南三姨家待上十到二十天的样子,小时候每年那段时光是燕子最快乐的日子,只有在那个时候,燕子能感觉到自己是个孩子,自己是自由的,内心有美在生发。后来等到燕子上大学了,时间总是不凑巧,就可能好几年都见不上面了。
燕子对三姨的记忆好像缺失了一段,三姨结婚之前一起在外婆家的经历,燕子一点都记不起来。依稀模糊地感觉好像关于婚姻,关于爱情,三姨有过一次波折,在燕子那里是一个极其可怕的噩梦,画面里黑压压一大群人,手拿武器,无止境的争吵,奔跑,摔跤,血肉模糊……无边的黑暗,恐惧和绝望……直到现在燕子都还分不清那个残存在自己记忆里的画面是事实还是梦境,至今也不敢问。可能是因为受到了太大冲击,也可能是那经历太过痛苦,出于自我保护的本能,大脑对某些记忆进行了自我删除。部分记忆消失了,可心的感知能力依然存在,燕子对三姨的感情好像是一种本能一样。
今天燕子给三姨打电话没有特别的事情,虽然心里大概知道关于他俩吵架的事情肯定老早就已经过去了的,可还是心疼三姨。电话一接通,很长的时间里都是三姨在问燕子的情况,各个方面都问了一遍。燕子好不容易才逮着了个机会问了上次吵架的事情,三姨说早好了,都又吵过一次大的了。说吵架原因是姨父总是爱充当好人,自己家里都没有什么钱,还把绝大部分的钱都借给别人去了,这靠年边来了,家里有好多需要钱的地方都还没有着落……听三姨细数着,燕子心知姨父善良,而且是个极其顾家靠谱的人,于是嘴上简单安慰了下三姨,心里倒慢慢放宽了心。
刚刚还在跟燕子细数家里的拮据,好像三姨突然想起了燕子在装修房子,正好是缺钱的时候,突然跟燕子说:“大钱我们没什么办法,我给你们寄点生活费?”燕子瞬间被三姨话题转变的速度惊讶到了,刚刚才在跟燕子抱怨这没钱那没钱的,这会突然想起要给燕子寄生活费,想想好笑,可心底也很暖。燕子告诉三姨说:“你以为我还是在上学的时候呢?还给我寄生活费,买房子,装修房子花的是大钱,你给的生活费不管用的,还得我自己努力想办法挣钱才行。三姨那边弱弱地说道:“负担能减轻一点是一点嘛!”简简单单的话语在燕子的心里升起一阵阵暖流。
在燕子的心里,感情或者说是缘分跟金钱,权利,地位和知识是没有太大关系的,甚至血缘。这样的生命,在燕子的生命里有很多很多,她们在燕子的心里占据着极其重要的位置,它们不受时空变换,世事变迁的影响。
还太年轻的燕子,还看不透生命的奥秘和玄机,很多重要的关系也还处理不好,但燕子清楚,无论怎样,她都爱这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