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无咎随同其他士兵将这些尸体挖坑埋掉,原本村中的村民的尸体也另寻其他地方埋掉,这一路来郗无咎已经看过不少被风戎人蹂躏的的地方了,几乎都是整个地方都被风戎人赶尽杀绝。
郗无咎心中对这风戎人的厌恶已经到了极点。
军中行事效率快,不一会儿便把所有事情做好,然后在此搭营接应后面的军队。
一晚上都分批巡逻,以防附近有其他风戎人来袭击。
郗无咎的膝盖也到军中医生那里涂抹了些药膏,好得多了。走路已经不是问题,只是不敢再如此用力碰撞了。
等到天明,后面的军队也跟上来了,郗无咎这些人便跟在后面继续前往。
这一路下来倒是没有碰到其他小股风戎人了。
大军一路顺利来到了目的地尧关,尧关是守卫充右府的重要关卡,有了尧关守卫,风戎人的大部队根本进不来。风戎人本擅长马上作战,而这马是走不了山地的,因此只有小股风戎人能偷偷从这崇山峻岭中翻过来,祸害充右府的百姓。所以尧关至关重要,这千风军便是奉命前来支援驻扎此处的守兵。
残阳如血,尧关如剑。大军浩浩荡荡一路开往尧关。郗无咎看着不远处的尧关,不禁心底为之震撼。尧关直插于重重峻岭险峰之中,仿佛一把利剑从这万山屏障中刺了出来,其险乃地设,势乃天成。
飞鸟不可渡,苍猿望自叹
剑插关山隘,古旗嘶风鸣
风戎人在历史上有好多次都曾攻到到充右府,不过都在尧关这里无功而返。
郗无咎了解到前面军队节节败退,不久就要攻到尧关,于是朝堂上便派千风军前来支援。
尧关并不大,只不过险且窄,敌人无法大规模攻进来,而少数人面对守在尧关的士兵是根本是不可能登上尧关的。
千风军中一部分人入关了带着大量物资粮草。而其他人则被带入尧关两边的山林之中,选择在山林之中驻扎,以防止敌人越过大山来攻击。
郗无咎随着其他军队到山林之中扎营,巡逻各处山林。
此夜大军安顿好了之后,郗无咎今晚并没有被排出去守夜,而是在军营里休息。
晚上这尧关山林倒是凉快,郗无咎坐在帐篷里用药涂抹这膝盖受伤之处,原本红肿的膝盖也好多了,郗无咎倒是希望这风戎人别这个阶段来攻袭,他的伤若是打斗起来要极大拉低他的战力。一不小心就可能死掉,郗无咎显得有些担心。
可是没想到这夜里真有风戎人来袭营了。
当郗无咎被若人喊起时,军营之中一片混乱,郗无咎并没有脱掉铠甲,于是直接拿起铁枪冲出营外,其他人也马上跑出来。
整个军营火势连天,到处都是混乱人群,郗无咎看见好多人在厮杀,风戎人借着黑夜和混乱大肆屠杀千风军,郗无咎看见一队七八人的风戎人正往郗无咎这边杀过来,由于太过混乱,千风军的士兵无法组成有效的抵抗手段,从而遇到这些风戎人根本难逃一死,不少士兵都被杀得丢盔弃甲,逃跑了。
郗无咎也管不上那么多,大声吼道,“跟我杀!”,手提铁枪便往那边杀了过去。跟郗无咎一起的人全都跟着郗无咎杀气腾腾的往往那队风戎人杀了过去。洪硕也跟了上来。
郗无咎这边有十余人,人数倒是比对方多三四人,可郗无咎明白风戎人一个便能打三四个千风军的士兵。可这样郗无咎也要上,这时候容不得他逃跑。
很快两边便交战了,郗无咎直接对上了对面的一个披发猛汉,那人拿着一把锋利的弯刀,一双眼睛好像饿狼一样嗜血可怕。
郗无咎杀意饱满,长枪一动,便是只取对方面门,对方直接一闪,便要弯刀斜划过来朝着郗无咎胳膊。
郗无咎经过上次对风戎人的战斗,对自己的战斗技巧深深思索了许久,对这战斗一事有了更深刻的见地。
见风戎人弯刀斜划过来,郗无咎神思一动,侧身提枪挡住,那风戎人便侧刀横斩,郗无咎等的就是此刻,抱枪一挺,打乱了他的动作,随即一脚正踢在他的腰腹,将他踢开,郗无咎瞬间感觉到了自己原本受伤的膝盖在这下猛烈的动作疼痛暴增,脸色一下变得惨白,豆大的汗水从额头滑下。郗无咎感觉这腿已经没法再动了,无奈便没有趁势攻击。
那风戎人被郗无咎一脚踢在腰腹,也是直接被踢出好几步远,面目变得狰狞,看他手微微护着腰腹出,就知道他受伤不轻。
郗无咎明白自己的战力严重下滑,若不能相出办法,肯定要死在这人手下。
郗无咎眼睛狠厉地盯着这风戎人,余光却微微瞟向周围,只看见了另外几人与风戎人的战斗,情况也是凶险,而周围也没有其他千风军的人来支援。
郗无咎收敛心神,知道这个时候只能靠自己,这时郗无咎的敌人那个鹰脸狼目的风戎人也凶狠的杀过来。一刀便往郗无咎头顶砍来,郗无咎连忙用枪挡住,风戎人又接连数招往郗无咎身上砍杀,郗无咎被压制得死死的,完全反击不了,这风戎人的凶狠狼性彻底爆发,用刀又凶又狠,郗无咎因为膝盖受伤,却难以施展开来。
一声斯拉,刀斩在铁甲上的声音穿进郗无咎耳里,郗无咎感觉到自己胸膛上的铁甲被这人划开,生死之间有大恐怖,也有大勇气。
郗无咎咬牙眦目,眼睛一片通红,风戎人也彻底疯狂,一刀又起,瞬间而来。
郗无咎横枪格挡,风戎人改砍为削,刀锋顺着郗无咎的铁枪。危急关头,郗无咎弃枪而退。
风戎人抬腿一踢,这一脚直接将郗无咎踢出十步远,倒伏在地。
郗无咎捂着腹部,口吐鲜血,不停地呼吸。看着风戎人慢慢逼进,却没有立即动弹。
风戎人一脸煞气的走了过来,举刀便要结果了郗无咎。
刀落下之时,郗无咎感觉到了世界瞬间变慢了许多。实在无力挣扎了,眼睛半闭就此放弃。
就在下一瞬,郗无咎又立刻睁开双眼,一双眸子平静得如同尧关的明月,不带一丝感情。郗无咎体内瞬间涌起一股力量,像绝境的沙漠的旅人突然看到绿洲,全新的力量爆发出来。
郗无咎一瞬而起,弯刀从他面颊斩过,可他不为所动,一脚踢在这风戎人腿脚处,风戎人受此一脚,直接倒地,想要举刀防卫,可郗无咎直接猛扑过来,压住他持刀的手,一拳打在他的太阳穴上,这一拳直接把风戎人打昏了,不能动弹。郗无咎又打了五六拳才发现这风戎人已经没了动静,便拿过他的刀直接插入他的胸膛。
郗无咎不敢放松,周围敌人很可能出现。
而董平这边情形岌岌可危,董平他们不过才入军半年而已,面对这些体型魁梧,一身蛮力的风戎人来说还是太难了。
郗无咎看得着急,可直接膝盖再战斗受伤太严重,走一步都痛苦万分。郗无咎一咬牙,直接站了起来,饶是才经过一场生死战斗,这冷汗如雨滴从额头往下掉。
郗无咎咬得舌唇出血,走过去将自己的长枪捡了起来。慢慢往交战处走去。他不敢快走,害怕自己稍微用力右腿就可能支撑不住而倒下。
一个风戎人看见郗无咎一瘸一拐的走过来,眼中凶狠一闪而过,不管攻击他的那两人,直接往郗无咎冲了过来,满脸狰狞。
郗无咎神色不变,只是停下来,那人见郗无咎无动于衷,虽有疑惑,可也不管,直接大跨步杀了过来。
郗无咎缓缓调整自己的呼吸,越发平静,风戎人刚跨过郗无咎五步之内,郗无咎出手了。一枪直扎,快如奔雷,杀意乍起,那风戎人根本没想到郗无咎出手速度这么快,这一枪他根本躲不过去,只得稍稍别过,不过依然被郗无咎洞穿了肩膀。
风戎人怒火冲天,没想到自己竟然被一个受伤了的普通千风军兵给打伤了,也不管伤口想要直接冲过来砍杀郗无咎。
可郗无咎比他更快,长枪一绞,瞬时让这风戎人惨叫出了声“啊”,手中兵刃也丢弃了。
郗无咎抽回铁枪,又瞬间往这风戎人胸膛刺去,又扎进了他的胸膛,郗无咎眼中狠厉一闪而过,又是用力一绞,这风戎人瞪大了眼睛看着郗无咎,最终头一歪,死了。
郗无咎抽回枪,神色又恢复了平静。那两名士兵,刚往郗无咎这边过来支援,没想到瞬息之间就解决了这个风戎人,惊讶了下,往郗无咎看了一眼,便往其他处支援过了去。
郗无咎稍稍呼吸了几息,看见了董平他们几人正跟另外几个风戎打斗,董平这边人多,倒是能勉强支持。
郗无咎便往那边走去。
这时郗无咎却瞥到一个人影正在和一个风戎战士搏斗,那人浑身是血,被那个风戎人砍得只能左右躲闪,狼狈不堪。
原来是洪硕,这个郗无咎极为讨厌的人。郗无咎神情寒冷,不再注意,直接走过。
洪硕此时被逼得走投无路,突然看见郗无咎,直接往郗无咎这边跑了过来,想要郗无咎来对付这风戎人。
郗无咎心里不屑洪硕这种行为,不过神态平静无比,只是手中的铁枪握得更紧了。洪硕从郗无咎旁边跑过,那风戎人看见郗无咎站在那儿,一身盔甲都破破烂烂的,却镇静自若,不由得眼中寒光一闪,手中弯刀就砍向郗无咎。郗无咎才经过战斗本应该疲惫了,可郗无咎依旧站志昂扬,力量有余,这似乎跟郗无咎在跟最先那个风戎人战斗中爆发有关。
长枪呼啸,郗无咎侧身一扫,铁枪直接往洪硕身后扫过,洪硕都能听见长枪带动的风声,极为急促。
风戎人看得清楚,双手用弯刀挡住长枪,却没想到这一枪力量极大,将风戎人一下打退,风戎人也吃了一惊,没想到郗无咎如此小的个子却有如此大的力量,他接了这一枪,手掌虎口疼痛无比。
郗无咎沉了一口气,全神贯注,又是猛烈一枪直劈而下。郗无咎感觉到自己的双臂隐约有一股奇异的力量加持,使自己感觉更加轻松的挥动铁枪。
“哐当”一声金铁交戈之声响起,风戎人又是硬接一招,他眼中血丝浮现,一扫刚才的狂暴凶狠之意,持刀双臂隐隐颤抖。
郗无咎见他要支撑不住的样子,眼中精光闪过,猛然爆喝一声“死!”,随即抽枪为扎,扎向敌方胸膛。
风戎人也是怒吼,妄想躲开,可是郗无咎枪来得太快,变想要用刀甩开郗无咎的铁枪,刹那间,只见枪刀相交,弯刀却根本不能弹开铁枪,一枪突入风戎人胸膛,铁枪又是在胸膛一阵乱搅,风戎人惨叫声响遍战场。这些随他一起来的风戎人都注意到他的惨状,皆是愤怒非常。
郗无咎将枪抽回,这风戎人捂着伤口眼中无神的看着郗无咎,跌跌撞撞地还想忘郗无咎这边来。郗无咎静静的看着他,没走两步风戎人便倒了。
郗无咎看相其他人,才发现只剩下两个风戎人在支撑了,不少士兵都已经回过神来,都同风戎人在战斗,而刚才那些风戎人没来得及撤退,被围住了。
郗无咎没有在走去支援,他看见最后两个风戎人被大家合力杀死后,精神一放松,感觉眼前都便黑了,倒地晕了过去。
等郗无咎醒来已经是天明了,身上破碎的铁甲已经被脱下,换上干净的布衣,膝盖受伤之处也缠上了绷带。郗无咎坐起来,瞬间感觉身体一阵疼痛,又直接倒下,才没有在挣扎了。看了看周围原来这是伤兵营,昨天的突营已经过去了,伤兵营里却占满了受伤的士兵。郗无咎知道肯定还有很多士兵都死在那儿了。没想到刚到尧关千风军就受到如此打击,风戎人当真不简单。
郗无咎不禁对此次对抗风戎人的战争有些失去了信心。
郗无咎一直躺到中午,缓缓运行羽诀,这羽诀修炼出的内息在昨天的生死战斗中突然显露出来了威力,以前郗无咎只有在静心修炼的时候才会感觉到那股气息。没想到在昨天郗无咎被逼到绝境的时候,这羽诀也突然爆发出来。让郗无咎一下便有了反抗的力量。
郗无咎感到体内的内息在昨天的爆发后弱下了很多,不过经过郗无咎的调息又在慢慢恢复,并且在缓缓壮大。这可郗无咎高兴得异常,平时练上几十天也难见增长的羽诀竟然在短短半个月内增长了不止一筹,不过离突破到第二重还有些距离。
经过一上午的调息,郗无咎感觉好多了,至少能稍稍活动了。
等到中午,董平和郗无咎同营的队伍有几个同伴一起来看望郗无咎。
“无咎,你身体怎么样?”,董平关心地问道。
“好多了,不过我还需要一段时间来恢复。”郗无咎答道。
“昨天真是太凶险了,我们营堆也死了不少人。连不少大人都被杀死了,听说有的风戎人一身铜皮铁骨,刀枪不入,很多士兵都死在他们手里。幸好我们遇到的是普通人,连安荻将军都身受重创,被好几个那样的风戎人围攻,要不是突袭我们的风戎人数并不多,怕是你我都要死在此地。”董平一脸唏嘘道。
郗无咎听后,道“风戎人竟然会到达尧关山上埋伏我们,实在是出人意料。”
“谁知道呢?尧关的大山那么险峻他们竟有这么多人能过来,实在难想象。”董平感叹道。
“好了,无咎你先养伤,据说你们这些伤兵都会转移到尧关内,这大山里实在不适合。我们先走了。”董平有些动容道。
几人告别后,郗无咎想到这些风戎人不会天生就如此厉害,连安荻那样的武功高强之人也能被伤害,怕是他们军中也有类似羽诀的功法来练习。羽诀威力郗无咎可是略窥一二,威力之强是普通人所不敢想象的。
下午,郗无咎这些伤兵便被转到尧关内了,郗无咎也杵着铁枪看着这雄壮的尧关,上次路过它,不过一天便回到这儿了。
郗无咎在尧关被安排好了,便开始努力修炼羽诀,尽力恢复自己的伤势。
而这几天外面也没有传来战事。倒是安静。
一连十天,郗无咎都这样度过,他的伤势也好了大部分,只是腿脚还是不敢太用力,好得这么快跟着羽诀有莫大关系。郗无咎每次运转羽诀的时候都能感觉暖暖的内息在伤口处流动,好像在治疗伤口一样。而郗无咎体内色内息又缓缓增长了一些,只是没有刚开始那么多了。郗无咎现在没运功也能感觉到丹田内的那股微弱的内息。比起以前可进步多了。
郗无咎好了之后便被安排到尧关城墙上去驻守了,倒是没被送回原来的军营。
郗无咎在尧关站岗了三天,却没见任何风吹草动。按理说这风戎人应该快来了,难道他们知道尧关打不下便不再来了?郗无咎不禁有些疑惑。
然而第四天傍晚,郗无咎却看见一个浑身是血的轻甲士兵正骑着一匹马往尧关来。
郗无咎一看便知道有事发生了,这是尧关军队派出去的斥候,一般都有五六十人,现在却只有一个回来了还如此伤势。这莫不是风戎人真正攻过来了?
将那个斥候接入城后,马上战鼓响起,全关戒备,狼烟冲天而起给在旁的千风军释放信号。士兵们都马上去运载防城器械,滚石滚木,平时虽然也积累了很多,可战时还要运输更多才行。
很快郗无咎便看见远处尘土飞扬铺天盖地,隐隐可感觉地面在颤抖。这局势除了一些老兵能保持镇静,其他人莫不被为其所震慑。
郗无咎看着远处在血红夕阳下渐渐浮现的风戎人的白色苍鹰的战旗,和无数风戎人骑马奔腾的景象,明白大战就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