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丽河边，太阳还未露头，便有熹微晨光悄悄洒在丽河水上，水波荡漾，清风徐来。
只见河畔枫林边，一个穿着灰白单衫，头发散乱披在肩，约上十几岁少年真闭目站在一块青石上摆出一个怪异的姿势。
靠近了些可见这少年眉目额头间有块青紫色的疤痕，闭着的眼皮微微眨动，天寒风冷，早上的寒气凝结湿润了少年的布鞋，可少年却好像并没有感觉。
又过了半响，灰白单衣的少年才缓缓吐出一股肉眼可见的浓浊白气。
少年睁开了眼睛，眼眸清澈澄净，用手捏了捏脖子，又将头部左右倾斜扭动，发出“咯~咯”的清脆响声。
少年看了看自己的布鞋，眉头轻轻皱起，便转身从旁边青石上捡起一块颇有些光滑的白色石板，然后拿起石板便缓步离开。
这少年正是郗无咎。
郗无咎回到客栈将将那石板用麻布擦拭干净，又用买来的炭笔画了画，见清晰明白，便用麻布擦拭干净。然后拿着石板出了客栈，往那枫宜书院去了。
郗无咎来到书院，便听到里面传来稚嫩的读书声，心想他们可真勤奋，这么早便来读书了。
进了书院，并没有发现那青衫老人，便坐在昨天老人坐的地方耐心等待。
又过了一会儿，郗无咎才见到那青衫老人。
青衫老人从南边靠近竹林一处房间走了出来。看见郗无咎，便挥手让他过去。
郗无咎不敢怠慢，连忙快速地走了过去。
“夫子好。”郗无咎将石板放下，对着老者弯腰施了一礼。
老者看见郗无咎，想了想，道“无咎，你且随我进来。”，老者说完便走进房里。
郗无咎拿起石板，连忙跟进。
到了房内，郗无咎看见房间颇为简洁，中有一张桌子，两张长木凳，前面墙壁上还挂着一幅画着水墨竹林，旁边还有些字，郗无咎并不认识。一边墙壁的木架上边倒有不少书籍与竹简。窗台边有一张小桌子，桌子上有一件铺开的竹简，旁边还有纸墨笔砚，皆是俱全。
老者让郗无咎将石板放在桌子上，摸着胡须对着郗无咎道“无咎，你能这么早来，我很欣慰。我叫承感，你以后便要叫我老师。”
“弟子见过老师。”郗无咎对着老者一拜道。
承感笑着点点头，“好。我这教你识字。”，便从一旁书桌上取了一只碳笔，再郗无咎带来的那块石板上画了一横。
承感看着郗无咎道“无咎，这个字你可懂得？”
郗无咎看了看，便道“这是一，弟子以前倒是记下过。”
承感点点头，又指着这一字，道“这一字从何而来？你可知晓？”
郗无咎眼睛转动看了看承感，见承感笑而不语。想了想便摇了摇头。
承感笑道“这一本来是没有”，老者拿过一块抹布将那一字抹去，又道“我现在画上，它便存在了。”
郗无咎盯着那个再次划出来的一字，又看了看承感，便道“无可以生出有，老师是这个意思吗？”
承感顿时笑得眉目都展开，看郗无咎的眼神也越发喜欢，用那有些苍枯的老手摸了摸郗无咎的头顶，欢喜道“无咎，我教了这么多学生，他们中有不少都是通读诗书经论，可都没回答上这个问题，只有你这个从来没有读过书的小子能一下回答出来，真是令老师又惊喜又感慨。”
郗无咎倒想不通老师为什么这么夸他，看着承感等待他继续说道。
承感瞥见郗无咎盯着他，眼神微微浮动，好像在回忆以前自己提问那些学生的时候。沉吟道“老师当初问我的那些学生的时候，他们都太注重于老师画的这一字了，却没有想到原先的石板空无的。无咎你既然能想到这个无中生有这个道理，你可遇到过那些无中生有的事情呢？”
郗无咎眨了下眼，回答道“弟子小时候见杂耍人能从什么都没有的步袋里却可拿出橘子或其他物件，这算是无中生有吗？”
“哈哈，倒也算，不过却是小无中生有了吧！”承德点点头。
“额，老师那何为大无中生有呢？”郗无咎眼睛里透出好奇。
“大无中生有啊，无咎你见这天上日月星辰，地上江河山川，这些都是从虚无中诞生出来，又组成在一起，便构成这壮丽天下。”承感声音颇有些豪壮，一双眼眸熠熠生辉。
郗无咎却是不懂，又道“虚无中怎么可能诞生出东西来呢？”
承感笑道“虚无中为什么不能诞生出东西呢？你见那些江湖门派的弟子在深山中苦练二三十年，最后出来便能飞檐走壁，开石裂金。他们的力量又是从哪儿来的呢？不正是从虚空中汲取来的吗？再扩大一些，想到那些日月星辰，他们无数载不停地发出光芒，难道就不会穷尽吗？这是会的，星辰也会磨灭，但天上的星星却总是那么多，这就是它们虽然有一些会消失，可又有一些会诞生出来啊。”
郗无咎有些懵懂，想起自己每天都修炼的羽诀，都要通过呼吸吐纳这天地之间的气来壮大自己的内息，增强自己的力量，好像就正如老师所说的无中生有。便开口道“老师，我好像懂了。”
“呵呵，无咎，我说的这个道理你可能现在还不太明白，等你日后见到的事多了，便能明白无中生有的含义了。”，承感放下炭笔，看着窗外的竹林缓缓道。
“额，老师我会弄明白的。”郗无咎坚定道。
承感转头来，看着郗无咎道“老师现在教你这个道理，是希望你明白以前没有的，不代表以后也不会存在。正如无咎你一样，你以前不识字，可不代表你以后也不识字。所以一个人现在的境况，是不能代表他以后的境遇的。”
郗无咎慢慢思索着老师这句话的意义，突然想起自己来到青狐宗本想学习武功，却没想到会碰到季德这师父，不仅不肯教自己，还要敲诈自己，便颇为心酸。
郗无咎又想到老师刚才讲的话，心中的郁气愤恨顿时消散了。一扫心中的阴霾，脸上也变得开朗了。当即对承感躬身一拜，“老师，弟子受教了。”
承感见郗无咎没了之前的那股藏在心里的戾气，心里也暗自点点头，开口道“好了，以后可别这么多礼了，接下来我便教你其他字了。”
郗无咎忙用心听讲，不再思考其他事情。
一老一少便在这教写识读中，渡过了大半个上午。
学了一上午，承感便让郗无咎回去，让他以后每天上午来学两个时辰便可。
郗无咎将十两白银拿出给了承感，然后便恭敬地向承感告辞，回到了客栈。
等过了中午，便提着剑往青狐宗祁长老那里去了。
到了青狐宗祁长老的道观。郗无咎见到那些弟子演练剑法，而祁长老则在一侧站着观看。
郗无咎的到来并没有引动弟子们的心身，他们依然专心演练剑招。
郗无咎放轻脚步，颇有些羡慕地看着这些弟子，他们都有一个好师父能教导他们。不过也只是稍稍羡慕了吧，郗无咎相信自己就算没有一个像祁长老这样的师父他也能把武功修炼好。
郗无咎视线往白衣弟子人群中转了转，便寻到昨天那白衣女子的飘渺身影，暗暗吸了口气，眼睛看向其他地方，然而眼角余光却一直盯着那边。
那白衣女子纤纤玉手握着霜白精美的长剑，霜剑挥动，刺转挂搅，身姿优雅而带着一股英姿飒爽的劲头。
郗无咎看得不禁心脏怦怦狂跳，手中抓着的剑险些掉在地下，幸郗无咎及时反应过来，抓住，这才避免了出丑。
祁张老也注意到郗无咎了，对他点点头。
郗无咎便轻步到祁长老身边。施了一礼，便默默站在一旁不在说话。
郗无咎一副仔细观习弟子们演练剑法招式，实际上心神全在那白衣女子的窈窕身姿上。
又过了一阵，众弟子都演练完了，祁长老开口道“好了，今天你们且下去吧！”
众弟子听了这话，便收好了剑准备离开了。
“无咎，刚才这演练的剑法招式你感觉如何。”祁长老转过身来向郗无咎问道。
郗无咎心神全在那白衣女子身上，直到祁长老问他，他才回过神来。压下心中躁动，向祁长老回答道“弟子刚才有些恍惚，没有听清师伯的问题，请师伯原谅。”
“额，我问你觉得刚才演练的剑招如何？”祁长老倒没有在意这点失礼。
可怜郗无咎根本就没有在看什么剑法招式，哪能说什么感觉。
郗无咎只得说道“诸位师兄师姐演练的剑法极为精妙，弟子我只感觉神妙非凡。”
祁长老见郗无咎并没有说出什么有用的话，也不勉强。便道“你跟我到场中来，”。
郗无咎跟着祁过来到观内场地中间。
此时关内弟子还没有全走完，还有四人在旁。其中便有那白衣女子在其中。他们见祁长老和郗无咎来到场中，都好奇地看向郗无咎。
郗无咎感觉到了那白衣女子的目光，不禁紧张起来，就连呼吸也沉重了些。
祁过看到郗无咎手中拿着的剑，双手负背，踱着步子，慢慢说道“剑乃百兵中的君子，主要有截、刺、削、挂、劈、砍、崩、格、撩等基础招式。而江湖侠客，公侯王爵皆喜佩之。这些便不多讲了。我且教你这第一个动作，刺，你可看好了。”
祁过以指为剑，右弓步滑前，目视身前，右手快如闪电向前刺出。而又收回。
祁过转身过来看了眼郗无咎，见他神情恍惚，眼神飘散。显然是没有用心听教，心中颇有愠怒，声音有些冷淡道“你且把你的剑拔出来，做下这个动作。”
郗无咎回过神来，他刚才注意力根本没有在祁长老身上，只看了个大概动作，具体如何却是不懂。
如今长老要他演练，他右眼皮跳动，却不敢违背长老的意思，抽出剑，想着长老的动作往前一刺。倒颇有其表，人却险些没站稳。
祁过看着郗无咎，神情有些冷淡，走到郗无咎旁边用手推了下郗无咎的右肩膀。郗无咎本就没有站稳，被这一推，便倒在地上，脸庞一侧沾满灰尘。
那几个弟子见到郗无咎倒下都笑了，那白衣女子珠玉般的清脆笑声也传到郗无咎的耳里，这让郗无咎满脸通红，羞愧难当。
郗无咎满站起来，也不擦拭灰尘，一动不动的站好，等待祁长老的训诫。
祁过看着郗无咎，冷声道“你站都没站稳，还怎么出剑？”
郗无咎不敢回答，怕触怒祁长老。
祁过见郗无咎已经有认错的态度，声音缓和了些道“我且再练一遍，你
别再分心了。”
祁长老又缓慢的演练了刺这一剑招。
郗无咎不敢不集中精神了，双眼紧盯着祁长老的动作神态，等祁长老演练完，郗无咎也领会到了其中精髓，这动作对郗无咎来说很简单。
祁长老看着郗无咎，道“你且演练。”
郗无咎马步往前一扎，一剑快速刺出。动作快速且丝毫不错。
祁长老见郗无咎这一刺竟然有他教导的动作七八分精髓了，心里暗自吃惊莫非他以前练过剑，可看他刚才演练却是没有练过。不禁有些疑惑，不过面容却不露声色，道“你倒是看懂了这一招，好了，你多练习几次，我再教你下一基础剑招。”
周围弟子又看了会儿，也都离开了。
郗无咎学习速度极快，这些基础剑招祁长老一教便会，这让祁长老心中大呼郗无咎是个怪胎，想到自己当年学这些基础剑招可是学了一个月，没想到郗无咎在短短两个时辰内便将数十种招式学了个遍。不禁有一种空度岁月的蹉跎感。
此时是傍晚，斜阳西下，枫林尽染。
祁长老让郗无咎在这练习一会儿，他有东西要拿给他。
不一会儿，祁长老便从里屋出来，双手拿着一个件白色衣服。递给了郗无咎，道“这是青狐宗弟子的衣裳，你且收下。”
郗无咎见到自己也有了这青狐宗标志性的衣服，心里欢喜道“谢谢师伯。”
祁长老看着郗无咎又道“青狐宗发给弟子门派玉佩可去我那白师妹，也就是你的师伯那里领。她昨日还嘱咐我让我叫你到她那儿去，她对你千里送来郭文弟子三人的宗门玉佩很感激。她住在芸岚观，就在我这地方往右拐上七八里路便是。”
郗无咎没想到还要去见这位白师伯，征了下便道“弟子知晓了，明天便会去白师伯那里。”
“嗯，天色也不早了，我也有些累了，你便回去吧，那些基础剑招多加练习，不要忘了。”祁长老抬头看了看天边的红霞道。
“是，弟子这就告退。”郗无咎行了一礼，便离开。
郗无咎回到了客栈，天色已然漆黑，因为上次在上路奔跑摔的惨烈，故而不敢在快跑了，便慢慢走了下来，这时间便多花了些。
回到客栈，郗无咎便休息了。
晚风无语，秋月惨淡。
第二天下午，郗无咎穿着宗门制式白衣来到了祁长老说的那芸岚观，芸岚观较祁长老的观所更为幽静。
郗无咎走到观门前观望了一会儿，便有一位约十一二岁的白衣女弟子瞧见了郗无咎，走上前道“这位师兄在这里干什么呢？”
郗无咎回答道“我来找白师伯，她在吗？”
“师父正在观内，师兄请随我来。”，白衣女弟子将郗无咎引进观内。
郗无咎眼睛扫了扫观内，便看见有五六个白衣女弟子在练习剑法，皆不过十一二岁。心中暗自思索道“看来这白师伯弟子比起祁师伯的要少不少。”
“你且等下，我去叫下师父。”，白衣女弟子说完便往里屋走去。
郗无咎等了一会儿，便见到一位黑发束巾，身着月白素袍，看着不过中年的女子的走了出来。
郗无咎见到这定然便是自己那位白师伯了，当即躬身施了一礼道“师侄郗无咎见过白师伯。”
那女子见郗无咎报上姓名，便道“你就是郗无咎？你且进来，我有些事情要问你。”，声音冷淡却颇有威严。
郗无咎不敢有违，跟着进了正殿内。
“你不要害怕，你且坐下。”白师伯指了指旁边的木凳道。
待郗无咎坐下，那白师伯便开口道“商师兄与我讲述你将郭文三人的玉佩送回青狐宗，我十分感激，他们三人倒是我看着长大的，没想到竟然会遭贼子毒手，哎，真是世事难测！”
白师伯说着，声音有些哽咽，眼角也有些红了。
郗无咎没想到这位白师伯外冷内热，对他的三个徒弟的死如此伤心，便马上安慰道“师伯不要过于伤心，我相信郭师兄见到师伯为他们如此伤心，也是不愿的。”
“哎，是我有些失态了。”，白师伯用了一块手巾擦拭了下眼睛。又道“师伯听说你拜了季师弟为师父？”
“是的，师伯”，郗无咎想起季德，便想起他还要自己两百两银子，心里便不愿意提他。
“我那季师弟天性顽劣，不服管教，不过为人心肠倒是好，这教徒弟却是差了些，你在武学上若有疑惑可多来找我，我这一干师兄姐妹中，除了商师兄和古师兄外，倒没几人的内功修为高过于我。”这位白师伯看着郗无咎，语气里倒透露出一份自豪。
郗无咎听了这白师伯的话，心里想到那季德的心肠也算是好？那真正好人的心肠岂不是圣人心肠了。
不过这位白师伯虽然语气冷淡，然而言语上却是多关心于他。郗无咎也恭敬地向这位说到“谢师伯关心，师侄武学上若有困惑，定来向师伯请教。”
“嗯，你此来是为了那宗门玉佩吧，我已给你准备好了，霜可，你将无咎师侄的玉佩拿来。”，白师伯对旁边的白衣女弟子吩咐了下。那女弟子便跑去拿玉佩了。
一时间倒是没说话了。
郗无咎性子本就冷淡，而对方更是他的师伯，威仪颇重，一时间不敢说话。
那位白师伯倒是说了起来，“无咎师侄，这宗门玉佩是一个弟子出门必带之物，它是宗门的象征和证明，你以后要好好保管才是。”
“师伯的话弟子必谨记在心。”郗无咎恭敬地回答。
“嗯，无咎师侄，你在这青狐宗呆得可还习惯？”白师伯对郗无咎倒是很关心。
郗无咎心中一暖，道“师侄住得习惯，谢师伯关心。”
“你若是住得习惯便好。”白师伯点点头道。
郗无咎想起那季德不肯教自己武功，又想到自己在充右府常听人说起江湖门派内有藏书阁，专门用来储藏武功秘籍的。不知这青狐宗有没有，若是有，等自己学完了字便可以去藏书阁内学习武功。
于是便恭敬地向白师伯问道“白师伯，师侄听江湖人说武林门派内有藏书阁，里面有各种武功秘籍，不知道我们青狐宗有没有？”
“额，藏书阁。”这位白师伯盯着郗无咎的眼睛看了一会儿，见他眼中并无其他之色，便道“那藏书阁的确是有的，不过却需要一定的贡献才能进去。”
郗无咎见真有藏书阁，心中大喜，道“白师伯，这贡献怎么能得到呢？”
白师伯却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眼睛盯着郗无咎，一身气势不动而发，冷冷地问道“无咎师侄，为何这么想进那藏书阁？莫非季师弟教的心法武功都学会了吗？”
郗无咎没想到这位白师伯突然发难，感觉自己被一块冷冰冰的大石压在头上，额头都冒出汗了，脸色变得苍白。忙用力道“弟子并没有其他意思，只是心中痴迷武功，故有此问。”
这白师伯并没有直接撤去气势，看着郗无咎，眼神十分凌冽。郗无咎不敢闪避，直视这位白师伯的眼神。
足有十来个呼吸的时间这位白师伯才将气势撤回，声音和缓了一些“你若是喜欢武学，倒是好事，不过切记贪多嚼不烂的道理，学的再多，也比不上学将一门武功学得精通重要。”
郗无咎轻呼了一口气，忙道“弟子记住了，必定好好修炼武功，不会贪多。”
这时那名叫作霜可得女弟子也过来了，将玉佩给了郗无咎。
郗无咎站起接过玉佩收进怀里，没有细看。
便对白师伯说到“弟子既然拿到玉佩，便不打扰师伯了，这就告辞。”
郗无咎却是不想再呆下去了，这女人刚才就给了他一个教训，让他心有余悸。
“也罢，你先离去吧，至于宗门贡献的问题等你将本门的采云诀修炼到第四重，可到掌教商师兄那里去询问。”，这白师伯看见郗无咎急着想走，心中对自己刚才那样对他倒是有些过意不去，声音柔和了许多。
郗无咎听见此话，心中明白这白师伯这话是有些歉意的，心中原本对她有些芥蒂此时也消失了，便恭敬一礼道“师侄明白了。”
白师伯点点头。
郗无咎见白师伯不再说话，便对她施了一礼，便径直离开。
下山，回到客栈，稍作休息便修炼起羽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