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王兄的意思是……”孙洪疑惑地看着李忠问道。
“听说那位公子在鄂州府的亲笔诗作被卖到了1000两,不知是否有此事?”李忠手抚胡须笑着问道。
“确有其事,”孙洪颔首赞道,“孙某不才,亲眼见过李公子真迹,铁画银钩,力透纸背。”孙洪有点明白了,难道这些人是打听李公子这个人?或者是有关李公子的书画要卖?听说他们进来的时候还带了件物什。孙洪瞥眼一瞧,看到了桌子边上的一个巨大的包裹,皱了下眉头,这么大的东西,不知道是什么。
“孙掌柜,请掌眼!”李忠取下包裹将花瓶轻轻放到桌上,拱手对孙洪道。
孙洪一眨不眨的盯着眼前的花瓶,张大嘴,惊讶的说不出话来。整个瓶身洁白如玉,如琉璃一般,一个头戴纶巾留着长须的中年人正手拿着酒壶,似乎在对酒当歌,他的身后正写着三个大字《将进酒》。
“不可思议,不可思议!”孙洪啧啧惊叹,他伸出胖乎乎的双手,似乎怕亵渎了整个花瓶似的,想上手摸一下,又不敢。
李忠满意的看着孙洪的表情,他现在对自己少爷的手艺佩服的五体投地,能想到在瓶身作画,写诗,还把花瓶做的如此漂亮,少爷应该是当世第一人。而且,花瓶上似乎有股魔力,越是盯着那个画像和诗句,就越是沉迷,仿佛自己就变成了那个仰天长望的诗人。
李忠强自把眼光从花瓶上移开,清咳一声,将沉迷其中的三人惊醒。
“王兄,此等神物不该我等凡人拥有!”孙洪闭上眼,长吸一口气,然后睁开眼缓缓道。
李忠长叹一声道,“孙兄所言正是,李公子留下此物便飘散而去。正所谓,天降神物,福薄之人无法享受,若贸然取之,是祸非福。所以我把这个花瓶带过来,就想让孙兄帮它找个主人!”
“唔!”孙洪轻嗯一声道,“不知,诸位要价几何?”
“三千两!”刘四强自镇定吐声道,说完,他将手上的汗在腿上偷偷擦拭了一下。
孙洪看了看李忠,见他也点头同意,便道:“好!请三位稍等片刻!”
等孙洪转身离去,刘四“嘭”的一声跌坐在地,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说出口的,三千两啊?!这辈子把自己卖了也不值这么多钱!
一盏茶后,孙洪带着一个仆役提着一个木箱放到桌上。“诸位,久等了!”孙洪拱手笑道,待仆役退下,他轻轻将箱子打开,只见满箱的黄金熠熠生辉,“这是三百两黄金,请点收!”
看着满箱的金子,刘四艰难的吞了吞口水,喃喃自语:“天啦,真的是三百两金子!”
“不错,正是三百两黄金!”孙洪哈哈摇头笑道,“不过,还是在下占便宜了,这个花瓶绝对不止这个价格。”
“孙兄客气了,那我等就告辞了!”李忠拿起木箱用包裹包好,然后看了一眼刘四拱手告辞。
“三位慢走,不送!”孙洪三人拱手笑道,然后目送着李忠三人走出门口。孙洪脸上的笑意瞬间敛去,一个年轻的青衣女子正垂手站在他身后,“这人面孔生的很,让霓裳派人跟着他们,把我的东西给我拿回来!”
“是!”青衣女子应声答道,随即转身退下。
“真是无价之宝啊!可惜,可惜!”孙洪用手轻轻抚摸着瓶身叹道。不知道那位李公子究竟是何方神圣。从这个花瓶拿出来的那一刹那,孙洪就发现这个花瓶就是出自那位李公子的手笔,和自己房间那副临摹的《鹊桥仙》一样,都是同样的笔迹,刚劲之中带着一丝飘逸,如那水中的明月,虽看起来近在咫尺,实际上却远在天涯,让人不可捉摸!最重要的是,都透着一股能够吸引人心神的力量,一不留心就容易沉迷其中而不可自拔!仿佛散发着一种邪恶的魔力,倘若心志不坚,很容易就会陷入其中。
“安排下去,就说聚云阁有幸得李公子赋最新诗作一首!邀请洛阳各大才子和贵人一起品鉴!”孙洪闭上眼用平静的声音吩咐道。
“是!”门帘外另一个清脆的声音答道,只见一个脸上蒙着薄纱,拖曳着华服,身材曼妙的女子柔声缓缓而退!令人讶意的是,当她离去的时候,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李忠将包袱背到背上,沉着脸,一言不发,快步往前赶。刘四和小六子则一脸雾水的紧跟在后面,他们不明白,一个花瓶换了这么多银子,为什么李忠还板起个脸,一脸肃杀。
“有人跟踪,咱们分开走!”李忠将一锭银子甩给刘四,沉声道。
“嗯?不会吧!”刘四乐呵呵的接过银子,回头看了看,以他自己的直觉,根本就没发现有人跟踪。
李忠也不和他废话,径直往右边巷子走去,不一会便消失在人流之中。
“哇哈哈,这下咱们发达了,这可是十两银子呢!”刘四摸着手上的银锭子,笑的整个眼睛都眯成一条缝。虽然和三千两比起来不算啥,不过刘四心里非常知足。有这十两银子,自己跟小六子都可以做个小本生意,也不用再整天为了糊口饭吃而到处奔波,甚至做不法之事。
“四哥,咱们快回去吧,我有点怕!”小六子扯着刘四的衣袖道。
“好好好!”刘四揉了揉眼睛,刚刚他似乎感觉到什么东西从眼前闪过,难道刚刚那老头说的是真的,真有人跟踪?
“不会吧,我就是应个卯,陪太子读书,一个打酱油的小混混,有必要跟着我嘛!”刘四警惕的看了看四周,拉着小六子左拐右拐,穿过一个个店铺,然后跑到一个酒楼,找了一个没人的地方,催促着小六子将身上的衣服换了,将头发打散,恢复了那副混混的打扮。然后顺手拿了两个鸡腿,分了一个给小六子,再从后门溜出到街上,大摇大摆的往回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