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市坐落于洛水以北。洛水以南还有两个大集市,并且人口更加密集。李远志不想过多耽误,毕竟与人有约在前。于是李忠交了10文钱的税票钱后,找了个位置,两人便一起将猎物摆到了案板上。还挺可观,一共有二十多只,野鸡,兔子,狐狸,还有一只豹子,可谓是应有尽有了。
其实,平常的猎人一般一天能有个三四只猎物就很不错了。而李远志他们,一下子拖来了这么多,着实吸引了不少人的眼球,也一度被一堆人围观。
而李远志最主要的目的并不在钱,一来是要解决这些累赘,总不能一路拖到长安,二来想了解下市井行情。非常凑巧的是,刚好有个管家模样的人带着小厮要采办猎物,见李远志身前的野味种类繁多,价格也算公道,一次打包带走更是优惠,最终以1200文钱成交。李忠则是对自己小主子佩服的五体投地,这口才,不经商也太屈才了,要知道,初唐时期一斗米也不过五文钱罢了。
只是李远志一个21世纪的灵魂,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应对这一千多年前的市井之民,简直就是大材小用。
李远志和李忠两人将东西全部收拾好后,便准备去东升客栈和长孙虹等人汇合。谁知,两人刚刚走到巷子口,就被一群年轻人给堵住了。
李远志无奈的叹了口气,自己来到唐朝短短半年,遇到最多的怕就是被打劫了。想不到,洛阳这么繁华的都市大街上,也有着如此黑暗的一面,看来无论哪个时代都不缺少恃强凌弱的人。
“两位兄弟,在下刘四这厢有礼了。”一个身着短褂衫,裤子卷起半截,脚踩草鞋的年轻人朝着李远志两人拱手道,“哥几个也没啥别的意思,这里是我们大青帮的地盘,凡是在这里做生意的,按规矩,每个摊位上交500文钱。请两位放心,这钱您不是白交的,只要交了钱,都会受到我们大青帮的保护,绝对不会再有其他人找您的麻烦。”
“五百文一个?”李远志眼睛瞪的滚圆,这保护费收的也太黑了吧,真的是狮子大开口!李远志叹息的摇了摇头,看着这些年轻人的打扮,奇形怪状,一看就是流氓地痞,和现世的根本没啥区别。自己买卖的时候,官府已经收了一次税,他们居然再来收一次保护费,这不是仗着人多,明着欺压老百姓吗?而且李远志相信,这些人肯定有人在后撑腰——朝廷有人好做官,背靠大树好乘凉啊!无论哪朝哪代,貌似都逃不开这种潜规则。
“怎么?看样子这位兄台有意见!”刘四撮了撮牙花,虐笑着看着李远志两人道。
只见刘四一挥手,一只长箭“哚”的一声插入李远志身前五尺的地面,箭尾不停地颤抖!李忠一个闪身赶紧挡在李远志身前,拔出长刀,遥指前方。
李远志的瞳孔微缩,眼睛眯成一条缝,他想不到这些人中间还有射箭的好手。他四处打量了一下,在巷子300米拐角的墙墩处,隐约看到一个纤瘦的人影拉着一把长弓瞄准着自己。
远处用弓箭手牵制威胁,近处则采取威逼恫吓,想不到这些街头的小混混都知道使用战术了。“老子这辈子最恨的就是威胁!”李远志喃喃低语道。话刚说完,只听“刷”的一声,李远志的左手飞快的从后背上取出长弓,右手握住一只长箭毫不犹豫的往墙墩处射去。
只听到“啊!”的一声低呼,然后再传来“噗通”一声响,隐藏在远处的弓箭手应声而倒。
“小六!”刘四一愣,惊呼道,他想不到小六藏那么远居然被射中了。就在他愣神的这会功夫,李远志快步绕过李忠,连续两个跨步冲到刘四跟前,一把抓住他的衣领,狠狠地一个过肩摔给摔倒在地,发出“嘭”的一声巨响,激起一地的灰尘。
灰尘散去,众人只见李远志的右脚踩在刘四的胸口,一把长剑紧紧抵住刘四的脖子,而刘四此时此刻却躺在地上人事不醒!
“俗话说,盗亦有道!既然诸位想把在下逼上绝路,那咱们就要好好的聊聊了!”李远志冷冷的看着围着的众地痞道,受他眼光所摄,众小混混不由自主的往后连退三步!
李远志此刻的气场实在是太强大了,冷峻的面庞,飘舞的长发,冰冷的眼神,虽只有十五六岁的模样,却是拥有着三十岁的灵魂,眼神里透露的杀气就如战场上的魔神一般,围观的众人无人敢与其对视!只能眼睁睁的让出道路,看着他和李忠两人施然离开!
“小六子”,等两人离开,刚刚晕过去的刘四一下子清醒过来,赶紧三步跨作两步,飞快地冲到墙墩处,将倒地不起的小六子扶起。
刘四检查了一下,长松一口气。万幸的是,这只长箭只是穿透了小六子的胳膊,然后带着她从上面摔了下来昏迷不醒,并无其它大碍。
“今天可真是倒霉透顶了,也怪自己利欲熏心,平常都只是收个10文钱的,今天看到那两个猎户赚了一贯多,所以才会想着多收一点,谁知道碰到了硬茬子,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还得赔出去一笔医药费。”刘四长叹一口气,抱起小六子直接去了医馆,其余的混混见无人出头,你望着我,我看着你,不一会儿,便一哄而散。
回春堂。
“大夫,小六子她怎么样了?”刘四紧张的问着回春堂掌柜道。
“我已经将箭给她拔出来了,现在上好了药,休息一个月就没事了。”掌柜的在木盆里净了净手淡淡道,“去前面把钱交了,一共八十文!”
“好的,好的,我这就去交钱!”刘四谄媚的看着掌柜的道。
“嗯!”掌柜的看都没看刘四一眼,一甩手,淡淡的应了一声,直接朝堂前走去。对于这些混混,如果再和他多说一句话,掌柜的都觉得会平白的辱没了自己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