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就看你怎么折腾,我荥阳郑家的牌子可不是这么好砸的!那也得有副好牙口,不然老子崩碎你满嘴牙!”郑掌柜满脸冷笑,不屑一顾的看着陈家贵指挥着人检查。
检查了十几个木箱之后,陈家贵的脸上露出一丝了然之色。
果然不出他所料,这种瓷器在烧制的时候,只要前面制胚不注意,还有涂釉不注意就会出现这种问题。而且,由于制胚的经常都是一个人,所以就容易出现批次问题。
有了证据一切都好说了。
陈家贵看向另一摞丝绸,让仆役取过一匹,将一端扯开之后,陈家贵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满腔的愤怒。瑞和号的人真是欺人太甚,居然敢以次充好,这些差一点的丝绸藏在最里面,如果不是自己全部打开了检查根本就发现不了。
旁边围观的众人也是倒吸了一口凉气,这瑞和号的人也太奸诈了。而一些在瑞和号买了东西的则心下有些惴惴不安,赶紧打开东西检查起来,不会自己买的东西也有问题吧!
“姓郑的,我倒要看你自己怎么解释!”陈家贵将丝绸往地上一砸,怒声斥道。以公爷的脾气虽然不会说啥,但是自己把这些东西运回家,就是打了自己的脸,让自己以后怎么在众人面前抬得起头。想到这里,陈家贵取过一个瓷瓶往郑掌柜脚下一砸,指着旁边的箱子道,“这么多,我看你怎么砸!”
郑掌柜的脸此时变得有如猪肝之色,作为一个总管十几家店铺的大掌柜,自己何时被人这么骂过。
更糟糕的是,其他在瑞和号购买的顾客也纷纷检查出货物有质量问题,不是有瑕疵,就是以次充好。于是,骚乱责骂之声越来越大。
“赔,就让他赔,假一赔十!”
“老子当初就是看在他们这么多年的老招牌才过来买的,谁知道买了个破烂玩意儿!”
“就是,必须赔,这些店铺就是看咱们老百姓好欺负,专门卖些假货给咱们!”
“那可是我的血汗钱,我好不容易攒点钱给我娘子买点礼物,居然敢卖一块破布给我,必须赔我的钱!”
看着围观的众人群情激愤的模样,郑掌柜脸上的汗哗啦啦直往下淌,他知道,这下可算是惹了众怒了。
看到会场上似乎又起了争执,郑瑞源的眉头不禁皱了起来。今天除了销售量的增加和当选会长让自己高兴了一会儿,其余的没有一点让自己看过眼的。尤其这些商人都是些唯利是图的家伙,一个个满肚肥肠,看着就让人生厌。不过既然身为新一任商会会长,郑瑞源不得不前去查看,如果小事情责骂几句就过去了,大事情就是各打五十大板,这就是一般世家子弟处理事情的方式。
看到新一任郑会长过来了,众人纷纷让开路,讨伐的声音也小了起来。毕竟明辉堂的事情,郑会长处置的十6分公正,只是这次是荥阳郑家,因此大家很想看看郑会长会如何处置。
“会长”,郑掌柜看到自家公子郑瑞源走了过来,不敢怠慢,赶紧凑上前去,将事情一五一十的汇报给他听。
听完郑掌柜的禀报,郑瑞源的眉头越皱越紧。因为被抓了个现行,而且涉及的人数众多,现场的证据确凿,还涉及到的是郑家自己的产业,这个事情处理起来会非常麻烦。
第一个方案,假一赔十。如果还是按明辉堂的处罚方式,刚刚郑掌柜已经私底下合计过了,至少需要赔付4万两银子,自己是万万不敢答应,家族的人也不会答应。
所以现在就只剩下第二个方案了,那就是“拖”字诀。先把不利的证据掌握在自己手里再说,然后再“从长计议”。至于这些证据会扣押到什么时候,案子什么时候可以审完,就看这些家伙什么时候消停了。
郑瑞源心里冷笑一声,挥挥手让郑掌柜让道一边。他慢慢走到人群的最中央大声正色道:“各位乡亲父老,刚刚我已经了解了事情的经过。请大家放心,我们商会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弄虚作假的人。作为一个商人,讲究的就是一个'诚'字。商无信不立,诚信是我们鄂州商会一贯奉行的宗旨。对于那些败坏我们商会声誉的,我们将会把他赶出我们商会,严惩不贷。”
听到郑瑞源一番慷慨激昂的讲话,周围的群众纷纷鼓起掌来,看来新会长处事果然公正,为人刚正不阿。
郑瑞源摆摆手,等众人的鼓掌声小点了,继续道:“对于陈掌柜的遭遇,我深表歉意,我郑某人今天在这里表个态,一定给予大家一个圆满的答复。”
郑瑞源忽然面色一整,神情严肃的道:“刚刚郑掌柜也和我说了,瑞和号这些年一直诚信经营,从来没有出过这种卖给客户次品的事情。因此他怀疑此事一定有蹊跷,说不定是有人故意栽赃嫁祸,”
说完,郑瑞源停顿了一下,有意无意看了陈家贵一眼,然后继续道:“所以为了保证公平、公正,秉承不放过一个坏人,也不冤枉一个好人的原则,这些证据到时候全部交由衙门的人统一保管,由衙门派人进行彻查,绝对不会让大家吃亏!”
“会长大人,”陈家贵向郑瑞源施了一礼,正色道:“这些东西都是小人刚刚从瑞和号买的,一共花了3500两。而且东西全部是由瑞和号伙计抬出来的,放在这里一直没人动,因此不存在有栽赃嫁祸之说。瑞和号作为一个老字号,这些东西,相信郑掌柜也一定派人检查过,既然如此,事情非常清楚明白,出了问题,错在瑞和号。请会长大人为我等做主。”
“请会长大人为我等做主!”那些被坑了的顾客看到陈家贵站出来说话,便齐声附和道。
郑瑞源的脸色微微一变,他想不到这个陈家贵还真是油盐不进的主,居然敢反驳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