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远志的话,语气森森,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李忠自诩虽然经商十余年,若身在局中,亦无法勘破此局;而且就算现在知道了别人会如何算计,亦是无能为力。
“少爷,那咱们接下来怎么办,要不要帮韩家一把?”李忠迟疑的问道,不过,他现在对于能帮到韩家毫无把握。
“帮肯定是要帮的,多个朋友多条路。再说郑家公子的梁子咱们就算已经结下了,而且这次又搅乱了他们的计划,以后咱们自然水火不容。所以只要有机会,咱们就一定要狠狠地踩上一脚。不过,这次咱们不出手,咱们借韩家的手来收拾郑家!”李远志的嘴角浮起一丝耐人寻味的笑意。
韩府
韩富良坐在太师椅上神色无比凝重,额头紧紧的皱在一起。刚刚他已经把府里的所有侍卫和关系较好的2个镖局的人分成四队人马,赶去驰援另外的四个商队。自己一直防着郑家在鄂州城耍花样,却忘了远在城外的五支商队。
这一次幸亏刘三及时赶回来向自己汇报,若是等到商队全部被劫,后天交不出货,到时候仅是赔偿就能让整个韩家倾家荡产。想到这里,韩富良不禁打了个冷颤。这一招釜底抽薪实在是太狠了。
“爹爹”,韩雪樱提着裙子,迈着轻盈的脚步走了过来。她刚刚一直没睡,正好听到家里的护卫集合的声音,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于是便赶过来看看。
“雪儿,你怎么还没睡?”韩富良看着自己最疼爱的女儿,脸上露出一丝怜爱之色。
“爹爹,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雪儿看到府里的侍卫全部出去了。”韩雪樱轻轻坐到韩富良身边,给他的杯子里续了点水,柔声问道。
“刚刚刘掌柜回来汇报,咱们家的商队就在城外十多里的地方被人打劫了,幸亏有贵人出手相助,这才安然无恙。为了以防万一,所以爹爹让家里的护卫去驰援另外的四支商队。”韩富良蹙着眉头答道,“希望还来得及,现在就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韩富良深深叹了一口气。
“爹爹,您知道是谁在算计咱们吗?这么做完全就是不顾及脸面,咱们韩家在鄂州城几十年,关系网可谓根深蒂固,如果想一下子将咱们打倒,没有一定的实力是做不到的!”韩雪樱顺着脉络慢慢分析道。
“为首的应该是荥阳郑家,上次郑瑞源就找过我了,不过被我拒绝了。同时背后应该还有其它家族的推波助澜!”韩富良掐着眉头说道。如果真是这样,韩家的处境就相当危险了,四面皆敌啊。
“应该就是他们了,不会有太大的出入。还有一件事,爹爹,”韩雪樱看着韩富良停顿了一下,慎重地道:“既然他们敢在城外伏击咱们,那城内那些以前和咱们关系很好的商家,咱们也要问一下他们的态度,如果他们也一同被拉拢了,那咱们……”后面的话,虽然韩雪樱没有说出口,但是韩富良也能想到。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韩家就会无货可卖,到时候只能赔偿违约金了。
“还有,”韩雪樱突然想到一点,原本白皙的脸庞忽的变得雪白,“如果他们让所有的钱庄都不借给咱们钱呢?”
听到这里,韩富良顿时一愣,一张脸刹那间由红转白,有由白变黑,哪还坐的住。没有货,他可以赔钱;如果没有钱可赔,到时候自己就真的只能任由它人宰割了。
心急如焚的韩富良立马叫来管家阿福,让他安排人赶紧去问问平常和韩家交好的供应商,三天后能否正常交货;同时安排另一波人去找城内的银庄,就说最近韩家需要一笔资金周转,跟以往一样正常操作,如果不行,就用房产做抵押,利息比平常高一成五,看能否借到钱。
韩富良在大堂里不停转悠,着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原本自己还想来个鱼死网破,结果别人可能直接来了一招釜底抽薪。
月挂中天,整整等了一个半时辰,管家阿福满脸疲倦,带回来一个相当坏的消息。果然,整个鄂州城原来和韩家交好的商家,以各种理由推脱,不愿意给韩家供货;有的甚至更加直接,也不找理由,虽然大家平时交好,但是主家有令,以后不再给韩家供货了。
另一方面,前去银庄的人也回来禀报,没有一家银庄愿意借钱给韩家,利息加的再高也没用。郑氏银庄更是放出话来,三天后必须还钱,否则官府直接上门拿人!
“简直欺人太甚!”韩富良怒容满面,拍案而起,大声道:“我就不信,这天下就没有说理的地方了!”
韩雪樱坐在一旁,闭目苦思,双手十指紧扣,思肘着应对之策。
“老爷,门外有人递来一封书信,说是给小姐的!”管家阿福双手捧着一封书信禀报道。
“嗯?”韩富良惊咦一声,接过信封,递给同样诧异的韩雪樱,困惑的问道:“送信的人呢?”
“回老爷的话,送信的人已经走了!”阿福躬身答道。
“你下去吧!”韩富良挥手让管家退下,疑惑地看向自己的女儿。据他所知,女儿在外很少以真面目示人,更是很少与外人打交道,相识的也就家里那么有限的几个人,这个时候怎么会有人给她送信呢。
韩雪樱先是检查了一下信封,信封上并无其它印记;然后轻轻撕开封口,从里面抽出两张纸,带着些许疑虑慢慢阅读起来。
开始的时候韩雪樱并没有太放心上,但是越是往后面读,她的眼睛变得越来越亮。
“爹爹,你看看”,韩雪樱看到父亲疑惑地看着自己,连忙将书信递给他,不过,娇俏的小脸上兴奋的神情却是再也掩盖不住。
韩富良接过书信,一字一句认真看起来。反复读了两遍以后,韩富良“啪”的一声坐到太师椅上,感觉压在头顶上的乌云全部消失不见,浑身的神经都放松下来,脸上再度恢复了以往的那份从容。